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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Vinです。
一起面對恐怖的東西有助於增進感情(?
正文開始
第二天醒來，
興致高昂的瑟琳娜吃完早餐
就追著雨蓮要問弓術課的事，
卻慢了幾拍才發現昨天上好漆
掛起來陰乾的弓不見了。
雨蓮則是趁她東張西望找東西時
拿出一顆上面有一道彎弧的珠子
綁在她之前得到的藍花手環上。
「摸著那顆珠子做出拉弓的動作……
我們到外面去試試看吧。」
昨晚在雨蓮工作的ASMR中
直接呼呼大睡的傑克不知道那是什麼，
好奇地跟了上來，
又有點好笑的看著瑟琳娜
在雨蓮的指導下修正姿勢好幾次
才終於能順利觸發珠子上的魔法，
珠子在瑟琳娜手裡變成一張弓、
同時在搭箭拉弦的手裡變成一隻手套，
保護會頻繁與快速回彈的弓弦接觸的手指。
雖然已經看過很多次魔法了，
但是第一次手裡拿著魔法
讓瑟琳娜吃驚地吹了聲口哨，
然後才學著電視上看到的手法
緩緩地把搭在弦上的箭往後拉。
雨蓮伸手矯正了她的姿勢，
然後就躲到後面去。
「自己挑個目標吧，
剩下的相信妳的眼睛就好。」
「我沒射過箭……」
「那種事情做了才知道。
專心看著妳的箭要去哪裡就好。」
瑟琳娜只好把眼睛轉回前方，
但是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還有被蓋在雪底下的樹上
有些小動物一覺醒來就發現
突然有支箭在指著自己的家，
嚇得祂們趕快落荒而逃。
「……還是幫我弄個標靶吧。」
覺得自己成了壞人的瑟琳娜說。
「妳認真一點啦。」
雨蓮受不了的說，
瑟琳娜這才把妖精眼轉回
雨蓮說話同時揮手變出的泡泡上。
拿下眼鏡的妖精眼可以看到
輕微晃動的箭頭偏移的角度，
還可以看到細小的雪花
標誌出每一道細微的氣流，
甚至可以看到同樣在流動的「光」
會怎麼影響箭矢的去向，
修正起來雖然不像電玩裡
直接畫出彈道預測線那麼簡單，
但還是比眼前只有空氣好多了。
控制好呼吸降低箭頭的偏移，
數好會剛好偏向目標的時刻，
然後順其自然地放開手，
箭就像有生命一樣自己飛了出去，
從正中間貫穿泡泡後繼續飛翔，
飛了好遠才插在雪地裡。
「不錯喔。
之後慢慢熟練就會愈來愈快了。」
雨蓮稱讚說，
施咒直接把箭召喚回來，
省下為了回收它折返跑的力氣。
這些箭矢都得省著用才行，
不然就算拜託矮人幫忙做，
祂們也不會做來跟人交易，
可能還覺得那麼多的工作
把讓祂們動手的興趣磨滅光了。
而且都是雨蓮手工做的，
這讓瑟琳娜又多了一個
要珍惜這些消耗品的理由。
「怎麼突然要鍛鍊我們？
上次打怨靈的時候
我們的表現應該不算糟吧？」
傑克問，
一邊用魔法變出一根根
雪糕一樣鬆軟的冰柱當標靶，
這樣回收箭矢也比較容易。
「跟你們一起出來旅行後
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總覺得年輕人就應該這樣才對。」
雨蓮笑說。
「令郎的旅途也是這樣
一有時間就一直練習嗎？」
稍微對妖精眼有信心點後，
瑟琳娜甚至可以邊講話邊射箭。
「不然妳以為他跟同袍們
怎麼學會使用這些武器的？
跟人類的金湯匙一樣
含在嘴裡跟嬰兒一起出生的嗎？
話說人類是怎麼讓嬰兒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懷孕時不小心吃下肚的嗎？」
雨蓮說。
「那只是個比喻而已啦。」
瑟琳娜忍不住笑出來，
只好先讓手練習把箭搭上弓，
等笑夠了才能穩穩射出去。
突然有點想拿槍試試看了，
聽說比魔杖更好用，
可惜她對槍械的理解恐怕不足以
詳細的描述給矮人做出來，
妖精國要收集到材料應該也不容易。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
