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和解與危機
爐火邊,雖然已經是冬天,但兩人的心依舊滾燙。
綴歌像隻小貓般依偎在哈利的身上,動作是如此的自然流暢,
以至於讓人無法懷疑他們是否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相處。
綴歌的表情是如此的放鬆,就像考完期末考的考生一般怡然自得。
雖然充當綴歌的靠墊,但是哈利卻無法感受到額外的重量,如果有,那也是甜蜜的負擔。
然而這種甜蜜卻是帶著危險的代價,無論是社會或是道德。
鼻子裡充滿著女子身上的梔子花香,這種花不知何時開滿了馬份大宅。
手裡怦著綴歌宛如細流般的金髮,男人若有所思。
「雖然現在說有點太遲了。」
綴歌開口了,聲音慵懶地像隻貓。
「但是,謝謝你。謝謝你的幫忙。」
「不必客氣,打擊罪犯本來就是正氣師的工作。」
綴歌偷笑地輕哼一聲。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她抬起頭,灰色的眼睛靈光閃動
「為什麼呢?為什麼一直出現呢?明明已經說了,不用管我了阿。」
「我,我只是…」哈利吞了口口水,該來的終於還是要來。
說出來,哈利,說出來。
就像你跟魯休斯說的那樣。
不行!哈利,想想金妮,她會多難過!
不可以這樣!
「我、我、我、我只…」
明明只消一句話,卻是難以開口。
「嘿嘿~」
綴歌瞪大眼睛看著哈利,忍不住笑了出聲。
哈利脹紅著臉,不敢直視綴歌那滿是期待的眼睛。
綴歌用一隻手指戳在哈利胸膛上,喃喃自語著。
「怎麼了?無所畏懼的獅子也有說不出話來的一天呢?」
「不─不是這─不是這樣─」哈利感覺腦袋快要爆炸。
奇怪,自己先前到底哪來的勇氣跟魯休斯那樣大言不慚…
綴歌用力戳著哈利,隨後將指化掌,貼在哈利胸躺上,細細地體會男人渦輪般加速的心跳
,以及逐發熱的身體。
「沒關係的─」
綴歌細聲地說,輕輕地摟住哈利。
「沒關係的,我已經不在乎了…」
哈利瞪大眼睛看著撲進懷裡的綴歌。
「我知道,我已經想明白了。」
「就樣你說的,都已經過去了─」
「不是這樣…」哈利努力吐出幾個字,卻再次被綴歌用手指黏住。
「先聽我說,哈利。」
「就像你說過的,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發生的畢竟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綴歌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股哀傷,但很快就消逝。
「在這次災難發生前,我還想著家族,想著爭一口氣,想著身份差距,想著如何逆轉馬份
家的劣勢;但經過這次後,我發現到…這些其實對我一點都不重要。」
「只有你才是重要的,我要的一直都很簡單,卻繞了好長一段路才發現這件事。」
「當你出現在我身邊,我感到無比安心;當你收到傷害,我感到心也在痛;當我這樣靠著
你,就可以感覺到溫暖。」
「母親說的對,女巫應該忠於自己的慾望,我們不是沒有能力的麻瓜,也不是力不從心的
爆竹…所以我們更應該忠於自己。」
「我現在知道,當我有困難,你會出現在我身邊;當你抱著我,會心跳加速。」
「這樣就足夠了…」
「哈利,我─」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氣,甩開綴歌的手。
他不能,也不行讓綴歌開口…
他用力摟住身旁的女人,再次深深的吻了上去。
用全身每一寸的肌膚去感覺這分包容和犧牲,雖是情意迷離,卻沒有了疑惑。
他們吻的濃密激烈,不光像是要啃了對方,更像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形象。
舌頭有如矯健的泳將在口腔內打滾,又像是摔跤手那般彼此牽制。
雖說不是第一次熱吻,相比於先前的激情,此時更像是品味這股溫存。
他們激烈又深情的吻著,吻到幾乎已經讓人尷尬的程度,這才依依不捨的分離。
「哈利…我…」綴歌帶著堅定的意志注視著他。
不行,不能讓綴歌開口。
哈利如此決意,下定了決心,搶先一步將骰子丟了出去。
「我愛妳,綴歌。」他如此堅定的宣告著,將所有的顧慮都拋到了腦後,任憑此時心理無
法壓制的情感宣洩
「我愛妳,綴歌!」
「不管在任何時空,任何時間,我都愛妳。」
看著異常專注的哈利,綴歌一時愣了神,像是中了石化魔咒一般。
腦中還沒得消化這意外的情報,身體卻先有了反應,原本因曖昧微微紅潤的臉龐像是滾水
裡的蝦子刷一下脹紅,嘴角微微抖動,想卻說不出話來。
她原以為這輩子再也沒辦法從眼前這個男人嘴裡聽到對她說這句話。
「我…你…這是…」
結巴的對象換了人,她一時還無法組織出合適的句子。
「我愛妳,要說幾次都可以。」似乎是以為對方沒有聽清楚,哈利抓著綴歌的手臂,有如
士官長訓話新兵那般再次宣告著。
「我─晤─」
看著發楞的綴歌,哈利原想再開口,卻再次被女子用唇封住了嘴巴。
大意了呢,哈利心想著,激動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
綴歌撲了上前,迫不及待的將哈利推倒在沙發上,
兩雙唇再次扭打在一起,恣意妄為表達主人的感受。
喜歡和愛在很多時候都是相似的概念,但在更多時候是屬於不同的感受。明明只有兩個字
母的差異,卻是踏入不同的境界。
兩人在沙發上貪婪的探索彼此,哈利將自己的困惑丟進大釜,用力的抱著綴歌,像是害怕
她被奪走那般;綴歌炙熱的情感和滾燙的身體有如火球在他身上燃燒,而他更是義無反顧
的擁抱一切。
「哈利…」當眷戀的唇再次分開時,綴歌像是把哈利當成被毯般蹭在上頭,嘴裡吐露著迷
糊的詞語,不知何時,眼中已經泛著些許淚光。
「我好高興…」
「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聽不到你這樣說─」
「要我再說幾次都可以─」哈利伸手繞住綴歌後背,將女子朝自己拉近。
兩人的胸口緊緊貼住彼此,連彼此心跳都如同室內交響樂般共鳴,炙熱的情感再也分不出
彼此,慶賀著心意的通達。
「我願意一直說下去,直到時間的盡頭。」
哈利滑過著綴歌細緻的後背,輕聲地宣示著。
「也許我曾經傷害過妳,忘記了那些美好的過去和承諾。」
「已經對妳造成的傷害,我知道我在怎麼做也改變不了,但是我會想辦法去彌補妳…」
「別說這些傻話─」
綴歌將頭靠在哈利頸邊,在他耳邊輕聲斥責。
「本小姐不需要你的憐憫,笨蛋波特。」
「我沒有這個意思!」哈利被突如其來的話語嚇到,「我的意思是─」
「笨蛋波特,妳要本小姐說幾次呢?」
「過去的已經過去,不管好壞,都是重要的經驗…」
綴歌雙臂像蛇一般滑過哈利頸背,將傻住的哈利抱在胸口。
她閉上眼,面帶驕傲的微笑,像是放下什麼責任一般。
「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簡單的宣言,解放了困惑的枷鎖。
兩人再次四目相望,已經沒有尷尬的隔閡和糾結的疑惑。
眼裡帶著對彼此的諒解,以及對彼此的…渴望!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間隙縫撒入房間,有如一道金光灑在纏綿的兩人身上。
至少在這一刻,獅子與蛇,不會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