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eur du Mal】惡之花篇
I. 雷斯壯陵墓
II. 陰影
III. 魔法部
IV. 新教授
V. 人馬與獨角獸
VI. 隆巴頓的隱私
VII. 破心術
VIII. 門扉
IX. 騎士墜鬼馬
X. 『The Hanged Man』(上)
XI. 『The Hanged Man』(下)
XII. 阿茲卡班的逃犯
前言:貝拉的歸來似乎意味著某種改變,結束假期的綴歌回到學校,但是內心的念頭卻一
直困擾著她,報紙上的懸賞單讓綴歌發現了某個秘密…
本章開始:【XII. 阿茲卡班的逃犯】
新學期的第一天,哈利整個人都在為晚上的鎖心術課程而感到提心吊膽,他不明白自己做
錯了什麼事情要接受這種折磨,除了魔藥學之外,還要額外上石內卜的課程……
下課時間,DA的成員一個又一個拉住他,想從他口中確認晚上會不會上課,看著他們失望
的表情,哈利的心情也跟著跌到谷底。
他在佈告欄打發掉災來耶.史密(一個他不太喜歡的赫夫帕夫學生)後,垂頭喪氣的他聽到
身後傳來另一道嗓音。
「嗨,哈利。」是張秋。
「噢,嗨。」哈利打了招呼,面對自己曾經喜歡的女孩,他還是會有一點點的不自在。
「聖誕節過得好嗎?」不知為何,張秋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突然被搭話讓哈利有些驚訝,但畢竟從張秋加入DA之後,多少有一點相處,倒也不至於連
聊天都做不到。
「呃,還不錯。」哈利說。
「我都沒做什麼特別的事…」出於某種原因,張秋看起來有些尷尬的樣子。
「我其實也沒有啦。」哈利聳了聳肩回應道。
張秋看起來欲言又止,彷彿是在內心中與某種東西抗爭,而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
於下定決心一般。
「哈利,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談談,我—」
「妳是不是也想問下一次DA聚會的時間?」慵懶的聲音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突兀地插入了
話題。
「榮恩!」
「哎喲,妙麗妳幹嘛?」
伴隨著某人被書本砸了一下的驚呼聲,不用說,說話的自然是榮恩與妙麗兩人。
「對不起,妳們繼續說吧。」妙麗遞給了張秋一個歉意的眼神,而後惡狠狠地瞪了榮恩一
眼。
不過後者只是一頭霧水地看著妙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這樣對待。
「恩,對,我只是想問下一次DA的課程是什麼時候而已。」張秋露出一個苦笑。
不知道張秋葫蘆裡賣什麼藥的哈利,雖然內心感覺怪怪的,但還是老實地將自己必需跟石
內卜私下上課,DA聚會必需另外找時間的消息告訴張秋。
「我會照平常的方式通知妳們下一次集會的時間,但是今晚我得去—呃—學習調製矯正閱
讀障礙魔藥。」哈利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縮小,跟其他人說明這件事情讓他感覺很
羞恥。
「沒關係,那就—就先這樣吧。」張秋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等張秋離開視線範圍之後,妙麗才對榮恩發難。
「你是笨蛋嗎?你看不出來張秋剛剛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嗎?」妙麗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榮恩
說。
「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總不可能是跟哈利告白吧。」榮恩拌了個鬼臉,打趣地說道,換
來哈利的一陣乾笑。