那麼也不容易遇到一出生
就會使用武器的人吧？
所以不會用也不必緊張，
那些靠這門技藝成名的戰士
也是經歷過一樣的過程才學會的。」
「知道了啦。」
想起之前一直叫傑克學習，
自己卻也在抗拒的樣子，
瑟琳娜不好意思起來的同時
也更加認真投入在練習中了，
不去看一臉壞笑的傑克。
笑夠了後他也決定來練習魔法，
以免被瑟琳娜超車了。
「而且聽附近的妖精說
接下來的路上有怨靈盤據，
趁早準備充分一點不為過吧？」
雨蓮又說。
「是風暴之王派來的嗎？」
「不知道，
但好像在那裡很久了，
只是祂們都不敢去確認。」
「所以我們又要接祂們的委託嗎？」
傑克問。
「如果它們擋到了我們的路，
那我們也是非得超度它們，
那樣的話能順便收穫人家的感謝
跟有用的謝禮就更好了吧。」
雨蓮很現實的說。
「那有沒有人……妖精說過
靠近可能有怨靈的地方時出什麼事
才會讓他們覺得有怨靈？」
打過一次怨靈後，
瑟琳娜稍微沒那麼怕了，
積極起來後還想收集一些情報。
「每個妖精說的都不一樣，
說不定有很多隻呢。」
雨蓮說。
「妳好像已經很習慣這一套了喔。」
還以為按照之前的規律
瑟琳娜會對剛才的事有意見的，
傑克不禁問。
「不然對出力的人不公平吧。」
人間現代的消防隊做的工作
就是因為必須有人要去做
才會在現代變成一門公職的吧，
不然只等身懷絕技的旅人幫忙
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所以祂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瑟琳娜又問。
「已經迫不及待要拿怨靈當靶了嗎？」
雨蓮笑說。
「聽安全跑回棲息地的妖精說
祂們看到了過世的熟人出現在面前，
有的則是看到正常來說怎麼看
都沒辦法躲進這麼小片森林的巨獸。
嚇得祂們不敢靠近。」
「聽起來像某種幻覺？」
聽到這麼沒有一致性的情況，
瑟琳娜推測說。
不過連正牌妖精的眼睛都能騙過，
這幻覺好像滿厲害的？
「這樣聽起來在那邊的東西
似乎是想要保護什麼？
那我們還要去打擾它嗎？」
「遇到了再看情況做決定吧。」
雨蓮說。
「會不會是幻形怪？
我好像聽過這種會變身
來嚇跑入侵者的怪獸。」
雖然傑克不是巫師，
但現在看似由魔法社會獨佔的東西
在他的年代還沒被巫師牢牢控制，
稍微不小心就能在無人的荒野找到。
「聽這些不清不楚的描述
實在沒辦法馬上搞清楚呢。
我能想到的奇獸跟妖精都有很多，
唯獨不太可能是那些死去的妖精，
妖精沒有變成幽靈這回事的。」
雨蓮思考著說。
「不會嗎？」
一直拉弓手也有點酸了，
實際嘗試才知道這實際很累人，
所以瑟琳娜也不禁停下練習的動作。
這麼說來她來到奇幻的妖精國後
都沒有看過狹義上的幽靈，
一開始以為是鬼屋的柯羅奇老宅
也其實都是活生生的妖精。
「怨靈只是依循妖精死前
最後的怨念行動著的詛咒，
跟死者留下的最後銘刻不一樣。
妖精也不會有留下幽靈的需求，
畢竟在世也沒什麼非做不可的事，
所以也不太會有死前未了的遺憾，
也就不會有那樣必須在死前就設法
在世上留下存在過證明的願望了。」
雨蓮看著身上的藍色花朵紀念品，
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
「畢竟，
妖精比眷戀著的大多對象都長壽啊。」
「……除了對那些對象的記憶，
還有不會被人忘記的真相吧？」
這種時候說出話來的卻是傑克。
畢竟如果他的記憶不是想不起來，
而是跟他的真相一起永遠消失了，
他會很傷腦筋的。
「……確實呢。」
所以等妖精也迎來最後的時刻，
頂多稍微擔心一下爐子沒熄火、
可惜一下百年的玩樂計畫泡湯，
然後就隨珍惜過的、
失去前才驚覺沒珍惜的東西而去了吧？
但是傑克畢竟是在鼓勵她，
所以雨蓮還是露出笑容說。
「如果說幻術的運作原理
是在玩弄這些記憶的話……
這麼卑劣的妖精應該不多，
