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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Vinです。
角色們的故事都差不多該收尾了
正文開始
她並不害怕黑暗。
雖然身為法力高強的蘇美爾人
變成幽靈也還留有足夠的力量
可以扶養一族最後的女孩長大，
但是不再需要維持自身生命後
對生活品質的要求還是會下降，
古堡也就有了愈來愈多
沒有好好清理到的陰暗角落，
卻都是伴隨她長大的一部分。
事實上在習慣他們發光的身姿後，
黑暗反而是她能獨處的證明，
這對青春期的人來說還滿需要的。
不然的話，
她實在不好意思問他們
為什麼他們一族會落得如此下場，
都是躲在那些地方自己準備照明
然後翻閱家裡的古書推測。
不像變成石頭凍結在古代、
然後被貪婪的後人翻古書讀到後
斷斷續續出土的蘇美人，
蘇美爾人躲在交界地的暗處
避開蘇美人與其後裔的追殺，
就這樣歷經數千年歲月流轉，
來到交界地的人也來來去去、
建立起他們與外界隔離的「樂園」
又消失在時間的洪流中，
只有蘇美爾人一直在這裡，
跟外面那些後來者的交情
也像潮水一樣起起落落，
艾倫之前找到的魔法邀請函
就是比較好的時期發出去的
給當代的盟友提供武力支援，
或是在這已經與世隔絕的地方
更加遠離紛爭的避難所的證明。
公主從書上看到邀請函的事時
那本書已經快被灰塵吃掉了，
人的記憶更是難逃風化，
蘇美爾人已經忘了送出過的邀請函，
然而外邊的交界地還有邀請函流傳，
而且這次來到交界地、
找到邀請函的治癒教會
挖到的蘇美人不是別人，
正是蘇美人中最老辣的安，
活過創世之戰與詛咒神罰的當事人，
除了主導創世之戰的馬爾杜克外
蘇美爾人最害怕的人，
還有他指導出來的徒子徒孫，
美索不達米亞最正統的神族。
後來的結果，
看看如今幾乎荒廢的蘇美魯城
就能窺見一二。
當時的她還太年幼、
太弱小，
就連跟其他人一起奮戰、
至死方休的機會都沒有，
還好從那麼小的年紀開始
她就已經展現了領域魔法——
模仿古老諸神夢境的技巧，
所以躲在只屬於她的空間
才沒有被蘇美人發現。
看著熟悉的家人跟侍者們變成幽魂，
再也感受不到彼此的溫暖，
卻強顏歡笑著安慰她、
收拾掉自己的屍身以免嚇到她，
不然就是把自己變成行屍
永遠在她的門前當看門的石獅子，
她不只一次的產生了那一晚
她寧可跟他們躺在一起的想法，
可是那樣就稱了蘇美人的意，
所以比起遠古時代的程序正義，
是對蘇美人的仇恨支撐著她
苟活到她變得足夠強大，
甚至能跟安打得不相上下。
蘇美爾的先人未必樂見
末裔的童年沈浸在仇恨裡，
但就結果來說，
她的心態變成這樣或許是好事，
這樣當她親眼見到提亞瑪特，
蘇美人分裂的原因時，
她才有辦法保持理智。
要說她沒有因為其他蘇美爾人
在寫書、跟她講古時的立場
而同情過提亞瑪特、
以為她也是蘇美人的受害者的話，
那是在騙人的；
就算理性還是有所認知
實情可能不會這麼黑白分明，
實際看到提亞瑪特時
還是讓她難以平復下來。
公主的家人們即使死了
還是滿懷著愛地守望著她，
相較之下看到提亞瑪特
卻是用孩子們的生命來維繫自己，
甚至可以毫不留情的清除掉
不肯好好達成這個任務的人，
跟她完全就是光譜的另一極端，
令她震驚到腦筋都要停擺了。
就像是回應了她的「願望」一樣，
因為夜王的情面不敢下殺手
只好設法控制住她們的提亞瑪特
用火神之力在她體內形成的領域
直接在幻境中奪去公主的思考。
不得不說，
這樣的感覺其實還不壞。
比起作為蘇美爾最後的活人
不得不負責幽靈處理不了的事，
終於可以暫時讓腦袋放鬆下來
只要單方面的接收資訊就好。
沈浸在分不出來是提亞瑪特
還是她自己的夢境中，
她用這種方式知道了
千年來終於顯現的秘密。
