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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Vinです。
一碗寒冬中的蛤蜊湯
最能讓人對彼此坦白了
（海獺鍋那種的性質不一樣，不算）
正文開始
還好西里烏斯幫忙準備了薑跟鹽，
瑟琳娜難得吃上了家鄉的味道，
在冬天能喝到熱騰騰的蛤蜊湯
讓她感動得幾乎要痛哭流涕。
而且蜃吃起來口感跟蛤蜊很像，
卻跟生蠔一樣大，
一口下去滿嘴都是貝肉的感覺
讓已經吃了好幾天蔬菜跟乾糧、
想換口味了的瑟琳娜真的吃到哭了出來。
不光是她，
第一次吃到東方風味的傑克
似乎也很喜歡這種料理，
跟擦乾眼淚的瑟琳娜討論後
還因為正常的蛤蜊沒這麼大而感到失望，
至於雨蓮作為純妖精不需要吃東西，
只是喝了一點熱湯，
把蜃都留給了年輕人。
大家都在專心享受美食
還有一個額外的好處，
就是暫時沒人有時間討論今天的事。
現在回想起來瑟琳娜還是很尷尬，
不光是她看了所有人的恐懼，
而且好像就她的恐懼特別好猜，
應該身在其他幻術裡的雨蓮
只靠對話就能提示她破除幻術了，
現在光是面對人家就不太自在，
好像被看破了一樣。
而且自己的恐懼竟然是獨自一人，
更讓瑟琳娜覺得難為情，
作為青少年果然很難承認
自己還是依賴著照護者的小孩。
雖然妖精們都沒有笑她的樣子，
也還能正常對話，
但她還是不禁偷偷瞥向他們，
然後跟傑克的眼神交會後尷尬的錯開。
被看到在想媽媽了、
還會被她也跟自己一樣
忘了彼此的幻覺給嚇到傻掉，
這在現代的年輕人口中
已經算是社會性死亡了，
必須搬到波蘭之類的遙遠國家
躲開所有熟人才能社會性重生。
（至於在英國或妖精國社死的話
要躲去哪裡就不知道了）
「還不想討論自己所見的話，
就關心一下被嚇到的彼此吧。」
雨蓮這時突然說。
「「什麼？」」
「當年統治不列顛的騎士王
時不時會帶著人巡視國境，
掃蕩會威脅一般民眾的奇獸，
所以他們也遇到了蜃，
那時候一群平常總愛互相炫耀
自己有多麽勇猛的大男孩
也跟你們一樣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像縮在蚌殼裡的蜃似的。」
那些騎士難得那麼軟弱的樣子，
就連她兒子都不由得失去笑容，
雨蓮有點懷念的說。
「突然互相認識到太深入的地方，
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彼此了。
既然如此乾脆不顧一切的坦誠相見，
把話說清楚來製造突破的契機吧，
宮廷魔法師後來是這麼說的。
這樣就連平時嚴格的會計
看到義弟的樣子也會心軟，
就不會阻止他辦酒宴灌醉所有人了。」
她笑著補充。
但後來發現改善職場關係是順便、
主要是魔法師自己想喝酒時
會計騎士還是給他揍下去就是了。
「要我幫你們準備酒嗎？
聽說有人會用海鮮泡酒？」
「「不、不用了……」」
她們趕快婉拒，
一來都太年輕了不能喝酒，
二來第一次接觸的兩人都想像不出
用蜃能釀出什麼東西。
「這麼說來……」
「妳說『這次』是令郎，
之前的不一樣嗎？」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危著想，
被逼著打破尷尬沈默的兩人
不約而同地把矛頭轉向雨蓮。
是她要他們關心彼此的嘛。
「……第一次看到的是我妹妹，
年紀輕輕就十分強勢，
我這個做姊姊的吵架都吵不贏她。」
知道躲不掉的雨蓮苦笑說。
「……這就是能嚇跑妳的幻覺？」
瑟琳娜有點出乎意料的問。
「那時候的我還沒什麼想像力。
但畢竟是我的記憶，
所以在幻覺中吵來吵去就那幾句，
就這樣發現是幻覺而脫出了。
但是陪著王東征西討的騎士們
似乎是看到以前的敵人
像鬼魂一樣一湧而上要再戰，
都有心理陰影了。」
「呃……」
雖然樹敵應該還沒那麼多，
但光是借用動畫裡看過的
以前死掉的角色不分敵我
都被叫出來認親的大場面來想像一下，
就讓瑟琳娜也不禁不寒而慄，
親身戰鬥過的騎士們感受一定更深刻吧。
