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小說]香格里拉的獵魔人1-2 奇異的屍體

作者: lexmrkz32 (SayHi)   2018-02-05 20:30:02
  打敗薩凡娜後的第二個星期。
在鳳凰市的某個角落,有一棟建築正不斷傳來女性的哀嚎聲,那棟建築物的占地面積很廣,算的上是豪宅等級的三層樓建築,每層約百坪左右,外面還有前院和後院,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是屬於有錢人的居所,不過它卻是個辦公室,獵魔零隊的辦公室。
準確地說來,這棟豪宅是獵魔零隊隊長-牧禪的所有物,但因為實在太大了,放著感覺浪費,因此在十幾年前牧禪就決定將辦公室移來這裡,而這裡原本也是魏名鋒和夏婉月兩人的居所。
  
  他們兩人都是牧禪收養的孤兒,魏名鋒在八歲的時候被收養,而夏婉月則是在十歲的時候被魏名鋒在任務中撿到並被牧禪收養。
只不過在三年前,魏名鋒滿二十歲的時候,他自己存了一筆錢,決定在鳳凰市買下一間公寓搬到那外面住,除了夏婉月以外,牧禪漢和蕾雅並沒有阻止,以獨立為理由,魏名鋒從那天開始了獨自生活。
  
現在還是下午,魏名鋒自然會待在這棟豪宅辦公室,而夏婉月和傑諾也一樣,只不過兩個人臉上都顯得異常痛苦。
  
「又來了……又來了,不要再來啦!」
  
一輛車子停在門口,卸下幾箱東西被魏名鋒搬進來後,夏婉月終於受不了了,她抱著頭衝到自己的房間去。
  
「喂,站住啊,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魏名鋒對著夏婉月消失的走廊大喊。
  
「別叫了……好吵喔……阿鋒,你這樣我都不能睡覺了……」
  
躺在不遠處大廳的沙發上,傑諾睡眼惺忪地揉眼睛。
  
「我說你們……現在才下午三點啊……你們也倒的太快了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傑諾搖晃自己的頭。「那一大疊一大疊的文件放在眼前,根本是整人嘛,不論是誰看了一整個早上的那些東西,都會被弄到精神崩潰啦。」
  
「雖然我沒有崩潰,但…..或許真的該休息一下。」魏名鋒看看桌上的照片和案件資料沉吟。
  
  若是單看文字資料其實也沒有多困難,頂多就像是看本乏味的書,翻整個早上也不至於會讓人感到精神不正常,這些資料讓傑諾和夏婉月抓狂的主要原因,是用迴紋針附在資料上的照片。
  
那是屍體的照片。
  
如果只是普通的屍體倒也無所謂,獵魔人的工作本來就是獵殺夜魔族,各式各樣的屍體傷口他們也沒少見過,唯獨這次案件的照片真的讓他們噁心到了。
  
照片拍出來的屍體根本看不出原來受害者究竟是什麼生物,那模樣既像是一團絞肉,又像是一個人把排骨連骨帶肉放到嘴裡嚼爛後吐出來的樣子,混雜著暗紅色的血水碎骨和滿天飛舞的蒼蠅,即便只是藉由照片,還是能夠讓人感受到現場的氛圍。
  
「這拍照的人技術真好。」魏名鋒感嘆。
  
「……好到讓我想把他手打斷,完全無法想像這些肉泥原本是個活生生的人。」傑諾沉著臉。
  
魏名鋒相信要是那個人真在這裡,傑諾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打斷對方的手。
  
順便把他的相機踩爛。
  
「好吧,我們就休息一下,再勉強下去也沒效率。」魏名鋒嘆了口氣,把手上的資料丟到桌上。「兩個小時後再繼續,今天應該要加班了。」
  
「噢……嘿咻。」傑諾從沙發上跳起,迫不急待地繞過沙發朝廚房走去。
  
「名鋒你要喝什麼?」
  
「啤酒,前幾天我買了不少。」
  
「OK。」
  
  傑諾從冰箱拿出四罐鋁裝啤酒,扔了兩罐給魏名鋒,自己拿著另外兩罐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邊喝邊看,而魏名鋒則是打開啤酒後繼續翻閱資料。
  
這倒也不是他認真,只是魏名鋒覺得自己都已經看了這麼多資料,卻還整理不出個頭緒讓他很不痛快,基於這孩子氣的理由,他強迫自己再努力一下。
  
這些案件推估已經至少一年多,但確切時間卻不得而知,從他們獲得資料開始大約有半年左右,得知這個案件資訊的緣由說來也讓人汗顏。
  
大約在一年前左右,鳳凰市突然出現大量的失蹤人口,這對於鳳凰市的人民來說很不正常。
  
鳳凰市的中央有著眾神駐守的【聖塔】,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應該是最安全的都市才對,但這些失蹤案件卻層出不窮,就像在挑戰祂們的權能。
  
這讓【聖塔】中的神感到憤怒,而香格里拉的執政者也失了面子。
每個城市每天都會消失很多人,消失的原因有很多種,但這些消失的人大多數都有個共通點,就是這些人都沒有身分,他們可能是遊民,也許是乞丐,或早就把自己的身分賣了的人,對執政者來說這些人怎麼了都無關痛癢,然而這次偏偏失蹤的全都不是這些人。
  