相較於之後的千年，
提亞瑪特的時代單純的多，
所以對於活著的需求比較少，
才沒透過阿勃祖向夜王祈求
像孩子們那麼多的魔法知識，
但是正因為單純，
所以一下子就比孩子們還早
觸及到了不光是人類，
而是所有生命都渴求過的東西。
當然了，
只說了不老不死這四個字
就想跟兩個上位存在許願的話，
沒有生命這概念的它們也聽不懂，
許願的人也沒辦法跟它們說清楚，
他們之間的共通點
只有用「概念」來理解世界，
所以最後得到的結論就是
對「提亞瑪特」這個概念動手腳。
將她的概念靠著它們的智慧
編寫成了血咒寫入她的基因中，
於是之後只要有繼承她血脈的人，
也就是所有的巫師，
現在還有跟麻瓜混血後
隱藏在麻瓜社會裡的爆竹存在，
就能證明她這個始祖的存在，
然後跟概念綁定的她本人
也因為被證明存在而不死不滅。
就連能模仿古神能力的公主，
發現這種事情竟然存在時
在夢裡都忍不住露出傻眼的笑容。
難怪就算是能復活一整個種族、
法力比上一輩還高強的馬爾杜克，
還借助了其他上位存在的力量，
也只能把她的靈肉分離後
關在後來變成大鍋的地方。
她聽過有人用過各式各樣的手法
想方設法讓自己遠離死亡，
但是這樣的手法她也是第一次見，
而且多虧了人類一直沒發現，
現在提亞瑪特的命
比整個人類種族加起來還硬，
最後一個能殺死她的東西
不但已經被治癒教會幾乎用完，
還被提亞瑪特給沒收走了。
這樣不管還想對她做什麼
都已經太遲了吧？
不過現在公主也已經不想管了，
外面的一切事情都太複雜了，
就算她是密切相關的蘇美爾人
那一切對她來說也太沈重了，
身為最後的公主就該乖乖的
在古堡裡枯等著奇蹟或終末的到來。
至於現在，
還需要她活著的提亞瑪特
算是對她比較好的人了，
就讓她在人家的懷裡躺平吧……
這樣好嗎？
那麼妳一開始為什麼是以
「還想試著做些什麼」
來開始思考的呢？
這個時候，
一個聲音突然對她說。
……反正結果都一樣，
那種小細節不用在意啦。
已經不想思考的她
現在還在試著更加放空。
害羞啦？放心，
我不會告訴別人
妳想放棄也要深思熟慮的。
那個聲音嘻嘻笑說。
……感謝你的體諒。
雖然怎麼聽都是反話，
但是現在已經懶得生氣了，
尤其她懷疑那是自己內心的異音，
跟自己吵架什麼的太累了，
所以她擺出跟公主相應的禮節笑著回應。
「沒關係，
妳已經很努力了，
一個人代表整個蘇美爾
背負起人類起源的歷史辛苦了吧？」
外面正在努力用魔法接觸到內部，
就被聲音借用來加強他們的連結，
讓他的聲音清晰了起來。
「既然真的沒辦法就算了，
妳也不是真的偷懶，
而是在妳肩負的事情之外
試著替他們傷過腦筋了吧？」
「……」
就算不用組織語言，
她還是頓時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才發現不認識的聲音也沈默了，
尷尬的她想趕快說點什麼，
卻連心電感應都變成泣不成聲的嗚咽。
如果她還控制得了身體，
現在應該是掩面痛哭失聲。
對方嘆息後傳來了溫和的氣息，
就像是輕輕在她身邊坐下，
然後摸摸她的頭一樣。
她也承擔了千年的詛咒，
只是這個詛咒沒有魔力而已，
而且身邊的人也都被詛咒追著跑，
不是年輕熱血的努力家
就是不會再疲憊的幽靈，
大概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
「累了的話休息一下沒關係。」
「有其他人站出來阻止母神了。
他們很厲害的，
暫時不用擔心他們。」
所以他說。
最後的心理負擔也被卸下，
公主哭得更大聲了。
「謝謝妳。」
等到哭聲比較平緩後，
他說。
「嗯？……」
「我們的世界什麼都沒有給妳，
妳卻在乎我們的安危。
妳真的很善良，
能在這地方保持這一點很不簡單。」
「我……
我才沒有……」
公主抽抽噎噎的反駁。