「感覺很不好受對嗎？」
看瑟琳娜一言難盡的表情，
應該是沒有親身經歷過那種事，
但她或人間有人想像力夠豐富吧，
不過那種事不要親身經歷才好，
不管是千年的妖精
還是打過仗的騎士都會這麼說。
「妳該不會打過仗吧？」
沒想到那裡的傑克問，
畢竟他的時代沒有那些娛樂。
他似乎沒有了作為妖精以前的記憶，
所以他也想像不到比
「他以外的人也把他忘了」更可怕、
更令人想逃避的事。
「跟之前的怨靈戰鬥不算的話，
沒有。」
瑟琳娜秒答。
「比起那個，
騎士們後來怎麼克服的？
一起喝酒就沒事了嗎？」
傑克竟然這麼關心她，
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心理陰影了，
所以她也忍不住問。
「妳只是想聽他們的八卦吧？」
雨蓮卻說。
瑟琳娜沒有否定。
「那個時代沒有心理醫生，
又是一群臭男生聚在一起，
然後他們手上還有酒，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吧？
酒後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順便『不小心』偷渡了對彼此的不滿，
於是一群醉漢一個不爽就打成一團，
然後就不打不相識的和好了。
還是應該說『不打不重新認識』？」
而且最早提議要辦酒宴，
結果為了不讓其他人喝悶酒
趁著酒瘋跳上圓桌跳舞的宮廷魔法師
就是被追打的最慘那個，
想起那段往事的雨蓮懷念的笑了。
「……人類好像不會分那麼細，
這樣說起來反而麻煩。」
瑟琳娜想了想後說，
雖說母語不是英文的她也不清楚。
她跟傑克交換了一個眼神後，
緊張的對彼此擺了擺手，
然後才發現對方跟自己一樣
不想模仿騎士們用拳頭和好。
這麽有默契的沒有默契
讓雨蓮終於忍不住，
笑容變成了掩嘴笑出聲來，
這下子兩人都感到了跟剛才不一樣的尷尬。
「剛剛那個樣子跟他們也很像呢。
果然還是喝醉了才行吧？」
她一邊說，
一邊往行李袋裡翻找出
之前西里烏斯給她的小酒桶。
「真的不用啦。」
雨蓮其實是自己想喝吧？
「只是……
給我們一點時間好嗎？」
雨蓮這才放心地笑了，
但她並沒有放下酒桶，
而是拿著它走出帳篷。
「時間不晚了，
今晚就由我來守夜吧。
妳們兩個睡一起可不要做出
超過和好之上的事喔。」
「又沒有吵架，
需要的不叫和好吧……
不對，
和好以上是什麼啦！」
「我什麼都沒說喔。」
雨蓮就這麼奸笑著走掉了。
雨蓮走後，
帳篷裡總算安靜下來，
她們也鬆了一口氣，
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到說什麼，
只好先收拾晚餐的餐具，
而且傑克難得主動幫忙。
雖然很在意傑克的反常，
但瑟琳娜懷疑自己也差不多，
所以他們還是誰都沒先開口，
一直到熄燈後並肩躺入睡袋，
又確認雨蓮在外面沒有偷聽，
夜深人靜的氣氛下才比較好開口。
「妳說會看不到我們，
妳看到的幻覺是眼睛看不見嗎？」
傑克首先開口。
「只是看不到你們。
就像我剛剛被調換到妖精國，
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時候一樣。」
瑟琳娜說。
「在人間的時候，
我不算是很會交朋友的，
到了只有我一個人類的地方
才突然發現孤身一人很恐怖。」
「……妳也是嗎？」
傑克說。
同樣依稀覺得自己跟妖精不同，
但是幾百年來在妖精國到處跑
沒有人能告訴他又到底是什麼，
也不知道完全沒有記憶的人間
又會不會有他想要的答案，
而答案似乎終於在接近的時候
他反而有點像是近鄉情怯的緊張，
大概蜃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變成
他潛意識中記得的臉來假裝
他已經被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遺忘了。
「如果我在妖精國待太久，
甚至待到也變成妖精的話，
說不定看到的東西就跟你很像了。」