【聖塔】中的神相當震怒,所以執政者麻煩了,而獵魔人、警察就倒楣了。
  
這一次的搜查規模相當的大,雖然不至於是前所未有,但也相當罕見。
只可惜即使動員這麼多人力所得到的收穫卻很有限,幾根碎骨頭、絞肉、完好無損的錢包、爪痕、類人的足跡,總計大約是二十幾個案發現場都大同小異。
事情開始有了變化是在四個月前,負責調查的警方發現到某些新的資訊後,認定接下來應該交由獵魔隊處置,所以後來這些調查事務轉向負責夜魔族的單位,他們是專門做現場分析、資料管理、後勤支援的單位,而獵魔人多是作為現場支援的部分,當然也不全是如此,就像現在獵魔隊較為閒暇之餘也會主動參與調查。
  
魏名鋒將每個案件的資料按照日期順序排列好,他有件很在意的事情。
  
那就是讓案子轉由獵魔隊負責的原因,在距今四個月前,也就是案件發生後的八個月的時間點,案發現場開始多了另一具屍體,那模樣看起來像是人類,但體積卻比平常還要大,而留在現場的骸骨上,也隱約能看見兩種不一樣的齒痕。
  
他拿起兩張不同齒痕的照片看。
  
「是內鬨嗎?」他沉吟。「吃的不夠,不對……既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抓走人,如果不夠吃再找就有了,為什麼會打起來?」
  
是什麼原因讓兩個夜魔族要互相吞噬對方?
  
「就算是內鬨,也不是非要吃掉對方啊……能夠入侵鳳凰市的夜魔智力肯定不低,而且考慮到族群認同的問題,他們沒道理自相殘殺,特別是每一次都這樣為免也太……刻意了?」摸不著頭緒,線索實在太少,甚至沒有目擊或倖存者。「還是到現場去看看吧。」
  
決定後,魏名鋒終於放下手邊的資料,走到客廳挑了空的位置坐下來休息。
  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魏名鋒先把傑諾拖到他的辦公桌上,又進到房間把夏婉月拎出來,夏婉月曾經試著鎖門抵抗,沒想到魏名鋒卻熟練地從口袋拿出一把鑰匙「喀嚓」一聲就把門打開了,只見夏婉月原本竊笑的臉立刻僵住。
  
「你你你你你……為、為什麼有我的房間鑰匙?」
  
「啊?」
  
「你是變態嗎?色狼、暴露狂、妹控,你想對我做什麼,居然偷偷藏了一把鑰匙!」
  
魏名鋒感覺自己的腦血管在抽動。
  
「我……」
  
「啊,你是虐待狂吧,對吧,一直強迫我去看那種噁心的照片讓你很興奮吧,好噁心啊,你這變態暴露虐待狂妹控!」
  
「我什麼都還沒做吧?」
  
「等你做了還來的及嗎,而且你早上不就逼著我一定要看那一張張噁心的照片嗎,你心裡一定覺得很高興吧,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人面獸心的色情狂!」
  
「你能不能讓我說句話……」
  
「你不是一直在說嗎?」夏婉月將魏名鋒的話重複一遍,突然訝異地看著他。「難道你想要把自己塑造的很委屈,其實你也有隱性的被虐狂?恐怖,太恐怖了,你不要靠近我,我會尖叫喔,你最好快離開我的房間!」
  
「……」魏名鋒抖著手,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中風了。
  
接著,他瞬間逼近夏婉月,然後……叩!賞了她一顆爆栗。
  
「嗚啊啊啊啊……好痛啊!」夏婉月按著頭,淚汪汪地瞪魏名鋒。「你果然是虐待狂,一點都不懂的憐香惜玉、不是男人!」
  
魏名鋒不理會她,一把捉起她背後的衣服,把她拎到辨公室去。
  
這段期間內她也不敢造次,因為魏名鋒左手正準備隨時再賞她一顆爆栗。
  
好不容易將她丟到位置上以後,魏名鋒看著氣鼓鼓的夏婉月。
  
「……你的鑰匙是蕾雅姊給我的。」
  
「蕾雅姊幹嘛給你我的鑰匙。」
  
「原因不是很明顯嗎,」魏名鋒理直氣壯地瞪了夏婉月一眼。「因為有人會翹班!」
  
「……我只是睡過頭而已。」
  
「有人會穿著魔械甲睡覺的嗎,要不是我進去的早,你大概已經從窗戶跳出去了吧?」
  
「呿……你是誰啊,福爾摩斯嗎?」
  
魏名鋒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好啦,快點工作吧,這些東西弄一弄,六點半開飯,你們要吃什麼,我叫外送。」
  
他不再理會夏婉月碎碎唸,拿起電話問了他們想吃什麼。
  
之後的時間裡,考慮到等等就要吃晚餐,魏名鋒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他們繼續去看那些資料與照片,而是將接下來幾天預定要處理的文件請他們先做好,然後便等著外送過來。
  