真正善良的人才沒時間躺平，
或者在這裡哭，
在剛才聽到天要塌下來了，
有別人正在頂著的時候
就該趕快從夢裡跳起來了。
「我什麼都做不到……
什麼都不知道……」
「那不是妳一個人的錯。
有太多人不光不知道別人背後的心思，
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可以懊悔無力、懊悔被騙，
但不要懊悔做一個善良的人。」
「我……我只是……」
只是空有神一樣的法力，
卻沒有用來做壞事的機會，
然後就被指控成人類之敵
所以看起來有反差而已。
那不叫善良，
只是天真而已。
「是嗎？」
她應該沒有把剛才那些傳達出去，
但是對方卻說。
「那麼我們來確認一下吧，
妳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
不是問妳現在在做什麼、
能做什麼、得去做什麼，
妳真正想要為了不留下遺憾
而採取行動的事情是什麼？」
察覺現在公主還在徬徨，
所以他得講得很清楚才行。
「那種事情……」
哭了這麼久、
又斷斷續續說了這麼多話，
公主也有點累了，
吸著鼻子慢慢停了下來，
明明沒有真的流眼淚，
卻還是覺得眼睛腫腫的，
有點沒辦法好好思考。
因此，
比起之前讓她躊躇的滿腦子想法，
發現前從嘴裡漏出來的
是她不敢告訴別人的願望：
「我不想再當蘇美爾人了。
在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
我希望它們可以結束掉，
不要再糾纏我或任何人。」
「嗯。
那麼妳希望它怎麼結束？
遠走高飛，
讓蘇美人自己在這裡玩嗎？」
「那聽起來不錯。」
公主也不禁失笑。
如果不是都死了還在照顧她的蘇美爾人，
這聽起來還是不錯的點子。
「但是……
我好像錯過那麼做的機會了。」
只要一安靜下來、
像閉上眼睛一樣暫停接收訊息，
就會有張臉出現在眼前。
她們才認識沒幾天而已，
那個男孩也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她卻忘不了他說的那句
「那一定不是錯的！」
就算說的是蘇美爾人的犧牲，
未必是他們必須犧牲的理由，
但這是她們第一次受到肯定。
還以為她們不被肯定沒關係，
反正蘇美人跟他們的後代
遲早要為他們的過錯負責任，
然而被艾倫肯定時的悸動
卻讓那些矜持都像是在逞強。
如果她就這樣逃之夭夭，
把這微小的肯定丟下來面對母神，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那就是他說的遺憾吧。
「那就沒辦法了。
既然沒有其他選擇，
那就只能動手了吧。」
「……你就是想要說這個
才會跑來找我的吧？」
剛剛親口承認不是別無選擇，
要不是現實的因素擋在那裡
其實該做什麼心知肚明，
無法反駁的她翻白眼說。
說完，
一股略帶冒犯性的氣息傳來，
讓她忍不住縮了一下，
好像眉間被人用手指按住似的。
「只是覺得果然還是這樣
精神一點的表情比較適合妳啦。」
「要我幫忙拯救世界也太拐彎抹角了吧。」
公主不悅地按著額頭說。
如果能看到他的臉，
一定是個靠著一張帥臉
不分男女到處騙人的變態吧。
「妳要是真的不願意，
想在這裡待到提亞瑪特重塑過後的世界當亞當夏娃，
我也強求不了妳。
但別的不說，
妳喜歡那樣嗎？」
「要那樣說的話，
拯救蘇美人起頭
才能建立起來的世界什麼的
我也不喜歡。
不過」
像是呼應她舉起的手，
什麼都看不到的內心空間
突然朝她們撒下溫暖的銀光，
溫暖的就像是絲毫不在乎
什麼蘇美人或蘇美爾人，
還是願意對她伸出友善的手。
「不過，
這個世界很大的，
一定找得到不只有蘇美人的世界。」
「不要讀別人的心啦。」
公主抗議。
「但是……
如果還有世界