妙麗沒有搭理榮恩的爛笑話,她望著張秋離去的身影,目光中寫滿了擔憂。
在這一批響應妙麗號召的DA成員中,張秋並不是妙麗最不喜歡的人,卻是她最看不懂的人
。
其他人幾乎都是三三兩兩的成群結伴參加,唯有張秋是獨自一人前來,但是她隱約能感覺
到張秋會參加或許是因為某個原因,只是妙麗現在看不到張秋的眼中有著當初加入時的那
股熱烈了。
(「希望只是我多想……幸好我還做了保險。」)
妙麗搖了搖頭,不過一想到自己對成員名單悄悄下的制約咒語,又暗自慶幸自己留了一手
,她希望那個魔咒永遠不要有被觸發的一天。
「哈利,我覺得我們最近可能需要多注意……哈利?」發現哈利的注意力跑掉的妙麗,順
著哈利的目光望過去。
「那是綴歌跟西追?」妙麗驚訝地小聲說道。
只見,綴歌與西追在人群外低聲交談著什麼,從她們的表情來看,似乎不是單純碰面在打
招呼,而是在商談著某件事情。
片刻後,兩人好像達成了某種協議,西追微微頷首後,向綴歌道別離去。
佇足原地的哈利忽然跨步而去。
「綴歌。」他出聲問候道。
「噢,嗨,哈利,假期過得還好嗎?」聽到聲音轉過身的綴歌,發現是哈利後,臉上浮現
了一絲微笑。
綴歌清麗依舊,平淡的雙眼沒有太過激動的情緒,僅僅站在她面前,哈利就覺得內心不可
思議地平靜了許多,感覺很多原本很在意的事情都變得不足為奇。
然而,哈利卻隱隱覺得綴歌的笑容背後,藏著一抹揮之不去的陰影,讓她的神采黯淡了幾
分。
「我還好,妳呢?」哈利說。
「也還好。」綴歌回答的時候,內心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次假期結束的場景,那場闊別
多年的重逢,這讓她的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
「下次去活米村的時候,要不要一起去?」哈利忽然沒頭沒腦的開口,脫口而出的瞬間,
他像是被自己的行為給嚇到似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
「呃…我是說…恩…如果妳剛好也有空的話……」哈利有些語無倫次地試圖解釋,但是綴
歌卻越發不明白哈利想表達什麼了。
她疑惑地看著哈利,後者的臉卻越來越紅,然後又慢慢轉成白色,複雜的情緒轉換把綴歌
給弄糊塗了。
如果不是在人群裡,她甚至都想解放鎖心術去搞清楚哈利在想什麼。
不過,綴歌覺得這或許是一個機會,從那次不小心用破心術窺探哈利的心靈之後,她們一
直沒有好好聊過。
「可以啊。」綴歌點頭答應了。
反而是哈利愣住了,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顯然不敢相信綴歌會答應,又或者單純是沒
有想好綴歌答應後的下一步。
「哈利?」綴歌再次出聲提醒。
「那……那就這麼說定囉。」哈利邊退後,邊咧嘴笑著說道。
「嗯。」綴歌揮了揮手,從頭到尾楞是沒有搞懂哈利的情緒轉變為何如此之快。
在哈利離開之後,綴歌邁開腳步走到佈告欄前,想看看新學期有什麼新的重要事項。
新張貼的公告並沒有很多,綴歌不多時便將這些資訊瀏覽完畢。
其中一則消息引起了學生們興奮的竊竊私語,綴歌的目光從文字上掃過,口中同時複述著
。
「下次去活米村的時間是……」
然後,她也愣住了。
「欸?情人節?」
***
貝拉的消息出現在開學後第二天的報紙頭版上。
『阿茲卡班大逃亡 魔法部擔心布萊克號召食死人舊部』
這天早晨,餐廳的用餐氣氛格外壓抑,教師們神情凝重地閱讀手中的報紙,就連平時趾高
氣昂的恩不理居也悶不吭聲地吃著自己的燕麥粥,只是眼神時不時會對正與麥教授低聲交
談的鄧不利多,投去惡毒的眼光。
數張冷目橫眉的黑白照片懸賞令被刊印在報紙裡,望著那些冷酷無情的面孔,綴歌陷入了
沉默。
報紙上刊登了逃獄犯的照片,其中一個男人的面孔讓她覺得有點眼熟,但她卻一時想不起
來在哪裡看過這張臉,指尖輕輕滑過照片下方的文字—天狼星.布萊克。
可是她應該沒有見過天狼星才對,那為什麼自己會對這張臉有印象呢?