瑟琳娜承認。
「要是真的變成那樣的話……
我說不定會反而回到妖精國，
以妖精的身份重新開始，
但要是在這裡也舉目無親的話，
那我可能……
要想很久才能想到接下來要怎麼辦。」
現在畢竟是在鼓勵傑克，
所以瑟琳娜還是先不要直接
像蒲島太郎一樣打開時光機
變成符合錯過時光的老人好了。
「原來妳也會啊？」
「不然你以為呢？」
瑟琳娜苦笑問。
「還以為有她在，
又被給了那麼厲害的眼睛，
應該要在這裡玩得很開心的，
我到現在為止遇過最厲害的
兩個妖精都來給妳狐假虎威，
在妖精國大概可以橫著走了，
就像隨便到雲朵巨人家作客
還有開口就把人做成刨冰一樣。」
傑克說。
所以聽到關鍵字「看不到」時，
他還以為瑟琳娜的幻覺
是失去讓她這麼厲害的妖精眼，
或是「飼養」她的雨蓮不見了，
所以發現另一個消失的是他後
他好奇的同時又有點怕知道
瑟琳娜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
「我真的不知道有那麼嚴重。」
瑟琳娜歉意地說。
雖然妖精眼看得出外表只是假象，
底下的差異遠比不同膚色還大，
而那已經讓人類吵得不可開交了，
在和平的社會長大的她
還是很難想像一群人模人樣的「人」
會因為一時興起就真的把「人」做成刨冰。
「而且我也第一次知道妖精還沒發明刨冰。
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妖精國就是這樣，
以後注意一點就好。」
傑克的語氣終於和緩一點說。
「我會的。
所以你之前都怎麼看我的？
發明刨冰的瘋狂發明家嗎？」
「……差不多吧。」
或許更像是被雨蓮保護著、
就像黑道教父懷裡的貓那樣，
只是這貓的爪子跟獅子一樣致命；
但是妖精跟他以前認識的人類
還沒發明「黑道」跟「教父」的概念，
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準確形容。
「現在才知道妳只是沒常識而已。」
明明有靈鼻卻分不清東南西北、
被棄養會當場寂寞死的小狗那樣吧……
當然為了保住自己的命，
傑克不會直接說出來的，
算是旁觀瑟琳娜的刨冰事件的教訓。
「我才來這裡沒幾天而已嘛。」
花了這麼久才澄清誤會，
瑟琳娜有點委屈的說。
總算知道為什麼之前的傑克
會跟撿來的野貓一樣難以親近了……
不過為了避免又踩到人家的地雷，
這些話瑟琳娜也不說了。
「那以後注意一點。」
「我會的。
以後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就要拜託兩位前輩了。」
瑟琳娜謙虛的說。
她是真心的，
畢竟在這地方不懂裝懂
似乎會惹來殺身之禍，
或者害別人陷入生命危險被記恨，
這點傑克已經向她展示過了；
但是傑克聽了卻很困擾的樣子。
「把我跟她相提並論嗎？……」
他壓力很大似的撓撓頭。
「還是我說『學長跟老師』比較好？
你學著在妖精國生活的時間
確實比我還要久嘛。」
「……但是要像她那樣真的太難了。」
傑克一邊點頭同意一邊感嘆，
卻又轉頭確認雨蓮沒有在偷聽，
不然她大概會得意忘形……
什麼的應該不用擔心，
只是傑克不好意思承認，
不然就像承認對這個老師心服口服了一樣。
「她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那種事妳直接看就知道了吧？」
妖精眼能直接看到「光」，
何況瑟琳娜的眼睛更銳利，
沒理由看不到傑克看到的東西吧？
「我看過的妖精還不夠多，
不確定她跟其他妖精比起來怎麼樣。
但她面對蜃的樣子真的很厲害，
感覺……不光是面對敵人，
她連面對自己都能很冷靜，
這很不簡單吧？」
按照某位老智者的說法，
她就是面對能映照慾望的鏡子
都能當成普通鏡子來用的妖精。
搞不好還會在鏡中的她兒子
臉上塗鴉來跟他玩。
「……應該吧，
我從沒看過那樣的妖精。
妳到底怎麼遇到她的？」
傑克一直很在意這點。
「我跟朋友到郊外的老房子冒險，
結果調換過來就是她隱居的地方，
