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快轉看完《延禧攻略》
(我實在很想知道傅恆跟瓔珞的後來,看到一半就發動快轉模式了),
身為一個看完劇之後覺得有遺憾的戲迷,寫個文腦補也是正常的,自娛娛人 XDXD
話說我是傅瓔CP,對於皇帝百般阻撓感到不齒。
雖然這個短篇還是以原劇設定,
「傅恆為採聖心草,體力不支戰死沙場,瓔珞被封皇貴妃」的主軸,
但是我腦補了後來的一件事情 XD
全文會分上下篇
上篇是原劇情,瓔珞中毒痊癒後,得知傅恆戰死的消息。
用我的個人主觀解讀出來的內心戲
下篇就完全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腦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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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下的聲音》 上
瓔珞自己知道,這次熬不過去了。她捧著瓷盆,吐了一回又一回,血絲染紅枕巾。
她放心不下的三個孩子,交代珍珠告訴他們,說額娘雲遊去。
她的牽掛很少,那些孩子只要不犯大錯,應該都能平安一生。
感受從咽喉後傳來甜膩,她伸出虛弱的指尖拉過瓷盆,再嘔一次。
牽掛嗎?在心底很深的地方,總有一個牽掛。
他可以凱旋歸來吧,每次都是這樣的。
又吐了一口,如果能再見一面就好了,不需要言語,不需要擁抱,
不必說想念或者牽掛,就是一眼就好...
她一手撐著身體,在心底偷偷妄想,趴在床沿往外看,期待他出現。
然而,彷彿應和她的心願,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帶著規矩與匆匆。
紫禁城侍衛特有的節奏,就像是他...
還來不及見到推簾而入的身影,瓔珞失去意識昏倒在床沿。
珍珠扶好瓔珞給她遮上被子,瓔珞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沈睡的時間越來越多。
每回葉太醫帶著藥材來,走的時候,不住地搖頭。
照顧好瓔珞是她現在最要緊的事,連皇上都不要她接迎行禮。
是故,海蘭察匆忙進門時,她嚇一跳。
海蘭察從懷裡拿出一個紙包,遞給珍珠:「快給娘娘服下。」
別晚了。
這三個字他沒說。
海蘭察帶回來解毒丹,珍珠仔細磨泡在水裡,瓷匙舀起,
一小口、一小口讓昏迷的瓔珞嚥下。
「索倫大人,這是哪來的?」珍珠忍不住問。
她沒聽到海蘭察的回答,轉頭發現,他佇在門邊,目光鎖著地。
她猜想也許不該問,所以沒得到回答,收心繼續餵瓔珞吃藥。
許久之後,珍珠聽到他空遠的說:「傅恆帶的。」
她很想繼續問,又怕是個不能說問題。
傅恆大人跟瓔珞的事情,說得上知道全貌的人只剩索倫大人了。
她知道也只是這幾年的事情,後宮的流言都是因為紫禁城太悶人了,一時興一時休。
藥足足餵了兩刻鐘,海蘭察一直站在門邊,看著地或看珍珠餵藥。
珍珠確定藥碗裡一滴也不剩,便開始收拾床邊的血痰盆子:
「大人,要不,小廳那兒歇歇?藥剛餵完,也不知究竟有沒有成效?」
海蘭察拾眼看她,語氣堅定:「一定有效。」
又想起他不能單獨進入貴妃的寢間:「妳去忙,我就站在這兒。」他可以守在門邊。
他要看到她的第一眼。
以前她病了,傅恆照顧她,十個夜晚不曾間歇,他知道。
那十晚他被傅恆拜託幫著值夜班,他當時的苦,成就傅恆的美。
可以那樣...多美,他可以再苦十次、百次、千萬次,要是可以能再美一回,那該多好。
海蘭察眉頭微微皺起,想起當年的明玉。
珍珠進進出出好幾回,她拿著乾淨的布巾,擦拭瓔珞。臉頰、嘴邊、指頭的血漬,
一下又一下。
海蘭察心思飄遠。
那時候,你也是這樣照顧她嗎?