天狼星只是一個插曲,還有其他更讓她煩心的事情……貝拉也是越獄的一員。
所以,魯休斯這陣子的奔忙,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為了讓黑魔王的舊部從牢獄中回歸自由,壯大他們的勢力?
感受著空氣中的凝重與沉默,這也是綴歌第一次體認到自己的家人與普羅大眾似乎是站在
完全的對立面,不是可以用『立場不同』、『價值觀不同』這樣的論點輕易帶過的。
不僅僅是貝拉,馬份家恐怕也比自己想的還要更加深入黑暗一些。
不過,依然有人是無憂無慮的。
「姊,貝拉阿姨是什麼樣的人啊?」閒來無事就喜歡跑來找綴歌的跩哥,一邊攪拌手中的
咖啡,一邊漫不經心的開了一個話題。
跩哥喜歡趁著沒有課的時候,偶爾來綴歌這邊溜搭,蹭點好吃的零食。
或許,有一個親人在學校當教師的優越感也是他喜歡特意這麼做的原因之一吧。
跩哥從沒見過貝拉,至少在他有記憶以來,他從來沒有關於貝拉的記憶。
「她是…」甫開口的綴歌卻發現自己回答不上來。
是呢,她該怎麼跟人介紹貝拉是什麼樣的人呢?
她們分開的時候,綴歌只是個四歲的小女孩,她的記憶片段而零碎,有些深刻到難以忘懷
,除此以外的卻模糊到難以辨識。
那些時光太久遠了,而有些記憶卻又太過清晰,清晰到綴歌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辦法三言兩
語說清。
端詳自己在咖啡杯中的倒影,綴歌陷入了沉思。
「你覺得呢?」沒有辦法回答的綴歌把問題丟回去跩哥,說不定這個大咧咧的弟弟會有不
一樣的觀點也說不定。
「呼啊,我也不知道。」伸了個懶腰,跩哥並不是真的想要答案,只是下意識找了個話題
而已。
意識到這點的綴歌也只是苦笑。
「(對呢,她們以前也是布萊克啊…)」
在水仙與貝拉變成『母親』之前,她們是什麼樣子呢?
綴歌不由得想起了怪角對水仙畢恭畢敬的樣貌。
那是自己從沒見過的另一面,在她們成為『馬份』與『雷斯壯』之前,她們曾經以『布萊
克』的身份度過少女的時光。
「下次回去跟水仙媽媽問問看她們以前的故事吧…」綴歌喃喃自語的說道。
『叩叩—!』
突然被敲響的門讓姊弟倆互看了一眼,跩哥內心暗暗腹誹著,希望不要又是綠茵家的那個
ㄚ頭。
「請進。」
再次看了一眼已經正經坐好的跩哥,綴歌心裡暗暗好笑,在自己面前總是大咧咧的跩哥在
外人面前還是很注重形象的。
「教授,午安。」
「迪哥里?」
進來的人是赫夫帕夫的西追,跩哥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的帥氣男生,心裡有著無數猜想。
跩哥也在這裡讓西追臉上出現一閃而逝的詫異,而後歉意地看向綴歌。
「抱歉,我打擾到妳們了嗎?」西追說。
「對。」
「沒有。」
姊弟的異口同聲讓西追感到有些好笑,尤其在跩哥還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綴歌的眼神給
逼視回去,這一幕讓西追覺得自己看到了這對姊弟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我先回去交誼廳了喔。」跩哥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把空間留給了綴歌與西追。
離開前,瞪了西追的背影一眼,這才關上門離開。
獨自回去的路上,一個又一個念頭在跩哥的腦海浮現,他想破頭也想不出來,西追找綴歌
會有什麼事情。
***
食死人大舉越獄的消息,不僅沒讓恩不理居收斂一些,反而用更加高壓的手段箝制學校裡
的一切,用法律與行政命令去提醒師生們總督察的威嚴與權利。
海格與崔老妮被『列入觀察』,無處不在的勞動服務,還有許多瑣碎的限制禁令,這些舉
措讓哈利覺得自己在霍格華茲的樂趣正一點一滴被剝奪。
他唯一可以報復的方法就是加倍為DA效力。