沒有變成蘇美人的形狀的話……」
她沒有接下去明說，
但是那樣的世界似乎在眼前展開，
就讓她的心裡又燃起一把小小的火焰。
是要逃到那樣的世界去
給那些好人們保護，
還是她來保護那樣的世界
不要被捲進蘇美人們的爛攤子？
她還沒辦法這麼快就下定決心，
只是……
如果是為了下定決心的機會，
好像又可以再努力一下下了。
「……謝謝妳。」
隨著光愈來愈耀眼，
對方也偷偷遁入黑暗中，
所以公主還是沒看到他的臉，
只感覺到在她背後的陰影裡，
那個人對她深深的鞠躬。
終於又能看到自己身影的公主
也沒有回頭看，
只是往光邁開步伐，
然後伸出雙手。
被照亮的雙手上傳來一股拉力，
將她拉出了囚禁她的黑暗
以及虛偽的溫暖。
在一陣劇烈到彷彿大山互毆
產生的強烈地震中，
公主被猛然搖醒了。
她躺在一個黑暗的地方，
只能先拔掉墨鏡
才不會浪費稀少的微光，
正好看到有塊落石
朝她的腦袋直直落下，
千鈞一髮之際及時接住。
剛剛只有一坨黑的剪影
摸起來卻圓潤光滑，
她靠著觸覺的輔助才發現
那就是她還以為已經失落的
蘇美爾承裝神子之血的銀蛋。
他們不是說這個找不回來了嗎？
等等，不對，
艾倫說的是最後拿著這個的那人
公主一下子沈浸在思考裡，
幾乎忘了她正處在山搖地動之間，
直到她終於想通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大騙子！」
嘴上雖然在罵，
她的臉上卻是泛起笑容。
不過這可不是該在提亞瑪特體內笑出來的事，
弄不好的話那個人的苦心可就白費了，
而且外面打得正激烈，
裡面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
要笑出去再笑。
姑且相信它在這個時候回到她手上
也是那份用心良苦的一部分，
她趕快收好蛋後直接消影逃難。
「我受困多久了？」
離開提亞瑪特體內後，
眼前竟然是兩個打得不相上下的始祖巨人。
剛剛還在絕望這種情況
不可能發生的公主不禁傻眼，
尤其她認得其中一個巨人的魔力，
不由得懷疑她一定困在夢裡很久
才有時間讓艾倫變得這麼強。
那麼，
好不容易又有幹勁了，
我也不能認輸了。
「妳決定好了嗎？」
「嗯。」
公主點點頭。
「我們一族……
一定就是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那段歷史、那些詛咒、
那些仇恨由我來蓋棺論定。」
「這樣好嗎？
這樣一來蘇美爾就從此斷絕了。
他們在另一邊看到妳
不會是笑著歡迎妳的吧？」
「能避免的話當然是最好了。」
公主苦笑。
「我以前都是為了傳承蘇美爾，
不想讓那些蘇美人就這麼贏了
才躲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苟延殘喘。
但現在……我覺得，
這裡其實還沒有那麼糟糕。
對於讓我這麼想的人也是。」
「妳……」
「我的名字，叫夏娜蘭蒂。
以我之名，
我要把舞台的主演
還給這個時代的人們。」
公主……
夏娜蘭蒂說，
打開了手裡的蛋形容器。
過了幾千年，
容器裡的液體仍然沒有乾枯。
不知道是單純因為其中的魔力，
還是因為千年不止的怨念，
但她直接將那些剩下的神血
都倒在自己的手裡，
沾在手指尖往自己的眼皮上
畫出了跟提亞瑪特一樣的眼影。
她突然感到一陣頭暈，
手裡的蛋形空容器
一個沒拿穩摔碎在地上。
她不禁閉著眼睛扶著頭，
卻察覺手上濕濕的觸感消失了。
不光是觸覺，
她的所有感官都在暴走，
可以聽到體內血液的流動、
可以嚐到口裡細菌的味道、
可以聞到漫天戰火的臭味、
在眼窩裡失控亂轉的眼睛
似乎可以看到奇怪的幻象。
就算本體已經不知所向，
外來神明的混血兒之血
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死亡，