就是你之前也待過的那棟柯羅奇老宅。」
這明明是事實，
但瑟琳娜也覺得沒什麼真實感，
不明不白之間來到這裡
就剛好遇到了世上最強的存在，
而且這麼主動地成為她的老師，
這感覺太像是少年漫畫的展開了，
像到有點難以相信會發生在現實。
「你認識的妖精應該比較多吧？
能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嗎？
她偶爾會講的那些騎士的故事，
你以前有沒有跟其他妖精聽過？」
不管是妖精國還是人間的英國，
傑克應該都比資訊的來源只有
人家作品的二手資料的瑟琳娜熟悉，
總比好像聽過那些故事，
卻唯獨忘記主角名字的她好吧？
「我不常遇到會跟我說故事的妖精，
大部分的看到我隨風飛來的反應
就是像雲之巨人一樣驅趕我而已。」
不過也正因為相當熟悉這些
英國或歐洲的神秘文化了，
傑克反而因此習以為常，
不覺得雨蓮身上的特徵有什麼特別的。
她講得像是親身經歷的騎士譚
也隨著他的失憶記不住人名了，
細節也都跟其他的騎士故事
混在一起只剩下騎士的符號意義了。
「但她一直講到的那場
人類跟妖精一起打的戰爭
我好像也聽其他妖精講過。」
「他們有沒有講過參與者的名字？」
瑟琳娜也興奮起來問。
她已經想知道這個好久了，
雖然她聽過的發生在英國
又那麼神話的戰爭只有一場，
但是雨蓮不講她也不敢肯定。
「沒有。
那好像發生在現在的妖精
大部分都還沒出生的時代，
祂們的上一代也沒跟祂們說。
因為妖精不像人類，
沒有保存歷史的習慣。」
原因雨蓮之前也說過了，
妖精本身就已經很長壽，
甚至比大部分有形的東西還長壽，
不光所謂的歷史對祂們來說
頂多就是小時候的往事而已，
就算寫成日記也是放著放著
就會不小心風化掉了，
還沒有自己的記憶可靠。
「我比較有印象的，
只有祂們提到那是一場
圍繞著兩條龍打起的戰爭。」
「這樣啊。」
說起來到了奇幻世界這麼久
還沒有看到半條龍呢？
不過瑟琳娜還是沒想到更多。
等她回去後該認真看書了。
「聽起來那是一場很慘烈的戰爭。
她大概也是失去了很多
才有辦法倖存到現在的吧。」
那樣的話難怪她都不肯講了，
那大概是她一千年的心理創傷，
而且她跟她兒子都是參與者，
光是還能冷靜的跟她們說故事
恐怕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就像那些從上個世紀的大戰中
倖存下來的老人們也是這樣
難以再回到正常和平的生活，
而且沒有一千年可以躲在老宅
等著腦筋冷靜下來的他們
遇到的困難瑟琳娜也偶有耳聞。
「……然後現在，
那場奪走她一切的戰爭
除了她以外已經沒人記得了吧？」
傑克的頭轉向帳篷天花板，
但視線似乎沒有看著東西。
今天沒有被蜃揭開瘡疤前，
他都不知道這裡聚集了這麼多
已經被遺忘了的人跟妖精。
「……或許不是完全被忘了，
只是她不好意思說，
所以我也不敢確定。」
人類雖然壽命沒有妖精長，
但是對此有自知之明的他們
也在努力地保存他們的記憶，
某種程度上讓他們的記性不輸妖精；
最重要的名字被雨蓮藏起來了，
但是一場對英國來說很重要的、
而且牽扯到妖精的戰爭的話，
瑟琳娜最近才看過相關的作品；
但都是後人重新詮釋過的了，
所以在雨蓮之前講出來的話
感覺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而且搞不好可能會惹到人家。
「不過我可能也快了吧。」
她自嘲地補上一句。
「……說不定隱居千年的她
就是因為這樣才出來旅行的。」
傑克突發奇想的說。
本來就在搖擺不定的她
說不定在看到遭遇調換、
失蹤太久就會被當死亡了
從此被遺忘的瑟琳娜才下定決心
從老宅跟過去裡走出來，
順便幫忙還有機會的瑟琳娜
不要跟祂們一樣被世人遺忘……
這樣的事雖然會很浪漫，
但好像不太符合妖精的作風。
不過雨蓮算是很有人性的妖精了，
先別急著下定論吧。
「真的是那樣就好了。」
現在瑟琳娜就已經覺得
完全依賴人家有點不好意思，
要是人家真的完全一片好心，
那她真的是無以為報。
「現在講這個有點突然……