聖誕節過後,所有的成員都進步神速,尤其是奈威更是像個瘋子似的訓練,在施法的專注
力上,甚至有時連哈利都反應不及,哈利知道為什麼,貝拉越獄的消息刺激到了奈威。
不過這當中,也是有人進度嚴重落後的,張秋現在幾乎成為DA的吊車尾,成績甚至有些倒
退,原本可以施展的符咒也常常施展不出來。
儘管哈利一再向她說明,只要重新找到感覺她就可以追上進度,但張秋身上的陰霾還是連
遲鈍的哈利都隱約有所感覺。
可是,哈利沒辦法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張秋的異常上,他在石內卜的鎖心術課程進度落後的
比張秋還要更嚴重,始終沒辦法學會關閉內心的他必需要多下點功夫,才能像奈威在DA一
樣進步。
-
當時序進入二月,日子越來越接近情人節那天,哈利就越緊張,他就快要面對跟綴歌一起
過上整天的情人節了。
因為恩不里居簽署的教育章程第二十六條,限制了教師不能與學生有非課業上的接觸,這
段時間哈利始終沒能找到機會跟綴歌相處,就連情人節當天,為了避開恩不理居的耳目,
他們只能直接相約在活米村見面。
十四日當天早上,哈利特別仔細地打扮了一下,在出發前,他卻收到了妙麗的邀情。
「哈利,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今天中午能不能在『三根掃帚』跟我碰面?」早上收到一
封信之後,妙麗就急急忙忙地開口。
「呃,我不確定,我說不定會跟綴歌待上整天,我們沒說要去哪裡。」哈利遲疑地說。
「那,你就帶她過來好了,但是你會到吧?」妙麗抓著哈利的袖子,眼神無比認真。
「這……好吧。」哈利點點頭。
「謝了,那就到時見。」哈利一答應,妙麗就風風火火地跑出了餐廳,急著去寄出某封信
。
-
進入活米村,大街上擠滿了熙來攘往的學生,有的在看商店的櫥窗,有的三五成群聚集在
人行道上。
哈利逕直前往他跟綴歌約好的地點。
說也奇怪,綴歌不是跟他約在其他地方見面,而是約在豬頭酒吧,哈利上次才在這裡發生
被竊聽的事件,內心對這間酒吧的印象並不是太好。
綴歌坐在吧檯邊與豬頭的老酒保搭話,她的長髮紮成一束高馬尾,非常漂亮。
哈利朝著她走去,忽然覺得他的腳配他的身材比例似乎嫌太大,兩隻手臂在身體兩側晃來
晃去的,看起來也好驢。
「嗨。」哈利有點喘不過氣。
「嗨。」綴歌對他笑了笑,並示意哈利一起坐。
老酒保給哈利遞上一瓶新的奶油啤酒後,就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妳今天看起來很漂亮。」哈利有些笨拙地說。
「謝謝。」綴歌微微笑著,但是沒有繼續接話。
一陣沉默忽然降臨,就好像兩人忽然變得不熟一樣,綴歌的視線飄向了貼在門邊的海報,
上頭有著逃獄食死人的懸賞單。
「我剛剛問過酒保,他說之前天狼星.布萊克越獄時,活米村到處都是催狂魔,但是現在
他卻一個也沒有看到。」綴歌的目光定在貝拉.雷斯壯的照片上,低聲說道。
「是啊,的確很怪異。」哈利吶吶說道。
他對附近沒見到催狂魔的行蹤並不覺得奇怪,只是覺得事有蹊蹺,這些獄卒不但讓食死人
逃出監獄,還不急著出來搜捕……看來牠們果然已經脫離魔法部的掌控了。
綴歌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她想找哈利談一件事情,這些日子以來,又多了
一些話想跟哈利說,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
趁著今天,她想一次把這些話給說完。
從她發現那件事以來,她已經做好打算,在今天一次把所有事情說開了。
「當時在我的辦公室……我對你施展破心術的時候…」綴歌的聲音讓哈利的心一緊。
他們的關係從那之後就變得有些奇怪,哈利知道遲早要面對,但他還沒有心理準備。
「我有看到一個男人在月光下邀請你跟他一起住……那個人是天狼星.布萊克,對不對?
