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虐魔影〉
首先吸引到卡爾塔─阿爾注意的，不是血跡與四散的殘軀，或是散落在光禿石地上的
裝甲，而是那些奴隸們。七名奴隸順從地排排站在房內的一側，他們低著頭，眼睛直直盯
著地上的屍體。黑暗使徒的腦海中立即浮現了兩個問題。
「為什麼他們還活著？為什麼他們沒有感到害怕？」他沒有特別徵詢其他的人意見。
阿庫拉試著回應，但卡爾塔─阿爾舉起了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現在對你的推論沒
興趣，司詠，有話等等再說。在得出任何結論之前，我們先多多觀察一下。」
殘盔破甲上的徽記證實了它原本的穿戴者確實就是凱亞拉克修士。他不僅慘遭支解，
同時還身首分離，其餘的殘軀則是被徹底地撕碎了。
「諸神啊......」伊賽卡許低聲嘆道。
「你們有什麼發現？」卡爾塔─阿爾說道。
「我們只有聽見他的慘叫聲，」士兵解釋道。「他沒有馬上被殺掉，他在死前感受到
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暴行。」
「我想那東西先是切斷了他的手臂跟雙腿，然後再繼續凌遲他剩餘的身體，」阿庫拉
補充道，他玩味其中的程度遠遠超出了適當的範疇。他拿起被整齊地切成兩半的頭盔，腦
漿和血液隨之灑落於地。「最後才輪到他的首級。」
「他們一定有看到事情的經過。」霍拉指著奴隸們，他們的手裡還握著鐵鎚與橇桿。
「他們在我們抵達現場時就已經在了。」
卡爾塔─阿爾走向靠他最近的那名奴隸，低頭看向那副骯髒的臉孔。他啟動了裝甲上
的外部擴聲器，並將音量調低，以進行個人間的對話。
「你有看到事情的經過嗎？」
奴隸呆呆地點了點頭。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一道暗影，萬主之主，」奴隸說道。他撥開覆蓋在臉上的一縷灰髮，抬頭凝視著黑
暗使徒盔上雙目的鏡片。「一道暗影把他抓了起來，然後切成碎片。」
「肯定是惡魔，」阿帕爾─阿夫說著，一邊將爆彈槍的槍口指向門口，隨後轉向尚未
安上玻璃的窗戶，彷彿正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襲擊。「有東西穿過了結界。」
「護守屏障完好無損，」卡爾塔─阿爾說。
「或許屏障邊緣的某個部分──」
「結界完好無損！」卡爾塔─阿爾讓自己冷靜下來，並看向奴隸，腦中千思萬緒漸漸
形成了一個結論。
「那會不會是某種被召喚出來的力量呢？」他大聲地闡述著自己的想法。「此處的
內部曾經舉行過某種召喚儀式，而且如今被隱藏起來了。」
「由誰舉行？」伊賽卡許問道。「這些奴隸？」
「或許只是某種儀式的部分。或許他們以為這樣做就可以為自己帶來救贖。否則為什
麼這個惡魔不會攻擊他們？為什麼牠選擇了全副武裝的士兵當對手，而不是這些無助的奴
隸？」
「你們做了什麼？」阿庫拉站在奴隸們的面前問道。他們稍微往後退了一些，但和平
常一樣，臉上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你們這群該死的白痴把什麼東西放了出來？」
他們目光空洞，要不是不明白阿庫拉的言下之意，就是無法清楚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想就整個建築群進行全面搜查。」阿庫拉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大門。「每間房間、
每個大廳、每處地窖，以至於每間庫房。如果他們真的藏了些什麼，我們一定會找出來。」
「等等，」當其他人開始動身時，卡爾塔─阿爾命令道。「還有另一個辦法。」
他舉起儀式之刃，低頭看向那位剛才與之交談的奴隸。
「你將向我承認自己所犯下的錯事，否則我會讓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程度遠超
於你至今曾感受過的任何痛苦。」
奴隸的臉上閃過一絲反應，那是一瞬的恐懼。
「我什麼都不知道，萬主之主，」奴隸說道。他向後退了一步，並舉起一隻手。「我
把我看到的都告訴您了。一道暗影，它撕碎了您的戰士。它把他拋了起來，然後撕成碎片。
除此之外我什麼也沒看到。」
其他奴隸紛紛齊聲贊同這個說法。
「謊說夠了，你這垃圾，」阿庫拉說道，隨之一手拍向那名離他最近奴隸的臉，讓它
狠狠撞上粗糙的牆面。伴隨一聲沉重的悶響，奴隸的頭骨隨之龜裂，在蒼白的石膏上留下
斑斑血跡。
卡爾塔─阿爾預期著奴隸們會發出聲聲憤怒與痛苦的叫喊，然而實際上，卻沒有一名
奴隸走向他們負傷的夥伴。他發現，他們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傷者身上，也沒有集中到阿
庫拉，或是黑暗使徒自己的身上。他們緊盯著卡爾塔─阿爾身後上方之處，那裡存在著某
種事物，奴隸的臉上夾雜著越來越強烈的恐懼，以及一抹抹令人不安的笑容。
他迅速轉身，並拔出權杖，其他士兵們見狀也舉起了爆彈槍作為回應。
某種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立於牆頂之上，無聲地等待著。雖然那存在乍看之下彷若人
形，但卻難以辨識出牠實際的形貌。黑暗使徒口中還來不及發出任何命令，那道影子便倏
然向上竄起。在赤紅天空的映襯下，那片黑暗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嘯，分裂成萬千碎影。
數十個帶翅的形影迅速向下俯衝，刺落在懷言者們的身上，牠們的利喙如塑刃一般，劃破
了他們的裝甲。霍拉在混亂中首先倒下，落地的身體失去了一條手臂，裝甲如同破碎的紙
片一般四散於地。
「撤退！」阿庫拉喊道，面對這道超自然的魔影，他作為指揮官的本能佔了上風。阿
庫拉的語氣不容爭辯，就連卡爾塔─阿爾也下意識地做出了回應，迅速地自門口退了出去。
爆彈槍轟鳴，懷言者們隨之集結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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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到完全體的那東西這些CSM的心靈應該受到程度靈能衝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