現在一接觸到新的生命
就打算寄生她，
與她同化來重獲新生。
而相對的，
體內也不斷的湧出力量，
所以她選擇不抵抗，
而是放任那股魔力在體內奔湧，
並將它們送入她如今閉著眼睛
都能看到的那瘋狂的世界，
過程毫無阻礙到甚至令她意外，
好像世界一直都是如此運行，
只是只有神才看得清而已。
在被加持過的魔力影響下，
她擅長的領域魔法產生質變，
自然而然的融入到了正常的世界，
將她的想法寫入世界的法則，
就像那些真正神明的夢境一樣。
提亞瑪特終於注意到了不對，
低頭看向跪倒在地上、
身上發出奇異光彩的夏娜蘭蒂。
「妳這是為了誰要做到這種地步？
我以為妳討厭這裡的所有人？」
她俯瞰著區區人類，
卻想接受神力的後裔問。
「那當然……
人類什麼的，最討厭了……」
九成力氣用來保持理智，
剩下才是施魔法的夏娜蘭蒂
艱難地喘著氣說。
不管是妄自尊大的巫師，
還是除了人多以外一無是處，
把無知當正常以多欺少的麻瓜，
蘇美人形塑出來的這整個種族
都讓千年來唯一一支異類的她
一點好感都沒有。
「但是……
現代有句話，
叫做對事不對人啦！……」
就算不管再怎麼樣
都不可能高過對方，
為了給自己打氣，
她還是勉強自己站起來，
張開雙手像是要環抱一切。
身上的光華也回應她
像是翅膀一樣閃耀起來。
她們一族為了提亞瑪特夫婦
跟血脈相連的人們鬧翻，
但那是因為她們反對當時
其他人處理提亞瑪特的方式，
不是無條件的支持她，
像蘇美人斥責他們是人類之敵的一樣。
所以同樣的，
當提亞瑪特變成用暴力欺壓別人、
肆意奪取生命的那一方時，
她們也會站出來表示反對，
那之外的事情對她來說太複雜了，
只知道建築在全人類上的不死
託付給會對別人這麼做的人
好像不太對。
或許提亞瑪特說的沒錯，
她在自己的孩子們身上刻下
似乎是給她延續生命用的魔法時，
並沒有對他們不利的打算，
會演變成之後骨肉相殘的悲劇
可能只是有誰沒說清楚而已。
夏娜蘭蒂不知道是怎樣的誤會，
只知道她還是無法接受
最後結果演變成親人相殘：
但是稍微瞥見誤會的起因，
又看到提亞瑪特的態度後，
她也覺得那是很重大的事，
不光是事關提亞瑪特的生命，
更是根基在孩子們的生命上，
如果提亞瑪特真的當她自己
是孩子們的母親，
是給予生命、
帶著這些人來到世上的人的話，
那麼對於要借用他們生命一事
跟他們說清楚就是她的責任。
這是人對人的基本尊重，
比起蘇美人跟她們的共同母親，
蘇美爾人們最先學到這點，
就算她願意這樣救自己的家人
也會希望他們先跟自己說一聲。
更何況，
好不容易跟當事人見面了，
她卻把矛頭指向了
教會她再次去在乎別人、
讓她無法自拔的在乎起來的人們。
這一點無論如何，
她都沒辦法不產生
「這次實在太過頭了」的想法。
所以，
為了不讓這些悲劇繼續錯下去，
必須將那一切清算乾淨才行。
所以，
為了提亞瑪特起的頭操碎了心、
家破人亡的她現在卻是咬牙
把被神血侵蝕的痛楚硬吞下去，
死撐著保持住她的意識
不讓提亞瑪特能逃離她的魔法。
看到愈來愈不妙的光開始擴大，
這下提亞瑪特也要緊張起來了，
對著夏娜蘭蒂放出魔力。
但是夏娜蘭蒂已經看不到，
就算發現也跑不動了。
從內部侵蝕她一般的魔力奔流
已經讓她連心臟都在撕裂般的劇痛。
「等等，
情況不太對！」
然而這時洛基的警告
卻讓她停頓了一下。
被爭取到時間的夏娜蘭蒂
用最後的力氣將蘇美爾人
憋了幾千年的話聲喊出來：
「諸神啊！
請寬恕我們的罪孽吧！……」
所有的騷動都像是被吞噬一樣
突然間消失了。
巨人們也像變魔術一樣無影無蹤，
只留下滿天的煙霧，
夏娜蘭蒂也在一片黑暗中倒地，
沒了氣息。

哇 言靈嗎

開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