外送來的比預期快,三個人坐在客廳,分食滿桌食物。
  
也許是因為平常在牧禪與蕾雅的嚴格控管下吃的都很健康,今天夏婉月點的幾樣東西都是一看就知道熱量很高的食物。
  
鍋貼、烤肉、臭豆腐、雞排、玉米濃湯和一碗乾麵,全都是她一個人的晚餐。
  
「嘩啊……我好想你們啊。」看到滿桌高熱量的食物,夏婉月忍不住抹了把眼淚。「因為蕾雅姊的減肥計畫,我已經連續兩個月都沒看到你們了。」
  
「這些東西是好吃,不過吃多了也不健康。」看她狼吞虎嚥的模樣,魏名鋒忍不住道。
  
「我還是想不透那臭得要命的炸豆腐居然有這麼多人愛吃……」
  
傑諾一臉嫌惡地坐到稍遠的位置,手上護著自己的三明治總匯、漢堡和可樂,仿佛害怕臭豆腐的味道會沾到上面去。
  
「那是你不懂,酥酥脆脆的豆腐咬一口醬汁整個噴出來,配上酸酸辣辣的泡菜解膩。」夏婉月手扶著臉,陶醉在自己的想像中。「這種美食猩猩是不會懂的。」
  
看著她忘我的模樣,傑諾也不想爭辯,反倒是對魏名鋒的晚餐很有興趣。
  
「名鋒倒是吃的很少很清淡啊。」
  
「是嗎?」魏名鋒看著自己的炒米粉和藥膳排骨,還有一尾烤秋刀魚。「我覺得這些也很好吃啊。」他心裡想著是兩人吃得口味太重。
  
「啊,是藥膳排骨!」
  
「哇啊,好燙,你在幹嘛?」
  
只見夏婉月看到藥膳排骨後,突然筷子一伸就把裡面最大、肉最多的一塊排骨給夾走,魏名鋒反應不及,回過神來手就已經被濺出來的湯汁給燙到了。
  
「哼哼。」她瞇起眼睛開心地啃著排骨。
  
「想吃我會給你啊,你害我被燙到啦。」
  
「嘖嘖嘖……這你就不懂了。」夏婉月嘴裡叼著排骨,搖搖筷子露出深不可測的模樣。
  
「哪裡不懂?」
  
「歷經千辛萬苦得來的戰利品和別人給的施捨品,味道差很大喔。」
  
「……」魏名鋒愣了一下。「是這樣嗎?」
  
「是啊,嘻嘻。」
  
「對了,名鋒。」傑諾突然以認真的口吻問道。「你說今晚要加班是?」
  
「加班?」夏婉月露出驚恐的表情。
  
「別緊張,不會要你再看那些照片啦。」魏名鋒伸手制止了想要發作的夏婉月。
  
「因為光看這些資料似乎已經沒有更多的資訊,所以我想到現場去看看。」
  
「那不是又會看到那些屍體嗎?」夏婉月尖叫。
  
「不會啦,現場早就整理過了。」
  
「那我就不懂了。」傑諾皺起眉間。「既然都整理過了,還會有什麼好看的?」
  
「我也想知道。」魏名鋒苦笑。「只不過有件事讓我想要驗證一下。」
  
...............................
  
  時間回到稍早之前的鳳鳴大學。
  
今天的艾瑪沒有和拉彌亞一起去吃晚餐,雖然兩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難免會有私事要處理,像這種時候,艾瑪總是隨便在外面買些東西回來充飢。
  
若以每個星期來算,艾瑪和拉彌亞共進晚餐的日子算來不會超過三天,這是因為拉彌亞的家中還有三個小朋友要照顧。
  
幾年前,拉彌亞的母親因為過勞去世了,而父親早在她年幼的時候就因夜魔族的入侵而死,因此全家剩下三個孩子和拉彌亞,家中的經濟自然由最年長的拉彌亞負責。
  
所幸拉彌亞游泳的成績很好,大學不僅以公費形式就讀,還有獎學金可以拿,而她也在學校做一些打工,自家門口種一些菜,再加上不知道為何自己的戶頭每個月總會定期匯入一筆錢,靠著這些錢,勉勉強強支撐四個人在鳳凰市的生活所需。
  
艾瑪很清楚拉彌亞的狀況,因此她從來不願免強拉彌亞。
  
隨意地吃過晚餐以後,艾瑪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然後起身,走到房間的小冰箱前,似乎想從裡面拿出什麼。
  
她伸手…….在距離門把幾公分處停住了,艾瑪的手就像是凝結在半空中,她的神色有些猶豫。
  
隨後,下定了決心,牙一咬,迅速地從冰箱中拿出一瓶裝滿紅色液體的玻璃瓶,拿出、關上、放下。
她劇烈地喘息,兩眼瞪大,就好像剛做完劇烈運動的選手。
  
「咕嗚……」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聲音後,艾瑪緩緩抬起她的臉,那帶有英氣的臉上,出現一絲異樣的光彩,她的雙頰泛起紅暈,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她的手顫抖著,拿起玻璃瓶放到一旁的化妝台上,這一個動作似乎也花費了她不少力氣,她已經開始冒汗了。
  
艾瑪抬起頭,看看鏡中的自己。
  
整齊的短髮被汗水打溼,一塊塊的頭髮黏在額頭上,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嘴也張的不小小,她劇烈的喘息,胸口不斷起伏,像是個差點溺死的人。
  
然後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看那罐玻璃瓶。
  
漸漸的,她的喘息停止了,也不再流汗,嘴也悄悄地閉上,約莫五分鐘後,她完全恢復平靜。
接著,艾瑪張開雙眼,迅速且熟練地打開玻璃瓶,一股強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她深吸了一口,身體彷彿有輕微的電流通過,讓她全身輕顫。
「哈……」艾瑪苦笑。「已經半年多了……我依然還沒習慣。」
  
坐在梳妝台的椅子上,艾瑪的兩手各自沾上一點紅色液體,將它們塗抹在臉上,繪出一個奇異的圖騰。
  
結束之後,她看著手上剩餘的液體,嘴角抽蓄了一下,粉紅色的舌頭顫抖地伸出來,雖然不斷顫抖,目標卻很明確,也很堅定地朝著她的手前進。
  
「嗚…..」
艾瑪用力地咬了自己的舌頭一下,劇烈的痛楚讓她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她將玻璃瓶收回冰箱,並把手洗乾淨。
  