那我應該知道在前面等著的是什麼了。」
「是什麼？」
在發現前已經停下練習的瑟琳娜問，
回過神來武器已經變回珠子回到手環上了。
既然她沒有練習的意願了，
那麼把場地收拾一下，
他們也重新踏上旅途，
邊走邊上課的同時也為或許等一下
就要開始的實際演練做準備。
「下課了嗎？」
魔法練習還能堅持下去的傑克問。
「等一下就是體育課了，
現在先稍微換腦袋來動吧。
剛剛都在讓手運動的也趕快伸展一下，
趁機會換腳動一動。」
雨蓮說。
「……所以剛剛妳花了一整天
終於想到的妖精到底是什麼？」
雖然很在意為什麼物理課，
尤其是巫師的物理課會用到體力，
（他沒經歷過負擔得起的體育課，
所以聽到physical education
讓他想到的就是physics的課，
雖然他同樣不知道那在學什麼，
大概是魔法的一種？）
但比起接下來的敵人那個可以等。
「可能是夢魔，
或者是東方所謂的『蜃』吧。
這類魔法生物的幻術重點
在於刺激受害者自身的記憶，
產生能令他們退縮的幻覺，
比方說他們會害怕的天敵，
或者在妖精國不常見的亡者，
或者單純用跟周遭一樣的景色
覆蓋在身上躲過掠食者。
因為是受害者自己腦裡的東西，
所以就算是妖精眼也難以看穿，
就像人類稱為海市蜃樓的現象，
在沙漠裡找水的人一廂情願的
將映照到地上的天空當成湖泊。
所以對付祂們的要點就是
意識到看到的東西跟做夢一樣，
才能讓記憶回來站在你們這邊，
剩下的就沒什麼難了，
要是祂們有幻術以外的手段，
就不會留下目擊證人了吧。」
「就可以想像別的東西打敗幻覺了嗎？」
瑟琳娜說。
感覺在這類牽扯到惡夢的作品裡
察覺在做夢跟後面都算是標準流程。
「那樣聽起來滿簡單的吧？」
跟那些誤闖進去的妖精不同，
既然他們已經知道接下來
不管看到什麼都是夢了，
這幻術已經不攻自破了吧？
傑克都不禁覺得看到認真練習的瑟琳娜
才跟著練習的自己被騙走時間了。
然而平常都是胸有成竹，
要打架也說是體育課的雨蓮
這時卻緊張的示意他噤聲。
「這句話可是禁忌喔，
不管是要做什麼的，
講出這句話就一定不會順利的，
倒楣一點甚至會遇到正常來說
應該可以避開的突發事件。
妳剛剛有聽到他說什麼嗎？」
她轉向瑟琳娜說。
「沒有、沒有。」
瑟琳娜在各式各樣的娛樂作品中
已經見識過立旗的威力了，
何況現在就活在跟奇幻作品
感覺一樣脫離現實的地方，
嚇得她按著耳朵假裝沒聽到
剛剛傑克立的旗。
「沒那麼誇張吧？」
又不是說出了大魔王的名字什麼的，
傑克一臉莫名其妙的說。
嬉鬧間，
周遭的氛圍不知不覺變得不一樣了，
而且似乎不光是因為下雪的關係。
最先發現的是停下閒聊的雨蓮，
看著她突然閉嘴看向無人的周遭，
瑟琳娜也有所警覺的拿下眼鏡。
妖精眼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但是聽過剛剛雨蓮的話後，
這有可能只是幻覺，
所以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尋找著破綻。
但左看右看就是平凡無奇的下雪天，
而且天色有點暗下來了，
平常這種時候為了隊上最孱弱的她，
這個時候已經在準備紮營過夜，
等隔天風雪停下來再繼續行走了。
不過剛剛雨蓮提到了夢魔，
是怕除了讓清醒的人看到幻覺的蜃
還可能有夢魔在睡夢中偷襲，
所以才要把事情解決了才能休息？
「等我們找到了，
要怎麼確定是夢魔還是蜃？……」
她忍不住想問，
但是當她轉向應該有答案的「人」時，
那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大伙兒？別鬧了，
這玩笑不好笑喔。」
總覺得這番話不久前才講過，
但不光是跟雪水相連的妖精，
她的呼喚也消失在風雪中。
這是幻覺對吧？
這一定是幻覺，
不可以被騙了……
瑟琳娜在心裡安慰自己，
但她還是難以控制的心跳加快。
她不由得拿出武器準備自衛，