」綴歌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著。
哈利愣了片刻後,忽然感覺到古怪的顫慄,血液像是結冰一樣,他的內心很慌亂,綴歌知
道了他和天狼星的關係?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綴歌解釋這一切,哈利完全沒有料想到秘密會在這個場合被接露。
「綴歌,我…」哈利張開有些乾澀的嘴巴,聲音沙啞地試圖解釋些什麼,大腦卻一片空白
。
看著綴歌淡漠的眼神,哈利深吸了一口氣,他湊上前,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綴歌,事情不是妳想像的那樣,天狼星是無辜的……他是我的教父。」
短暫的片刻沉默後,綴歌轉頭看向哈利,淺色雙眸中沒有驚訝、畏懼、好奇,甚至沒有一
探究竟的慾望,她今天不是來挖掘哈利的秘密的。
「我們,都有一個被通緝的家人。」出乎哈利的意料,綴歌不只沒有提問更深入的問題,
反而說出了另一件事情。
「什麼?」哈利愣愣地重複。
「貝拉是我的媽媽。」綴歌說。
哈利瞬間瞪大了雙眼,他的視線從綴歌的臉上緩緩移到懸賞單上的貝拉,怎麼也沒辦法把
綴歌跟貝拉的樣貌聯想在一起。
哈利見過水仙,她跟綴歌很像,如果說水仙是綴歌的母親,哈利不會有絲毫懷疑,但為什
麼綴歌卻說貝拉是她的母親呢?
「我……剛出生就被送給了貝拉媽媽,從小就跟她一起到法國生活了。」猶豫片刻後,綴
歌將從不輕易告訴人的祕密分享給哈利知道。
「為什麼?」哈利的語氣中帶著難以理解的困惑,他不明白為什麼水仙會做出這種事情,
把自己的女兒送給別人。
「我不知道……」綴歌虛弱的說著。
水仙曾經告訴她,當年把她送走是因為貝拉的懇求,因為貝拉需要綴歌成為她的女兒。
但是,綴歌事後仔細思考卻覺得這或許不是真正的原因,可是她沒有繼續追問水仙,她不
想深究已經造成的傷害,寧願繼續維持著平和的現況。
當年的許多事情被一塊遮羞布給蓋住,貿然揭開對誰都沒有好處,只會弄得所有人都遍體
鱗傷,綴歌選擇相信每個人都是為了彼此好,這樣就夠了。
「哈利,你……你是怎麼跟……跟你的教父相處的?你知道的……他畢竟在你的生命中缺
席了那麼多年……」因為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彆扭,綴歌期期艾艾地說著。
「我覺得他是我真正的家人,如果不是因為一些原因讓他被誤解、被通緝,我肯定會跟他
一起生活。」哈利聲音肯定的說著。
天狼星是他無緣一起生活的家人,在他們剛相認的那個晚上,哈利原本以為自己終於能脫
離德思禮家,和自己的教父一起過日子,但是這個夢在當晚就破碎了。
「即使他從沒參與過你的成長?」綴歌又追問道。
「他也不是自己願意的,而且他對我是真的很好,有時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有點難形容
這種感覺。」哈利有些害臊的承認了自己看待天狼星的方式。
看著有些失落的綴歌,哈利小心翼翼地開口。
「綴歌,妳這個假期是不是…呃…見到了貝拉?」哈利用最輕的語氣呢喃著,深怕這些對
話又再次被竊聽,那他們兩人將惹上極大的麻煩。
綴歌沒有回答,她腦中忽然浮現了哈利曾經說過的話。
(『雖然他們不在了,但是他們並沒有真正離開過,每當我需要他們時,他們的身影都會
在我腦中變得清晰。』)
綴歌閉上眼睛,這些年來,從她被勒梅收養開始,每當她遇到困難、每當她感到孤獨,她
的腦海中從沒有出現貝拉或水仙的身影。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從沒有人可以依靠。
即便是如師如父的勒梅,她也不允許自己隨便撒嬌。
從她被『遺棄』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只能用堅強的方式活著了。
她是孤獨的。
這樣的她怎麼會有資格接受別人的喜愛呢?又有什麼資格去愛呢?