「開始吧,每天的例行作業。」
  
  夜色中,一條修長纖細的身影穿梭在城市的霓虹裡,忽高忽低,一下子出現在大樓的頂端,一下子又再陰暗的巷子裡,她跑得很快,快到看見她的人都以為自己眼花了,她巡視著她所經過的每一處,掃描過每一個從她眼前走過的人,她的眼神就像是一隻獵豹,盯著每一個可能成為獵物的目標。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今天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她想要找的目標出現,這讓她有點失望,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不能夠再往外走。
  
以遠處一間破舊的紅磚瓦房為中心,她不願意也不能夠離那裏太遠,所以每次她來到外面尋找目標,總是會在這個範圍內,最大範圍的計算,是以她能夠在全力加速的十分鐘之內趕到那間紅磚瓦房的距離為半徑所成。
  
她可不希望住在那間房子裡的任何一個人出事。
  
準確來說,是不希望住在當中的某一個人難過,為此,剩下個那三個人自然也不能有事,就因為這樣,每天例行的巡邏才成了她最重要的工作。
  
突然,她看見一輛車子從她腳下經過,那輛車的外觀並沒有什麼特別,就像是在街上隨便都能看見的普通轎車,但讓她在意的是,車上傳了一絲魔法的波動。
  
這波動她很熟悉。
  
「是獵魔隊嗎?」她哼了一聲,隨後身影著地時轉身,朝著車子的方向追去。
  
今天,她脫離了自己限定的範圍,為了另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她只好賭一賭那間屋子中的人,今天都不會遇到任何襲擊。
  
她並不擔心追不上對方,鳳凰市夜裡的車流不少,而且他們的車子也開得不快,加上紅燈讓他們走走停停,以她的速度可以很輕易地尾隨在後。
  
那輛車子越開越遠,來到一個偏遠的地方,當看見對方車子開往那個方向時,她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
  
「果然是要去案發現場……他發現了?」
  
又過了一會兒,當她確定對方真的是那方向前進後,她腳下用力,瞬間以更快的速度朝案方現場前進,她想先在對方到達前在那裡找地方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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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輛經過一處小小的密林後,出現在眼前的,是為數眾多的廢棄建築,遠遠看去,若不是因為每棟建築都沒點著燈,這裡的建築密度幾乎可以比擬市中心,有條理的道路規劃,每條路至少都是四線道,十字路口也一定有著紅綠燈,只不過通通都已經廢棄了。
  
魏名鋒等三人將車子停在出了密林後的一小段路上,三人下了車以後輕呼一聲。
  
「召喚。」
  
他們的身上隨即出現如當初與薩凡娜交戰時所穿的衣著與裝備,那是作為與夜魔族對戰特製的裝備。
  
「啊…….又是這個地方。」傑諾翻起白眼,受不了地嘆了口氣。
  
「你們很常來嗎?」夏婉月問。
  
「豈止常來啊……鳳凰市歷年發生的夜魔族入侵案件,只要是人型,十之八九都是在這裡發生的啊。」
  
「不只如此,人類之間的綁架、仇殺案件也常常在這裡發生。」魏名鋒補充。
  
「也、也、也就是說……」聽見兩人這麼說,夏婉月的臉突然變成綠色。
  
「就是所謂的陰地吧。」魏名鋒肯定地對夏婉月點點頭。
  
「哇啊!」
  
尖叫一聲,夏婉月立刻拔腿要逃,但卻馬上被一股更強的力量給抓住。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抓我,我恨死你了,王八蛋,我要回家!」
  
「別亂動…..啊,很痛啊,別怕啦,你冷靜一下啊。」
  
魏名鋒從後面捉住夏婉月,硬是將她給拉回來,但夏婉月就像已經遇見了鬼似的不斷掙扎,也不管後面捉著她的人是魏名鋒,已經穿上鐵拳套的手不斷朝他身上招呼。
  
「別打了,別打了,假的啦假的,跟你開玩笑的啦!」被雨點般的拳頭招呼下,魏名鋒忍不住大叫。
  
「……啊?」
  
拳頭停在半空中,夏婉月滿是淚痕的臉愣住了。
沒想到這小傢伙剛剛居然嚇哭了……魏名鋒忍不住有點愧咎。
  
突然她看見夏婉月的臉一陣扭曲,前一刻還像是梨花帶雨,沒想到下個瞬她兩隻眼睛立刻噴出火來,拳腳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片刻過後……
  
「咳哼……所以說……後面那是騙人的。」魏名鋒摸著自己被打腫的臉,不敢直視夏婉月。
  
「說清楚,什麼前面後面?」她怒視著魏名鋒。
  
「就……仇殺、綁架什麼……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人類躲夜魔族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自己跑來這種地方……」
  
「你是在嫌我笨嗎?」
  
「沒有。」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該死,沒有把話說清楚。」
  
「嗯。」夏婉月用力點頭,雖然看來仍有點生氣,但顯然已經接受了他的說法。
  
傑諾看著兩人的互動,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小倆口不要再吵了,你們再恩愛下去我可要直接回家了。」
  
