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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Vinです。
寫這裡時都在配這首歌
https://youtu.be/rF4ZV9jGbeg?si=3aaQl0WSQW6pTQSS
正文開始
又跟她們兩個聊了幾句，
直到治療師們進來趕人，
他們要治療伊芙琳之後，
已經能正常行動的兩人
就先移動到其他車廂去
讓其他治療師檢查艾倫，
順便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泰迪跟薇朵兒沒有大礙，
就是在交界地待了太久精神耗弱了，
所以現在還在呼呼大睡；
波特夫婦的情況也差不多，
他們待的時間雖然比較短，
但是看到更多更可怕的力量，
讓他們的精神消耗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嚴重的還是蘿絲貝爾跟公主，
離開交界地前最後發現的真相
直接動搖了她們一生的信念，
沒辦法像他們幾個一樣，
只要離開那片被詛咒的土地
就把一切都當成惡夢拋諸腦後，
所以現在她們兩個都把自己
關在臨時病房不肯出來。
雖然艾倫也經歷過
自己認識的世界在腳下崩塌，
但那次被影響的只有他一人，
這樣牽扯到最後倖存者深愛的所有人，
活下來不像他的情況是個錯誤，
對她們來說根本是罪惡，
所以除了讓時間撫平傷痕外
還太年輕了的他也無計可施，
只能暗自下定決心多陪陪他們。
還有好多事情要忙啊，
明明都順利逃離交界地了，
但是一開始的問題好像沒解決幾個，
累人的部分好像才剛剛開始，
那些不光是累人的災難
現在也還在他們的脖子上呵氣。
不過，
這麼忙碌也是活下來的一部分證明吧？
看著晴天下閃閃發光的風景
隨著火車行進飛快地往反方向奔馳，
一直被那些過於沈重的歷史追著跑，
都要喘不過氣來的艾倫
心情終於可以從容一點，
留給他處理問題的時間跟幫手人數
似乎終於比較合理一點了。
「你在搞什麼飛機！」
心情才剛剛輕鬆下來，
耳邊沒有任何人的地方
突然傳來好幾人的怒罵，
幻痛得像是被那些聲音揪住耳朵一樣，
差點把他嚇得跳出窗外，
靠著這段日子鍛鍊出的反應能力
才穩住自己沒有在好不容易
脫離苦海的時候出車禍。
差點忘了，
這些巨人的問題也還沒解決呢，
艾倫揉著耳朵嘆息。
「嘆氣個屁！」
「你以為你現在的處境是怎樣？」
「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老媽也沒有復活！」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小心我們出去找你女朋友告狀！」
多虧了公主的魔法在艾倫的身心之中
為起了一塊比原本更堅固的領域，
像結界一樣分隔他跟巨人的同時
也分別從裡外保護了他們所有人，
所以他們沒有陷入幻覺，
卻可以接觸到深陷幻覺的艾倫。
雖然艾倫跟他們相處得不好，
但姑且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後輩，
而且他剛剛萌芽的青澀又辛苦的戀情
是他們千年來唯一比較好玩的娛樂，
（尤其是在直接奪舍艾倫的身體
自己在外面世界找樂子失敗後）
因此看到他淪陷在幻覺裡放棄抵抗，
甚至還不是被莉亞的幻影迷惑，
而是他們之前都不認識的伊芙琳，
他們就全都坐不住了。
嗑cp還是希望嗑到的都是真人
才比較不會有「食安疑慮」。
「……這裡果然是幻覺嗎？」
雖然發現問題神奇的解決時就在懷疑了，
但艾倫還是不禁想再確認一次。
他知道理由，
雖然他還是不會承認。
「懷疑啊！」
「那女人哪有那麼好？」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艾倫忍不住問。
總覺得莉亞或夜王的情面也解釋不通
為什麼提亞瑪特給他們的待遇
很明顯不同於蘇美人。
「那種事情重要嗎？」
「還需要想嗎？」
「那些小女孩的情面又不是你的，
她還會從你身上想要什麼？」
如果娛樂混入了謊言只是不爽，
這就是巨人們真正著急的地方了。