但等我們回到人間後，
你們要不要也待一陣子？
就找找人間還有沒有你們的紀錄
同時順便到處看看。
不過我不是英國的本地人，
可能要另外請導遊就是了。」
雖然只要回到有網路的地方，
能上網查資料的瑟琳娜
說不定會比妖精還懂人間的英國。
在現在的氣氛中想來想去
能作為報答的好像就只有
設法幫忙找回兩個妖精的過去了。
「可以啊。」
傑克爽快的答應了，
做正事還可以玩，
這麼好的事妖精不會拒絕的。
「那麼妳老家是什麼樣的地方？」
「在大陸的另一邊，
一個很南方的國家。
只有高山上才會下雪。」
連當地人都會熱到受不了，
不仰賴科技加持根本活不下去，
但是人類就是失去才知道珍惜，
在大雪裡跋涉好幾天後
瑟琳娜又開始想念從大太陽下
回到冷氣房裡吃冰的日子。
「那算了。」
人類都受不了了，
進入澡堂都會中暑的妖精更不要說。
「我就知道。」
瑟琳娜講到很熱的時候
就有預感會這樣了。
「但是我得趕快回家了，
你自己在人間的英國沒問題吧？」
「都這樣撐了幾百年了，
人類總不會比妖精還難搞吧？」
畢竟壽命跟力氣都不如妖精，
所以不像妖精總是可以有
幾百年後發現熟人還活著的驚喜，
人類從社會裡消失不到十年
就沒人對重逢還抱有希望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是剛剛的氣氛過後突然講這個
就算是傑克也感到不是滋味，
只是他不想對瑟琳娜承認。
「不知道欸。
最近世界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不光是人們已經忘了妖精而已。」
比方說如果沒有妖精眼的人
也看到傑克了的話，
說不定會興奮地追著他偷拍，
那在現代社會的恐怖程度
恐怕不下於魔法師們拿著魔杖
追殺洩露魔法世界存在的他。
「至少我教你怎麼用電話吧？
這樣之後有什麼問題的話
互相照應也比較方便。」
雖然瑟琳娜也只能教而已，
還未成年的她要辦手機很麻煩，
更別提幫妖精也辦一支的話。
這還不考慮之後兩人在不同國家
跨海的電話費誰要付的問題。
「怎麼妳老是要我學東西？
比當老師的雨蓮還要積極。」
又聽到陌生的名詞
就頭痛起來的傑克說。
「因為我得多學一點東西
才能在這妖精國生存，
想要有個同伴吧。」
瑟琳娜捏了捏因為雨蓮的鍛鍊
而似乎有點變硬的手臂說。
（正常來說像這樣普通的鍛鍊
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有成效的，
大概是從零進步到一的心理作用吧）
「妳竟然把我拖下水。」
傑克瞪眼說。
「我們一起加油吧。」
瑟琳娜苦笑說。
雨蓮一直強調妖精跟人類的差別
讓她可以體諒不用上班的妖精
當然不會需要上課，
而且傑克可能從教育普及前的時代
好好活到現在這輩子也幾百年了，
所以他完全沒有求學精進自己的概念，
不過她們兩個都開始有需求的現在
只能慢慢培養了。
「那妳倒是也來跟我一起學魔法啊。」
傑克還是一臉被瑟琳娜騙上賊船的樣子。
「我好像沒有魔力，
一開始雨蓮小姐就講過了。」
不然的話她也想學啊，
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的魔法欸。
「那麼用妖精眼的魔力不就好了？」
傑克卻說。
「可以那樣嗎？」
「不然妳以為人家借妳的妖精眼怎麼運作的？
喝水就有動力的嗎？」
傑克一臉「這是常識吧？」的樣子，
直到他也想起不久以前的瑟琳娜
活在一個沒有這些常識的世界。
以後講話都要一一解釋嗎？
真麻煩。
「明天再跟我仔細講講好嗎？」
現在的時間也很晚了，
雖然瑟琳娜對這個話題產生了興趣，
但她懷疑自己撐不到他講完。
「有空的話再說吧，
我們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
還保留了睡覺習慣的傑克倒是不意外。
這在今晚倒是個意外。

推推

搬到波蘭會碰到獵魔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