「誰跟他是小兩口!」
夏婉月一跺腳,走到三人最前方。
  
「嗯…..快點進去吧。」魏明鋒摸摸自己腫起來的臉,默默跟在後頭。
  
整理好心情以後,三人緩緩邁入這廢棄的地區。
  
風聲呼嘯,穿過沒有玻璃的大樓,街燈閃爍,遠處傳來鐵皮被風吹彎的聲音,在陰暗的巷子口,野貓正追逐著老鼠,銀色的月光灑在這片土地上,讓人忍不住寒毛直豎。
  
夏婉月走在三人的最後,她兩隻手巴在魏名鋒的肩上,整個人縮在他背後。
  
「阿鋒……你剛剛真的是騙我的吧?」
  
「當然是騙你的,難道你覺得有人會像我們一樣特地跑來這裡找夜魔族嗎?」
  
「話……是、是沒有錯,可是……這裡看起來就很像會有什麼東西出沒……」
  
「當然有。」
  
「什麼!」夏婉月尖叫。
  
「不就夜魔族嗎?」突然,魏名鋒感覺得自己腰部的肉被扭了一下。「……不要捏我啦。」
  
「不要跟我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這裡真的沒那種東西吧?」
  
「沒有啦,我以前跟傑諾來這麼多次都沒看見。」
  
「……是嗎?」聽到這句話,夏婉月才慢慢從魏名鋒背後離開。「騙我了話就殺了你。」
  
「一下子要我騙你,一下子要我不騙你……」魏名鋒小聲嘀咕。
  
然而有件事情魏名鋒卻不敢說,那就是這個地區之所以成為廢區的原因。
如此大規模的建築,肯定有與其相應的龐大計畫和資金在背後運作,要讓這個計畫停止甚至於消失,非得要有遠遠超乎想像的事件在這地方發生才有可能。
  
這件事情夏婉月並不知道,或者該說,在她來到鳳凰市以前,也就是被牧禪領養之前,那件事情就已經結束了,除了幾名相關人士以及當時參與善後的人以外,知道詳情的人並不多,只不過魏名鋒和傑諾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也僅僅知道部分消息而已。
  
他們之所以被徵召參加善後處理,很大部分是該案件被認為與夜魔族有關,作為香格里拉專門對付夜魔族的人員,他們自然應該到場。
  
只不過被告知的內容,也僅僅是這裡發生了難以想像的大屠殺,死亡人數估計至少百人以上,而且許多地方都被人力難以造成的力量給破壞。
  
在香格里拉中擁有這種力量的,無非就是獵魔人、神族,以及三不五時會潛入的夜魔族。
  
獵魔人當然不是沒事找事做,跑來這裡拆人家房子,神族也幾乎不會離開聖塔,如此一來,剩下的自然就是夜魔族了。
  
根據當時唯一一位倖存者的說法,他只看見地上突然冒出許多巨大的黑影,隨後四周立刻刮起一陣強風,接著便哀鴻遍野,血花紛飛,才剛剛準備下車的他,立刻回到車上發了車就往外跑,也多虧如此才保住了一條命。
  
總而言之,在一天之內死了這麼多人,要說這裡不是陰地那才奇怪。
  
不過這種事情,至少今天回去以前都不能說,魏名鋒這麼想著。
  由魏名鋒帶路,三人轉了兩個彎後,走上一棟大樓,路程大約十幾分鐘,雖然整條街上依然陰森恐怖,但一來因為剛才的喧鬧讓氣氛活絡不少,二來三人也都藝高膽大,三來魏名鋒和傑諾來這也不是第一次,因此三人間的氣氛上來說,並不算充滿恐懼。
  
當然,夏婉月仍舊畏畏縮縮,雖然已經被告知這裡沒有幽靈,但並不會對這裡恐怖的景象和陣陣陰風有影響,受到環境的影響,她的一顆心仍舊懸在半空中,兩腳也墊了起來,準備一有狀況隨時開溜。
  
發現這種狀況的魏名鋒忍不住搖搖頭,無奈歸無奈,可他也沒辦法阻止。
  
走上大樓的第三層,百坪的地方除了柱子以外什麼都沒有,遠處本該裝著玻璃窗的地方,幾縷月光斜斜灑落。
  
「就是這裡嗎,最近一次的案發現場?」傑諾伸了一個懶腰。
  
「嗯,就是這裡。」
  
「那我們就四處看看吧。」
  
「喂……趕快看一看就走人啦……這種鬼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待下去。」
  
「不是說了不會有那種東西出現嗎?」魏名鋒無力地看著夏婉月。
  
「你怎麼知道不會有……說不定,說不定就在這幾天他們才搬過來住的阿,你看這個地方陰森的要命,不是很符合他們想要的風水嗎?」
  
「他們也會挑地方住嗎?」
  
「當然,難道你在教堂裡面看過……看過那種東西嗎?」
  
「沒有。」不如說我從來沒想過,魏名鋒心想。
  
「那就對啦!」
  
魏名鋒搖搖頭,開始在四周搜尋著可能沒有被注意到的線索,此刻他也管不了夏婉月到底要不要幫忙,就讓她縮在一旁也好,至少不會有聽到她的尖叫後趕快去,卻發現只是一隻老鼠竄過的情景。
  
他不斷往上走,四樓……五樓……六樓......七樓,一直到了最頂樓,期間經過每一層樓都不曾停下腳步,就好像已經知道這些地方根本沒有什麼值得讓他注意的東西存在,就好像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只是這樣不斷往上走。
  