只是完全沒有對象的現在
手上的武器一點用都沒有。
「妳們在哪裡？傑克？
雨蓮小姐？
聽到的話給我個信號，
隨便弄個魔法出來就好！」
瑟琳娜扯開嗓子的呼喊已經有點發抖，
但是回應她的只有逐漸加強的風雪，
就像是剛剛來到妖精國的那一天，
孤身一人被丟在冷漠、陌生的地方，
放眼望去只有致命的冰冷。
他們一定還在附近，
只是被幻術隱藏起來了。
瑟琳娜最後的理性努力穩住自己，
讓自己把弓箭收起來換成短劍，
以免不小心鬆手射到他們。
不知道現在的他們眼裡
她的情況又是如何？
「呃……
其實我好怕現在放晴喔……？」
她再試試看能不能混淆幻覺，
但是天空一點反應都沒有。
雨蓮明明說過只要意識到是幻覺
事情就很好解決的，
但現在看起來實在不像一回事？
……還是說剛剛對話時
她眼前的兩個妖精才是幻覺，
現在的孤獨才會比真的還逼真？
雖然那應該不太可能，
但瑟琳娜握著短劍的樣子
已經變成害怕的雙手握住。
「至少讓我的聲音可以被他們聽到吧……」
她控制不了聲音發抖的說。
聲音就好了，
要是現在的樣子被看到，
傑克一定會拿這件事來笑她。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心力想這個。
「「……瑟琳娜？」」
話一出口，
就有兩個聲音穿過風雪而來。
「雨蓮小姐，傑克！
你們在哪裡，
我看不到你們！」
瑟琳娜如釋重負的說，
希望其中的一點哭腔沒被發現。
低頭一看才發現手裡的短劍
像鏡子一樣映照出她的臉，
剛剛的喪氣話在不經意間
被妖精眼瞥過後變成了真話，
才讓她的聲音傳達給他們。
「那就是重點，不是嗎？」
雨蓮的聲音卻說。
瑟琳娜聽了不禁眨眨眼，
多想了一下才聽懂這話。
就在她想通的同時，
面前的風雪變小了，
小到讓人足以在變深的夜色中
也能看到眼前有人的程度。
「傑克！」
瑟琳娜欣喜的小跑步
往剛剛回應她的其中一個妖精跑去。
但是不提她第一眼沒看到雨蓮，
傑克也沒有回應她的呼喚，
而是愣愣的背對她。
破除了幻覺後，
她可以看到「光」的軌跡
從雪地裡冒出來籠罩著傑克，
她想要像之前打魔彈一樣
揮劍砍斷「光」幫傑克破除幻術，
但是一劍砍下後「光」沒有斷掉，
反而有一點纏在她的劍上。
瑟琳娜的眼前再次出現幻覺，
但這次她是間接的中幻術，
所以幻覺的真實度也大打折扣，
就像局外人一樣，
也沒有受困其中逃不出去的感覺。
但對傑克來說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他帶著一臉瑟琳娜沒看過的表情
目不轉睛地盯著幻覺中的女人，
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無奇、
但是相當壯碩的村婦，
彷彿一肩撐起一個家的母親。
傑克似乎當機了，
或者他不敢確定自己看到了什麼，
呆了半天才鼓起勇氣準備開口。
「……你是誰？」
但是幻影搶先說。
傑克雪白的臉上頓失血色，
彷彿整個人都要變成透明的了。
他站不穩似的往後踉蹌起來，
拿不穩的魔杖掉地上了都沒發現。
「小心！」
瑟琳娜及時上去拉住他，
才沒讓他踩到突然從雪地
冒出來的尖銳物，
然後一腳把它踢飛。
那個灰黑色的東西飛了好幾圈
才回到地上一動也不動，
傑克的眼睛這才像是
被陷阱落地的聲音驚醒一樣恢復清澈，
趕快往剛剛女人的方向看去，
但兩人眼中的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傑克！你還好嗎？」
還拉著他的手的瑟琳娜問。
「……應該。」
回過神來的傑克表情有點微妙，
沒想到死去的記憶會這樣攻擊他，
讓聽到人家用臨時的名字喊他
變成令人放心到不敢承認的事。
不管怎樣，
回到現實相聚讓兩人恢復了點底氣，
正要低頭找剛剛踢飛的罪魁禍首，
就看到雨蓮手裡拿著一個
圓盤似的東西朝他們走來。
「已經自己破除幻術了嗎？
做得很好。」