想通了這一點,綴歌的臉上浮現出曾經那抹清冷而傾城的微笑,那是一張絕美的容顏,但
是哈利卻覺得這一刻的綴歌,有些遙遠。
「綴歌?」
「哈利,我相信他是無辜的。」綴歌沒頭沒腦的回答讓哈利跟不上她的思路。
「呃…」
「我會再嘗試看看……謝謝你。」凝視哈利的眼神閃爍著一種黯然的堅定。
沈默的決心有著寧靜所特有的神采,接受了自己沒辦法去愛的事實,擁抱了失敗,她想再
走入黑暗一次。
如果,曾經的哈利在內心找到了名為家人的光芒。
那麼,如今的綴歌終於正視了盤踞在內心的黑暗。
被漆黑所掩蓋的情感始終盤踞在內心的最深處。
在鎖心術建立的高牆更加深入的地方,靠著否定而形塑的形體,在心靈的黑暗中失去了樣
貌。
隔絕聲音的鎖心術,卻也同時封鎖了從縫隙滲透進來的光。
那些強烈的情緒被消融在黑暗中,懷抱著對貝拉的情感,綴歌在黑暗中長大成人。
她被光所吸引,她被哈利純潔的心靈所吸引,因為有光,而有了黑暗,藉著光而看清自己
的形體,然後,再度遁入寂靜的黑暗之中。
哈利的心靈很溫暖,所以綴歌覺得自己更加冰冷了。
「呃,嗯。」完全不明白綴歌為什麼要跟自己道謝的哈利,只是呆呆地回望著。
哈利覺得綴歌好像就在剛剛跨越了某條線,他說不出來,但就是有這種感覺,彷彿綴歌會
走到他觸摸不到的地方,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呃,中午的時候,妳想不想跟我一起去『三根掃帚』?我和妙麗約好在那裡見面。」不
曉得該如何繼續對話,看了一眼時間,哈利嘗試著轉移話題。
「我中午剛好跟人有約,那我們就…各自赴約囉?」綴歌拒絕了哈利的邀請。
哈利有些不確定,綴歌是真的有約,又或者只是拒絕自己的藉口,他發現自己看不懂綴歌
了。
但他知道,今天的約會結束了,是時候該走了。
「哈利。」在哈利起身之際,綴歌叫住了哈利。
略顯無神的翠綠與溫柔的淺灰對視著,而後,銀灰色的美麗更加溫柔了。
「謝謝你喜歡我。」綴歌輕聲說道。
視線忽然變得有些模糊,一陣情緒上湧,哈利有種想哭的衝動,但是他忍住了。
掛著有些難看的笑容,故作灑脫地揮揮手之後,哈利離開了豬頭酒吧。
綴歌凝視哈利離去的身影,即使背影被門板擋住,視線仍久久不曾移開。
老酒保不知何時站到了吧檯邊,他收起哈利遺留的酒杯,看著金髮少女孤寂的身影,又再
默默重新將杯子注滿酒。
「我需要再一杯酒,我等等有約。」綴歌將三枚金幣放在吧檯上說道。
老酒保收起了金幣,給了綴歌樓上包間的鑰匙,三枚金幣足夠讓綴歌租用包間了。
『一枚金幣,一顆人頭』
今天下午,綴歌與人有約。
-
當晚,綴歌向鄧不利多遞上了辭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