不消片刻,魏名鋒已經來到頂樓,只要推開眼前這扇鐵門,就可以看見夜空,他的手停在門把上。
  
「如果你再不出現,我就要回去了。」沒頭沒腦地說了句話後,他推開鐵門。
  
彷佛是在回應他的話,門後出現了一條身影,這身影巧妙地站在陰暗處,魏名鋒除了可以看見對方修長、纖細的身形和絕對不是人類的外型以外,其餘部分全被陰影給遮住了,是夜魔族。
  
他心中暗道,但卻不見他做出任何戒備的動作。
  
魏名鋒踏著輕鬆的步伐,就像看見老友似地,輕鬆地朝著人影的方向走去。
  
「站住。」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
  
魏名鋒也很乾脆地停下腳步。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那聲音問。
  
「不是你找我來的嗎?」
  
「哼。」她冷笑。「我為什麼要找一個獵魔人?」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
  
「你認為呢?」
  
魏名鋒嘆道。「我認為我們坦誠相見會比較愉快。」
  
「哼,若你說出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我們才有坦誠相見的可能。」
  
「非得要這樣?」
  
「恐怕是的。」
  
「好吧,你真的很謹慎。」魏名鋒點點頭,他走到一塊碎掉的大石頭上坐下。
  
「我看了最近的案子,總覺得很奇怪。」
  
「哪裡奇怪?」
  
「以前的案子幾乎都是單獨一個人類的屍體,雖然是被咬爛的,不過看的出來是人類的骨骼,但後來發生的案子卻是一人一夜魔。」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不奇怪嗎?」
  
「也許只是夜魔族之間的糾紛,既然你是獵魔人就該知道,夜魔族和人類其實沒有多大的差別。」
  
「就是這樣才奇怪。」魏名鋒搖搖頭。「比方說薩凡娜。」
  
「那隻飛進來的夜魔族怎麼了?」
  
「薩凡娜很厲害,也有與她實力呼應的腦袋,事實上這次要不是我們有多了一個新人作為伏筆,恐怕要捉住她還是很難。」
  
「這就證明了夜魔族都是會思考的。」
  
「所以……為什麼以前犯下這些案件的夜魔族不留下屍體?後面犯下這些案件的夜魔族卻留下一個人類一個夜魔族的屍體?」
  
「……」
  
「一開始的那些案件,我想犯下這些罪刑的夜魔族恐怕真的沒什麼腦袋,如果是我,清理屍體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忘記,而且真的想把人類當作口香糖,我也會選一些不容易被發現的目標,比方說……」魏名鋒稍稍停頓了一下。
  
「遊民、乞丐這類沒有登記身分的人。」
  
「沒錯。」他打了一個響指。「由此可見一開始的案件都不是你做的。」
  
「……」
  
「我不知道那些夜魔族為什麼突然沒了腦袋,或許是真的不夠聰明,又或者是當時的情況下他們沒辦法想到這些事情,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
  
「然後呢?」
  
「那麼……這些沒腦袋的夜魔族,為什麼突然變得有腦袋了?」
  
「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魏名鋒發出一聲輕笑。「現場留下了一人一夜魔族的屍體,或許可以理解為兩隻夜魔族之間的鬥爭,而且根據打鬥的痕跡和留下的骸骨可以發現,死亡的夜魔族確實曾經在這裡發生戰鬥。」
  
「這有什麼不對嗎?」
  
「很不對。」
  
「哪裡不對。」
  「就像剛才說的,夜魔族有腦袋吧?」魏名鋒突然抬頭盯著對方看。「既然能夠入侵到鳳凰市來,多少也有點智力,這第二隻出現的夜魔族如果不想被發現,明明可以把現場布置成以前的模樣就好了,為什麼要特地留下令一具夜魔族的屍體呢?」
  
「……」
  
「來到這裡的夜魔族目的不過幾個,其一是挑戰神權,其二是挑戰獵魔人,其三是在香格里拉為非作歹。」魏名鋒直視著對方如同紅寶石般的眼睛。「沒有任何一個目的會需要暴露自己的存在。」
  
「但是在這裡卻出現了。」
  
「嗯,所以……我想是有原因的,至少在我的解讀中這些布置透露了一種訊息。」
  
「什麼訊息?」
  
魏名鋒表情顯得無奈,有一種這也要我說的意思。「第一層面的意思是要告訴發線的人,我和這些夜魔族不一樣。」
  
「……然後呢?」
  
「如果從這脈絡下去思考,就能得出這是個釋放善意的訊息,對於夜魔族和人類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既然發生了,就可以推斷出也許這個夜魔族並不一定站在對立面,而很可能透露著希望溝通的訊息。」
  
她冷笑。「是阿,要你們來這裡然後我再一個一個宰了你們。」
  
「如果是這樣未免太大費周章。」
  
「殺幾個獵魔人,費點功夫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我可不信這套,把你的敵意收起來吧。」魏名鋒對她揮揮手。「你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們才對,也就因為這樣,你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而且每個案發現場都有,我想你應該很著急。」
  
「我難道不可能只是為了殺你們就這麼做?」
  
「不可能。」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就憑我現在還好好的坐在這裡。」魏名鋒輕笑,兩手拍拍自己的膝蓋後一攤。
  