雖然不知道還缺少什麼，
但看來提亞瑪特還沒放棄附身艾倫，
而那個現在還需要時間，
才會將艾倫關在她裡面
渾然天成的領域磨耗掉他們的反抗。
至於那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剛剛提亞瑪特展現的力量
已經讓巨人們擔憂起來了；
只要其他人施展的保護魔法失效，
就算艾倫裡面已經有十幾個人，
還是會一起被她給壓制住吧。
「……說的也是。」
差點忘了提亞瑪特表示友善的對象
只有莉亞一個人而已，
除此之外對外面世界的執念有多深
光看她有多處心積慮就知道了。
理性上知道他應該做什麼，
但是艾倫發現他卻猶豫了。
「那你還在等什麼？」
「你知道這些不是真的對吧？」
「想像一下現在的你
在她眼裡是什麼樣子？」
說到處心積慮，
當初艾倫這個巨人晚輩
就是提亞瑪特為了利用他而收的，
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撿到便宜了，
結果只是在幫她佔位子而已。
甚至還不像艾倫是糊裡糊塗被騙，
他們的佔位從一開始
就不被提亞瑪特視為妨礙，
這群驕傲的戰士被這麼看不起
卻只能指望艾倫來採取行動
才只能保住看青春戀愛劇的機會，
簡直分不出他們比較生氣哪件事。
「知道了啦。
那我該怎麼做？」
艾倫受不了的說。
他們說的也有道理，
光是想像她剛剛看到伊芙琳
還有跟莉亞輕鬆對話的時候
臉上不自覺浮現的笑容
在現實中受困幻覺的他臉上
會被提亞瑪特看到什麼樣的傻笑，
他就臉上熱得像要燃起古神火焰了。
「就像正常的破除幻術一樣吧？」
「破解掉幻術的核心。」
「不然就是用更強烈的刺激
把你從幻術裡面嚇醒。」
「或者嚇跑你被操弄的理智，
看能不能負負得正。」
有了跟艾倫共闖惡魔夢境的經驗後，
之前沒見過那些異界存在的巨人
也天馬行空起來。
「總之放心的胡來吧，
你可是施術者的新身體，
她不會讓你死在幻覺裡的。」
「謝謝你們喔。」
艾倫沒好氣的說，
終於還是邁開步伐
在幻術的列車場景中探索起來。
提亞瑪特應該不知道列車這東西，
是從艾倫的記憶中獲得的靈感嗎？
說到列車，
他真的有點想念霍格華茲特快車了。
就是因為這份思鄉的情緒，
才會在這有一半是他出力的夢境中
由列車來扮演歸途中的場景吧。
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鐵道迷的艾倫
忍不住藉著探索出路的機會
多看了幾眼他為了保持理智
自己想像出來提供幻術發揮的場景；
畢竟有明確的原型，
所以離開為了合理加上的醫療車廂後，
其他的部分都很像霍格華茲特快車，
一樣的設計、包廂跟格局，
甚至窗外的風景也有點像蘇格蘭高原，
只是被他自己的腦袋為了合理性
融入了一部分亞熱帶沙漠的風格，
就連在車上偶爾可以看到的
治療師跟兩國正氣師等其他乘客，
他們的服裝除了各自工作的制服外，
也有很多穿得很像霍格華茲制服。
我該不會其實沒什麼想像力吧？
一確信這裡是自己的幻覺後，
就會發現像是破綻的小細節很多，
但他還沒想到能破解幻覺的關鍵。
「去給你女友的幻影甩掉怎麼樣？」
「哈哈，很好笑。」
正因為那種想像真的很恐怖，
艾倫才一點都笑不出來。
「那不然去幹掉你媽的幻影？」
「那個幻影不是變成不死人了嗎？」
「你們夠了喔。」
剛才的恐怖只是會心痛的話，
這個就真的讓艾倫膽寒了。
他甚至說不上來不安的理由，
那不只是一個幻象而已嗎？
「你知道她只是幻覺對吧？」
「我們的母神捏造的幻覺。」
「為了騙你留下而捏造的。」
「為了奪走她為你爭取的生命。」
「為了褻瀆你對她的回憶。」
「……這我知道。
我再慢慢調查一下吧，
以免我們搞錯了。」
就這簡單的幾個字，
對艾倫來說卻很難說出口。
這時也已經給他走到了火車的盡頭，
但是除了第一次來這裡的新鮮感外
這裡就是平平無奇的火車尾端，
一點可以破除幻境的線索都沒有。
這下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艾倫不得不轉回過來的方向，
眼前的火車在他不甘不願的眼中
突然變得似乎有好幾公里長。
「我都不知道你跟你媽這麼好？」
