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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Liebest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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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晚間 水野愛
槍聲後的靜謐籠罩在佐賀的夜晚裡,身旁公寓的門帶著新鮮的槍口,「咿呀」一聲打開,門後是支冒著硝煙香氣的散彈槍跟定時裝置,上面的兩位數計時器標著「00」
閃電的光芒在彈指間的須臾照亮整個夜晚,一瞬間點亮她頰上帶著幾滴黑血的漂亮臉蛋,純子失去意識,失神的眼中沒有半點光芒的癱軟在我懷裡。
天雷大作,落在我無聲的世界裡,雨聲稀稀落落,像是在幾個世界外遙遠。
泱蝨這種東西,只要眉心沒有受創,就永遠不會回到復活前的狀態,也就是說不會真正死去。是的,換言之身為一名殭屍,無論受了多大的苦痛、歷經怎樣的致命傷,只要眉心沒事,那麼它將以任何可能的形式永遠活下去。
就像我懷中的純子這樣。她的後腦勺因為方才門後的散彈槍擊成了個黑紫色的大窟窿,任何屬於腦的部分都如血花散落滿地,成了鐵鏽般腥臭的腦漿。
我們就再以譜好的劇本裡演繹著已註定的命運,一次又一次,看著她以同樣的動作與台詞,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面前微笑、親吻、欺騙、掙扎、兵戎相見,最後剩下無意識的軀殼回到我身邊。
如同上一次的生還前奏。如同再上一次的生還前奏。
如同被我不斷的勝利不斷地拋棄、卻同樣錐心刺骨的過去每一次生還前奏。
我仍然記得第一次的生還前奏,如昨日般清晰地記得,我的短刀插在她眉心的光景。她全身的縫線一一斷裂,接縫緩緩流出黑色血塊,摯愛在我面前崩落成無數的肉塊。我的心理像她的肉體般崩潰得體無完膚,絕望的慘叫出聲。
在那之後,我花了二十分鐘結束了第一場生還前奏。原來殺人,是沒有感覺的。
第二次的生還前奏,我將她制服束縛在房裡,但她用寶具掙脫,一樣試著阻止我,最後變成了無數的塊狀物。
第五次的生還前奏,在她的慘叫聲中,我用短刀取掉她的雙臂,試圖讓她無法召出寶具。但她依然出現在我面前阻止我,一樣的崩落成了無數肉塊。
第十一次的生還前奏,我拿掉了她的雙手雙腳,她依然出現了。
第二十、第四十五、第六十九次。
第八十二、第一二七、第二五一次。
他只是不斷的不斷的出現,只要她的意識一息尚存,不管經歷怎樣的苦難跟困難,她都同樣不計代價地跑到我面前阻止我。
然而看著她在我面前一次次香消玉殞,我的心理已經被摧殘的幾近沒有知覺。
最後再也數不清。
但我將繼續贏下去,為了再一次見到她,為了縹緲虛無的幸福未來,為了讓她親口告訴我。她是誰。我將一次次贏下去,不論幾次。為了她,我將所向披靡。
純子。
純子阿純子。
妳現在身處在怎樣的世界裡、看的是怎樣的風景?窗台的那對百合是否已然盛開?晚霞是否令妳滿意?
喔,吾愛,究竟是為了什麼,要像杜蘭朵一樣遮掩著自己?
喔,吾愛,可曾見到我,如蝴蝶殷殷切切等待著妳的勇氣?
吾愛,為了妳我願意在這修羅路上來回征戰。你的笑靨是我浴血的旗幟;妳的芳姿是我勝利的約束。然而無論如何,在未來的路開展之前;在放棄這場可笑的遊戲,前往愛的彼端之前,我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必須聽到妳親口說出自己的身份。
喔,原諒我,純子。
給妳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已是我最大的溺愛。
#7 Liestraum, Liebesleid, Liebestod 愛之夢、愛之悲、愛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