「也許只是我還沒出手。」
  
突然破空聲傳來,一顆尖銳的石子挾著強勁的力道飛射過來,魏名鋒伸出右手接住石子以後順其軌道畫了半個圓圈,將力道全部卸去後把石子拿在眼前。
  
「這是招呼?」
  
「我承認你說的沒有錯。」
  
「那你找我們的原因是什麼?」
  
「我沒說過現在就會告訴你。」
  
「那些案件是你做的?」
  
「對。」
  
「為什麼?」
  
「不能說。」
  
「目的是?」
  
「不想說。」
  
「案件還會繼續發生?」
  
「對。」
  
「那你希望我們怎麼做?」
  
「我希望你們維持現狀。」
  
「最後一個問題。」
  
「說。」
  
「你是夜魔族嗎?」
  
沉默了幾秒,陰影中傳來用盡全身力氣才擠出的一句話。
  
「我是怪物。」
  
一句簡單的否定,竟仿佛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魏名鋒忍不住琢磨這背後的涵義,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掙扎,根據以往得知與夜魔族相關的情報看來,他們和人類並不一樣,夜魔族對於種族的認同度很高,理當不會出現那種不希望自己身為夜魔族的情況,但眼前這人卻讓魏名鋒有這樣的感覺。
  
從身影上來看,她絕對不是人類,即便只能勉強看見輪廓,但只要是人頭上就不會長角,手和腳上也不會有爪子,更不可能有一條長尾巴。
  
能符合這種外型的種族也不少,夜魔族、妖族、龍人族,還有惡魔,不過根據史料紀載,惡魔遠居於龍息之海對面的大陸上,幾千年來不曾踏足這片土地,雖然偶有一兩個偷溜出來的惡魔,但遇上的可能實在太低了。
  
龍人族向來潔身自愛,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而妖族當前正與人類交好,也沒有理由在這種時刻做出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左看右看,魏名鋒都覺得她應該是夜魔族。
  
也因此,她這句否定的話,才讓魏名鋒忍不住思考起來。
  
事實上對方這幾句短短的回答當中,所藏的玄機遠比看起來還多,當魏名鋒問她為何犯下這些案件,她的回答是,不能說。
  
不能說,就表示這些事情並非由她決定,而是背後還有個更高層的人,她是受制於人。
  
而當問起她的目的是什麼,對方回答不想說,這當中也有些機關,不想說代表可以說,但不願意說,那麼……是什麼原因讓她不願意說呢?
  
至少絕對不會是因為危及她自己的性命才不願提起,如果她真的是個如此怕死的人,想來今天也不會現身在魏名鋒的面前。
  
也就是說,有遠比她性命更重要的東西,才是她犯下這些案件的主要動機。
  
只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知道後面這些案件是她做的……但要怎麼定罪呢?
  
如果說她的確也殺害了人類那還好說,但要是她僅僅是殺掉那個吃人的夜魔族,如此了話似乎就算不上犯罪?
  
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阿……
  
魏名鋒忍不住按了自己的頭。
  
從深度的思考中漸漸清醒過來,他聽見耳邊傳來他人呼喚自己的聲音。
  
「咦?」
  
他一抬頭,眼前的人影早就消失,那片黑暗寧靜的彷彿從來沒有人到來過。
  
然後他感到頭上傳來一股劇痛,叩!響亮的爆栗。
  
「痛……」魏名鋒抱住自己的頭,耳邊傳來夏婉月的聲音。
  
「你耳聾啦,別人在叫你都聽不見!」
  
「噢……是你們啊。」
  
「難道還有別人來過嗎?」傑諾問道。
  
「唔……等下再說吧,我們可以回去了。」
  
「這麼說來,你有收穫了。」
  
「有是有,不過這果子可不怎麼好吃。」
  
「我們什麼時候吃過好果子?」
  
「這話真是正確的令人難過啊。」
  
魏名鋒和傑諾兩人相視苦笑,倒是夏婉月一臉緊張兮兮,壓根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三人在夏婉月的催促下很快地便離開了這裡,行車間,魏名鋒提及了方才與黑影之間的對話。
  
「先不論你們談的內容,名鋒你居然在敵人面前思考起來……還活著算是你命大啊。」傑諾兩眼瞪著魏名鋒嘆道。
  
「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危險……」
  
他也不多辯解,雖然他一直覺得對方完全沒有敵意,但是面對一個有能力殺死你,而且立場還未確定的對手,魏名鋒的這些舉動還是太輕率了。
  
「不過那傢伙也真不乾脆,如果有什麼想說的乾脆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夏婉月的背壓在椅子上。「躲躲藏藏的真不痛快。」
  
「嘿,難道是婉月小妹覺得聽不懂對方話中的意思,所以很不爽嗎?」
  
「怎麼可能,這點程度的思考我還是有的。」夏婉月白了傑諾一眼。「只不過還有一句話我搞不懂。」
  
「哦,是哪句?」
  
「她要我們維持現狀……這句話實在很難解釋。」她歪著頭。「這個維持現狀究竟是要我們保持一直調查下去的行動,還是要我們到此為止,我還想不明白。」
  
「嗯,一開始我也不太明白。」正在開車的魏名鋒回應。
  
「一開始,所以你現在想通囉?」
  
「是啊,婉月你不妨想想,今天以前的我們所得到的資料。」
  
「噁,阿鋒你是想逼我揍你嗎?」夏婉月想起那照片中被嚼爛的人肉。
  
「不是啦,喂!我在開車,很危險喔!」
  
「對阿,你不顧名鋒的命就算了,但我要是住院了會傷很多女人的心喔。」傑諾認真地看著夏婉月。
  
然後她的拳頭就飛到他鼻子上去了。
  
「嗚呃……名鋒感謝我吧,我幫你挨了這下……」
  
「唔……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魏名鋒想了一下。「還是說這時候只要笑就可以了?」
  