看穿了艾倫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巨人中一點紅的勞菲問。
「好是還好……
就是覺得很遺憾吧。」
艾倫嘆氣說。
直到看到伊芙琳為自己而死，
他都不相信他在任何人心中
有值得他們那麼做的份量。
如果他沒有會錯意或者又被騙了的話，
伊芙琳可能是第一個這樣對他的人，
只是之前都沒有說出來而已，
可能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感情，
直到他們都錯過了好好說出來的機會。
他才這麼不願意放手她。
「你該不會是在想
既然能挽回她的道具
在剛剛被提亞瑪特毀掉了，
那麼用幻覺代替也可以吧？」
巨人們犀利的問。
在艾倫回答之前，
快看不下去的他們送出魔力
逼迫艾倫的腳往回走了起來。
艾倫都來不及好好思考
就變成了自己雙腿的乘客，
握著方向盤的還不是他，
只能專心用雙手保持平衡，
並且閉嘴以免咬到舌頭。
不過他也承認這種時候
思考大概也只是在找藉口而已。
「……要是我那麼墮落的話，
她做鬼都會來找我算帳的吧。」
所以只能快快得出理性也知道
除此之外沒有辦法更合理的結論，
但是巨人們畢竟不是他的導師，
只是事關他們的利益才推著他，
這種時候還是急著推他走，
他只得抱著車廂門才能穩住自己說話。
「既然那種事你也知道，
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吧？」
「知道的話就快點行動吧，
除了她以外還有很多在乎你的人
正在現實世界等你呢。」
「好啦，好啦。
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
把腳還給我自己走啦。」
這次巨人們不光是莉亞，
直到現在都還沒放棄他
才會追到交界地來的教授們
都被他們找來壓他，
這下艾倫再也沒有說不的空間了。
「「「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喔。」」」
畢竟是因為他們也受到威脅
才會開口的巨人沒那麼有耐心，
都催促他一句後才撤回魔力。
明明終於下定決心了，
而且雖然不想承認，
但是巨人們說的沒錯，
伊芙琳是第一個承認他的人沒錯，
卻不是唯一一個，
鑽牛角尖到忘了其他人
這樣的心態也很不健康，
可是回到伊芙琳病房的路途
感覺還是無比的漫長。
他沒有敲門就進去，
然後一屁股坐在伊芙琳的木乃伊旁邊，
被包得密不透風的她正在呼呼大睡，
要靠著不死從灰燼再生回來
一定很耗費她的體力。
（畢竟自癒能力沒有變化，
只是不會遇到受超出自癒能力的傷
在痊癒或用魔法治好自己前
就死掉的情況）
雖然木乃伊的睡姿怎麼看都不舒服，
艾倫卻第一次看到她
這麼無憂無慮的睡臉。
相對的，
現在他卻一個頭兩個大；
就算知道眼前是個幻覺，
他還是想逃避為了破解夢境
必須對這個幻覺動粗的可能性，
何況就算他狠下心來好了，
他也不知道要對一個不死人怎麼做才行。
就連巨人們也想到這個問題，
陷入了沈默沒有再催促他。
不得不說提亞瑪特這招真的狠。
他們好一陣子都沒有動作，
直到伊芙琳突然醒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無聲釋放的氣場吵醒的。
「原來你是木乃伊控嗎？」
這話讓艾倫不禁苦笑出來，
卻又感到心裡一陣絞痛。
這一切都只是幻覺而已。
「妳為什麼要為了我
把妳自己搞成木乃伊？
要不是詛咒沒有找上妳，
妳不就……」
「除非我的腦袋還是灰燼，
不然我以為要死的時候
就不小心說溜嘴了吧？」
「……如果那就是真話的話，
妳現在才不會承認妳說過。」
艾倫靠著對她的認識反擊。
可惜現在伊芙琳只露出一隻眼睛，
沒辦法看到她的表情，
只能用她的沈默去猜。
「因為綴歌教授說，
我是妳在世上活過的痕跡嗎？」
但是她就這麼不說話了，
艾倫只好主動開口。
別說伊芙琳了，
連艾倫都感到害羞起來。
「……就這一句漂亮話，
就要我為你們出生入死，
你們這些人就是這樣打贏巫師戰爭的？」
被艾倫說出來了，
伊芙琳也破罐子破摔的說，
甚至忘了綴歌本人不在場。
「大概他們一直被人這樣照顧
覺得不是他們犧牲很愧疚吧。