雨蓮微笑說。
「……雨蓮小姐早就知道『那個』的事嗎？」
看過傑克陷入幻術的樣子後，
雨蓮這麼冷靜反而讓瑟琳娜覺得奇怪，
再看她拿在手上的是個巴掌大的蛤蜊，
忍不住懷疑事情沒那麼單純。
「也就是跟人打聽到的程度而已，
剩下的就只是對你們有信心。」
「今天早上練習的東西
跟對付蜃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傑克吐槽說。
「是啊，
今天你們能把持住自我
靠的是你們一生的累積。」
「……就只會說漂亮話。」
傑克說的雨蓮無言以對，
只能哈哈乾笑。
但是隨著兩人受不了的目光轉向她身後，
她也停下笑聲轉過身去。
又有一個幻覺從風雪中走出，
看起來跟上一座森林的雕像一模一樣，
但是刮了鬍子、
把一頭金髮打理整齊後
換了一身不像雕像那麼克難，
反而很華麗的冬衣，
看起來就像個儀表堂堂的武官，
跟雨蓮還有瑟琳娜同色的眼睛
流露著晴天般溫暖堅毅的目光，
彷彿整個人都在散發出
像真實的太陽一樣的熱力，
甚至驅散了風雪的寒冷。
「母親。」
聲音低沈溫和的騎士點頭致意說。
「……這次是你嗎？」
雨蓮也低聲說。
太陽一般的騎士微笑，
似乎也知道作為蜃的幻影
被召喚至雨蓮眼前代表的意義，
然後簡短乾脆地說：
「動手。」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雨蓮苦笑的聲音中蘊含的感情
似乎比她臉上浮現的還要深厚，
但是舉起魔杖的手毫不猶豫。
明明是跟之前練習時一樣的魔彈，
從魔杖射出後卻變成了大爆炸，
在一陣嚇得兩人倒彈一步的巨響跟強光後，
騎士的幻影徹底消失了。
「……雨蓮小姐？」
看到跟自己截然不同、
果決到有點冷酷的反應，
傑克難得對雨蓮用了敬語。
「真的跟記憶中一模一樣，對吧？」
雨蓮這才轉回來說，
和煦的笑容讓傑克稍微放心的點頭。
「正因為跟本人一模一樣，
所以看著幻影反而會想起
以前跟他們本人的事情呢。
所以更不想讓它們扭曲那些回憶了，
不管它們是想狩獵我們
還是單純想嚇跑我們而已。」
「……可是，
剛剛我被嚇到了。」
傑克難得的示軟說，
雖然想不起名字，
但他大概猜到剛剛的女人是誰了，
所以被雨蓮那麼一講，
突然覺得著了蜃的道對她很不好意思。
「那我就不問，
等你準備好後再自己說看到什麼就好。」
雨蓮摸摸他的頭說。
他難得的沒有抗拒，
或許是經歷了剛剛的幻象後
這個舉動又喚起了他的記憶。
「要是那很簡單的話，
蜃早就被其他妖精吃光了。」
「……那妳怎麼做到的？
除了相信妳兒子一定會叫妳擊破他的幻影？」
「也做不了什麼特別的事，
就像我剛剛說的一樣，
只有自己生命中的累積而已，
在累積對那些不管怎麼樣
都不能忘記的人們的信任的同時，
自己也要學著足夠冷靜
才能理性判斷幻覺跟現實的差別，
還有想起信任他們的理由，
當然還有別忘了破解的辦法。
（剛剛靠矇的才破解幻術的瑟琳娜
聽了也不好意思起來）
最簡單的就是多遇到幾次蜃就習慣了，
不過今天的初體驗就受夠了吧？」
雨蓮說，
兩人聽得連連點頭。
「那樣的話……
畢竟牠們剛剛不光是攻擊了你們的精神，
還差點趁機在物理層面襲擊你們，
還是先不要太快遇到下一次比較好吧？」
她一邊說一邊指向剛剛魔彈轟炸的方向。
看向雨蓮手指的方向，
剛剛的爆炸吹走了不少雪，
藏在雪裡的蜃都被掀出來，
一整片四散在地上，
張開的貝殼裡的軟體軟趴趴的，
似乎是在爆炸中失去了意識，
剩下一部分遁入雪地裡想鑽洞跑走，
卻躲不過看破幻術了的瑟琳娜。
「……都特地鍛鍊了，
還是別讓那段時間白費了吧。
不然今晚它們又要來了。」
瑟琳娜拿出弓箭說。
「說的也是。」
傑克也露出難得的笑容，
面露凶光的舉起魔杖，
然後他們展開了狩獵。
入夜後，
他們用抓到的蜃煮了蛤蜊湯當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