半枚月亮下,小焰和閃著粉光的靈核跳起了舞,輕輕巧巧,連從崖邊墜落,都像失了重力
。
下一秒說不定就飛起來了,我盯著螢幕想著,怎麼說也是她親手創造的世界。
或許,她是願意就此長眠的,不久前和小圓在長廊的一席對話,才再次激起內心的矛盾,
「鹿目圓,你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自身的慾望和秩序,何者更重要?」
「我也說不上來,但破壞規則什麼的,應該不太好吧?」
「那麼總有一天,我們會成為敵人。」小焰將繫著的絲帶解下,靜靜替小圓梳理亂髮,「
但沒關係,我希望你能在一個感到幸福的世界生活著。」
總是這麼壓抑,她一如往常笑得輕淺,數百次回溯時間軸的痕跡深深烙在身上,每一個標
記都提醒著自己最初許下的願望,「我希望能成為守護她的人」;在魔女的結界裡,小圓
對她說著:「我不想跟大家分開,即使到了非常時刻,我也沒那個勇氣。」就算明白身處
虛空,小焰仍止不住淚水湧出,走過輪迴世界、圓神世界和魔女幻境,她漸漸分不清心中
的路標是眼前的女孩,還是自己認定的「小圓」,那個對所有人過度溫柔,有時膽小,有
時又堅不可摧的摯友。上百次輪迴所累積的業不只堆疊在小圓身上,還成了執念,確確實
實地種入小焰的心裡。
又何必搞清楚呢?她滿懷的迫切是真的、滿溢的情感是真的、無止盡的追尋也是真的,於
是滿山的花朵凋零後漾起奇異的光,從那一刻起,小焰的魔性終究被點燃。
這便是人類感情的極致:比希望更炙熱,比絕望更深沉。
是愛啊,她最後這般下了註解,隨後開創了「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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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看完「魔法少女小圓」本篇的時候,雖然對於沙也加、杏子和麻美的遭遇感到難過
,對小圓的神化感到悵然,但更多的是對小焰的不捨,也好奇虛淵玄明明設定了這麼值得
玩味的角色,卻只花了一集的時間描寫她的過去;沒想到到了劇場版,編劇根本火力全開
,幾乎是持著放大鏡,一筆一畫詳細鋪陳小焰魔化的樣貌,談她的執著、掙扎、癲狂及深
入肌理的矛盾。是的,真的是刺骨的矛盾,因為小焰是如此希望自己能循著小圓的指引,
一步步邁向永恆,卻又埋不住想見她的渴望,任由執念曳著自己墮入毀滅。
虛淵玄在本篇花了超過6個小時的時間,以魔法少女化作魔女的故事為喻依,敘述人類是
如何受困於自身欲望,最終走向敗壞,我很喜歡編劇以少女的感情受挫為釣線,勾勒其因
嫉妒、焦慮、自哀自憐遁入絕望的過程,非常容易就能引起觀眾的共鳴;而劇場版更是整
整兩個小時聚焦在一個少女身上,觀察其如何因貫徹自身執念,最後成瘋成魔、萬劫不復
。「魔法少女小圓」本身也成了一種概念的對弈,裡頭所有的角色都是隱喻,劇情處處是
對比,對比人性的論辯、對比價值觀的取捨、也對比信仰的抉擇,而所謂的分道揚鑣,往
往也是一念之間的事。
只是我們從來學不會教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