「婉月小妹,你可以揍他,車子等下換我來開。」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魏名鋒趕緊道歉,接著話題一轉。「婉月,我的意思是,你想想我們在今天以前獲得的資訊到什麼程度,除了像今天這樣來這裡以外,有可能再獲得更多訊息嗎?」
  
「嗯……」夏婉月微微抬頭,整個臉皺在一起,做出很努力思考的模樣。「恐怕很難,對人類的那套方式根本不能用在夜魔族身上,大概沒辦法。」她搖搖頭。
  
「沒錯,那麼她今天為什麼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啊,原來是這樣!」她大喊一聲。「如果她真的只要我們查到這裡就好,那就乾脆完全不要留下任何訊息給我們就行了,但她卻留下要我們到現場的消息,也現身在你面前,那就表示她要我們繼續追查下去。」
  
「就是這樣。」魏名鋒笑著點頭。「另外在談話中也證實了我的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夏婉月與傑諾同聲。
  
「以前的案子不是她做的,而且作案的那些夜魔族和以往的夜魔族不太一樣。」
  
魏名鋒看見他們兩人歪著眉毛不說話,顯然是在等他說下去。
  
「我們以前遇到的夜魔族都是有思考能力,而且還算理性的……至少入侵到鳳凰市的夜魔族,都應該具備這樣的水平。」
  
「嗯。」傑諾點頭認同。
  
「但這一次作案的夜魔族顯然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或者該說思考水平很低……又或者有其他原因,總之我認為做案的夜魔族應該沒有太高度的智商,或者有什麼東西讓他沒有辦法做出該有的正常判斷。」
  
「原來如此,」傑諾恍然大悟。「難怪死的會是……」
  
「對。」魏名鋒點頭。「如果是具備了一點正常思考邏輯的夜魔族,就不會對這些有登記身分的人下手,而是選擇那些就算消失了也沒人在意的對象。」
  
「這麼說了話……」夏婉月沉吟。「意思就是,他們想吃人想到發瘋,而且是已經到了完全沒有選擇對象餘力的地步?」
  
「說的有道理。」傑諾看向她。「不錯嘛,婉月小妹也滿厲害的。」
  
「但這也不一定。」彷彿想到了什麼,夏婉月又低頭思考。「說不定他們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標準嗎?」
  
「你的意思是?」
  
「挑對象的標準。」
  
「一定有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想吧?」
  
「嗯。」夏婉月點點頭。「今天在看那些資料的時候,因為不想仔細看那些照片……所以我做了其他事情。」
  
「不是偷懶嗎?」
  
「去死!」
  
傑諾鼻子又挨了一拳。
  
「我把幾個案發地點的位置在鳳凰市的地圖上標了出來,然後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什麼現象?」
  
「這些案發地點幾乎都是以一個地方為中心,而且似乎有越來越靠近中心點的現象。」
  
「唔……那個中心點裡有什麼?」
  
「不清楚,應該也是普通住戶吧,我還沒有時間查到這些。」夏婉月搖搖頭。
  
「……是嗎?」
  
魏名鋒雖然很想說「如果你不開溜到房間去了話,怎麼會沒時間。」但考慮到自己可能會挨揍,而且現在還在開車,他只能悄悄在心中嘆口氣。
  
「不過即使如此,你應該還是有別的想法吧。」他問。
  
「不是沒有……但有太多臆測空間……」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現在手頭上也沒多少資料,多點想法總是好的嘛,就像當你不知道哪個女人比較好的時候,全部都交往起來總是不會錯的。」傑諾很有感慨地說。
  
眼看夏婉月的拳頭又準備飛出去,而且這次連魔械甲也召喚出來了,嚇得傑諾整個人貼在車門上,不過就在這時候,魏名鋒卻出聲阻止。
  
「等等!」
  
「幹嘛阻止我,難道你也想挨揍嗎?」
  
「不。」魏名鋒看了傑諾一眼,再對著夏婉月道。「把話說完了再揍,你現在把他揍暈了,等他醒來還要再重新解釋一次。」
  
「可是我現在不揍他我氣難消!」
  
「作為讓你忍耐的報酬,我等下會在路邊停車讓你揍他揍個夠,車子停下來了話你活動起來也比較不受拘束。」
  
「成交,就這麼辦,我要揍扁這個女性公敵。」
  
魏名鋒和夏婉月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頭。
  
「等等,我的意見呢,你們怎麼沒人問我的意見啊,我只是想讓氣氛緩和一下啊,婉月小妹你別過來,你還沒說你的想法,現在就打我我可是會暈過去喔。」
  
似乎聽不見傑諾所說的話,夏婉月的拳頭已經開始朝傑諾招呼,而魏名鋒也很快地就把車輛停到一邊,靜靜地看著這單方面的大屠殺。
  
至於說到夏婉月的臆測,在她一邊痛毆傑諾的過程中也一邊開口了,而且時間還控制得非常好,在最後一拳讓傑諾暈過去以前,她就把她所想的猜測給說完了,雖然不確定傑諾到底有沒有聽清楚,但這也只能等他醒來之後再問。
  
簡單來說,夏婉月的想法就是,或許在這個中心點中的東西,才是那些夜魔族真正的目標,而之所以會在還沒到達以前就犯下案件,一來可能是受到阻止,二來就是已經忍受不住想要吃人的慾望,只好隨處找人來充飢。
  
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在這範圍的中心又有著什麼?此刻的他們並沒有辦法多做確認,至少直到下個案件發生以前,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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