而且如果那真的只是漂亮話，
妳根本就不用理她不是嗎？」
艾倫苦笑說。
在曼西斯學派之前
伊芙琳沒有先被魔法部抓走，
想必艾倫無緣見到的外公外婆
面對死拿錢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吧？
看到賽溫家的兩老在緊要關頭
也為蘿絲貝爾置生死於度外，
他才想起了這個事實。
「只是……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對妳來說一直都這麼重要嗎？」
伊芙琳還是倔強的不說話，
但這次艾倫開口時卻不安起來。
「是因為我跟妳說的話嗎？」
是我叫妳去死的嗎？……
「你自己都沒有把那些話聽進去了，
我幹嘛要聽？」
伊芙琳卻說，
尷尬的艾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算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
現在也只是個沒教養的小男孩，
距離那麼好的男人還差得遠呢。」
「……如果我會沒教養的話，
那還不都是妳的責任。」
艾倫左思右想還是忍不住說。
「所以我不是給你指出來了嗎？
都承認自己沒教養了還不反省，
小心祖師婆不答應嫁女兒了。」
「……那還真是抱歉喔，
害妳好像白白犧牲了。」
嘴上不想輸人，
但真的見過「岳母」的艾倫
一時也不敢反對這句話。
「知道就好。
第一個那樣對我伸出手的
竟然只有你這樣的不孝子，
你倒是為了佔走我人生中
難得這麼浪漫的時刻負起責任啊。」
「那種事情是要怎麼負責啦……
咦？」
嗆聲後才發現真的不太對，
剛剛負責這個詞出現的地方
不像是母親對兒子說的話吧？
「還問我，
我才想問你是哪根筋不對
才會突然對我那麼好，
是只要在面前的是女孩子
你就會這麼溫柔嗎？
不然我這種人又是什麼時候開始
值得你這麼用心的？」
「還不是妳，
又不是像我這樣的人造人，
在那邊學我懷疑人生幹嘛……」
話還沒說完，
他們兩個都愣住了，
隔著繃帶面面相覷都能看出
伊芙琳的表情有多錯愕，
然後他們都忍不住苦笑出來。
「我們好像真的是母子欸。」
「不然我們不是被彼此氣死，
就是在那之前先弄死彼此了吧。」
要說這樣討人厭的部分，
他們真的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只是艾倫為了任務
學會了假裝自己而已。
但是無奈的苦笑沒持續多久，
艾倫的視線就哀傷地垂了下來。
「要是我們早點發現的話……」
「……我剛剛醒來的時候，
你的臉就是在愁雲慘霧這個？」
「我、我有嗎？」
支支吾吾起來的艾倫
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現狀。
跟她相比簡直像葛來分多的艾倫
伊芙琳用一隻眼睛就看穿了。
雖然他不說出來不知道詳情，
但事情大概還沒告一段落，
才會讓艾倫的台詞裡潛藏著
「如果有把握相處的時間就好了」。
「……我們的人生起頭都很不幸，
但是比起幸福不如別人，
最糟糕的是我們習慣了不幸，
讓習以為常的不幸支配了我們。
我們怨恨讓我們不幸的人、
嫉妒比我們還要幸福的人，
卻忘了先愛護我們自己，
忘了珍惜我們還有的東西，
結果我們盯著失去的一生
就這樣被失去給支配，
也因此失去了剩下的東西……
甚至直到又失去了，
才發現原來我們還這麼富足。」
「……是啊。」
失去了才發現原來他跟憧憬的人類
一樣被母親愛著的艾倫點頭。
他一直想否定曼西斯在他身上的痕跡，
最後一個也不在人世後
卻發現心裡多了一個洞。
「艾倫。」
好久沒聽到的名字
把艾倫內疚懊惱的眼神拉回來。
他從沒看過那樣眼神的伊芙琳。
「既然發現這點了，
就別推開你身邊的人。
死者已經被蓋棺論定了，
但生者如果忘了愛
就只是生不如死的受罪而已。
可以為愛感到悲傷，
但請不要因此捨棄愛。」
「咦？……」
艾倫感到不對勁了。
「……那我該怎麼辦？」
「我們都不是曼西斯的工具了，
我不會再轉達指令給你了。
雖然那就是我出現在你夢裡的理由，
但那只是你的逃避而已。
所以……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但是別忘了
多愛那個愛我的你一點。
你仍然有資格懷抱著愛，
跟愛你的世界建立連結。」
「妳怎麼……」
「我是你的想像啊，
能不能發現，
取決於你承不承認而已。」
伊芙琳笑得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已經脫胎換骨了一樣。
「媽，對不起……」
面容扭曲起來的艾倫終於說出口了。
「那時我已經做好覺悟，
你沒有虧欠我。
你是我曾經活過的最後證明，
將我的生命繼承了下去而已，
所以……」
繃帶滑落，
完整的伊芙琳挺直身子，
抱住艾倫跟他額頭貼額頭。
「請作為人，活下去。」
我沒有做到，
所以我將我的機會交給你，
由你來做選擇。
說完，
伊芙琳化為光點消失了，
不知何時停下的列車
只剩下艾倫一個人，
對著回歸虛無的窗外淚流滿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
車廂門才又被打開，
進來的是外星人模樣的夜王。
「還以為妳會早點出現。」
他沙啞的說。
「我不想打斷剛才的局面。
還是趁你鑽牛角尖前打斷氣氛就好。」
夜王說，
走到他身邊一起仰望。
艾倫嘴角動了動，
卻笑不出來。
「媽……
她真的走了吧？」
夜王點頭。
「無論目的是詛咒或祝福，
不死這次都沒有降臨。」
艾倫低下頭。
「我剛剛會不會很蠢？
對著幻影自作多情。」
「我也不知道。
建立幻境的人先不論，
她所使用的力量卻是來自一個溫柔過了頭的存在。
所以……是幻影嗎？
或是這個小世界回應了你的思念？
但我可以打包票，
令堂本人也會那麼說。」
「……謝了……」
艾倫緊緊抿住嘴唇。
夜王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膀，
嚇了艾倫一跳，
卻也心中一暖。
「會痛嗎？
痛是人類求生的機制，
這裡會痛，
正是裡面有一顆人心的證明。」
她摸摸艾倫的背說。
艾倫也一隻手放在胸口，
感受那裡面生命的脈動。
承認了伊芙琳的離去後，
裡面卻暖暖的、滿滿的，
好像就算有人想附身他
也不再有可以鑽的空洞，
卻又覺得隱隱作痛。
「人類都怎麼面對這種痛的？」
「不知道，
我又不是人類。」
夜王理所當然地說。
「但……
身體受傷了在痛，
是將傷給治好，
用新的東西把傷口補起來
等待生命力使它癒合，
還是把發痛的身體毀掉？」
「……那樣就本末倒置了吧？」
痛不可怕，
可怕的是造成痛的原因，
不去排除那個原因，
而去傷害哭訴著
需要好好對待的身體，
那也太過分了。
何況，
一個人的身體是自己的，
但身體裡的生命卻不止一個人在乎。
就連艾倫也是多虧那些人
才能學會人的悲歡離合，
才能成為人類。
「既然知道了的話，
那麼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妳就是等著對我這麼說
才會這時候才現身的嗎？
為了撮合我跟莉亞？」
以神明的寵兒來說，
莉亞得寵的程度也很扯呢，
艾倫不禁感嘆。
「我是來見證艾倫．貝里斯誕生的。
就像我見證阿爾托莉亞．曼西斯
兩次來到你們的世界一樣，
生命總是讓我感到驚奇。
而且你不是答應過我了嗎？」
「……不是人類，
卻跟人類的對話記得這麼清楚，
還對人類指手畫腳的，
妳這樣比其他的神明
還要像是人類的怪咖喔。」
艾倫忍不住說。
「但……
我好像也沒多正常？
所以，謝謝妳，我猜。」
而且……
艾倫．貝里斯是嗎？
其實意外滿順口的，
至少都比艾倫．麥辛好聽。
「彼此彼此，怪咖。」
夜王的外星臉上似乎是在苦笑。
這時離開火車的門突然出現了，
像是旭日一樣的強光
從敞開的門中射出來。
「另一邊見了。」
夜王說。
「嗯。」
在走下車前，
艾倫又回過頭來。
「這一切……
這些是真的嗎？
還是只是我想像出來的而已？」
夜王的笑聲似乎愈來愈遠，
她的身影也隨著日出消失。
「當然是你想像出來的啦，
但誰規定那就不能是真的呢？」

推推 我還以為伊芙琳會沒事 最後的母子對話QQ

"痛不可怕，可怕的是原因"這句話說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