一個時辰嗎?還是兩個時辰?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瓔珞悠悠轉醒,她頭不疼、精神也好些。
珍珠一反哀愁,微笑裡滿是欣慰。
她緩緩撐起身體,想開口說話,瞥見床邊地上的影子。
是了,腳步聲。
她想起那陣腳步聲。
緩緩地,她轉頭看向影子的主人。
海蘭察?
「你不是和傅恆一起去緬甸作戰?為什麼會?」在這呢?
海蘭察慢慢地說:「我軍屢敗緬軍,緬人遣使求和,我便將奏疏送回紫禁城。」
他握緊拳頭,好似這樣就能捉住些什麼。
瓔珞閉上雙眼,藏匿她的喜悅與寬心。
傅恆就如往常,凱旋而歸。
每每,傅恆要出征前,她總不著痕跡地拐道與他擦身。
旁人眼裡,一個恭敬行禮,一個面無表情,別的也沒有,他們只是湊巧碰見而已。
旁人也不會知道,早在轉瞬間的眼神交會,已有千言萬語。
不捨與擔憂。
抑或,擔憂與不捨。
各自珍重。
紫禁城裡最有威望的兩個人,也是因為聖寵最身不由己的兩個人。
瓔珞淡笑:「我就知道,傅恆一定會贏。他是不是要和大軍一起班師?」
她眼裡滿是溫柔與希望。
珍珠忙著接話:「那是自然,海蘭察大人親自帶回解毒丹,若非如此,你怎麼會清醒?」
瓔珞很是驚訝:「解毒丹?」
不說無法可治嗎?
海蘭察的聲音悠悠遠遠地說著:「這是緬甸聖心草製作的神丹,聖心草生長在瘴氣遍佈的
沼澤地,能解屍蟲之毒,保容顏不變,青春永駐,又叫定顏丹。」
「娘娘,這是因禍得福啊。」珍珠真心這麼以為,不禁脫口而出。
瓔珞看看自己的手背,想著海蘭察說的「容顏不變」。
這傻子。
「傅恆在哪?」她問。
她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謝他。
海蘭察眼睛一紅:「他為了採聖心草,中了瘴氣,並堅持患病指揮,不肯離開戰場,我已
經勸他很多次了,他就是如此固執。」說來又氣。
究竟為什麼要這樣無視自己的生命?又值得了什麼?
瓔珞警覺不對,再問一次:「海蘭察,傅恆現在到底在哪?」
海蘭察眼淚泫然欲滴:「傅恆的屍身,已運回紫禁城。」
海蘭察的話如轟然一響,瓔珞的腦子空蕩起來。
她抱著病弱的腳步,走到海蘭察面前,想問得更清楚。
她靠著門,緊緊看著他。
想開口,卻發現連說話的力氣也被抽乾。
海蘭察鎖眉痛苦地說:「對不起,我無法將他平安帶回來,可是傅恆說,瘴氣之毒後患無
窮,士兵傷亡無數,若不能一股作氣將會節節敗退。他是統帥,只能戰死不能後退,就算
病得只剩最後一口氣,也要贏得勝利。」
只能戰死……
海蘭察的話對她而言,是遠方的故事,她觸摸不了的彼端。
努力抑制悲傷的海蘭察,顫抖地說:「令貴妃,有一句話,傅恆託我問你。」
「你說。」
海蘭察流著淚,深吸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說:「魏瓔珞,這輩子我守著你,已經守夠了
,下輩子可不可以換你守著我?」
幾乎是立刻的,她點頭答應了。
微微的、幾不可見的輕盈,旁人看來只像過於震驚的微晃,換是傅恆卻能讀懂。
海蘭察完成傅恆的遺願,說聲告退,轉身兩步又折回。
「令貴妃,我知道你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也是紫禁城最有權勢的女人,可是為什麼妳連
一點希望都不給他?」海蘭察悶在心裡的埋怨,這個不需要答案的問題,不吐不快。
腳步聲由近而遠,帶著規矩與匆匆。熟悉的腳步聲,紫禁城侍衛特有的節奏,
海蘭察推簾離開。
瓔珞忍不住眼淚,一滴滴落下。
她支開珍珠,才好面對哀傷。
往事一樁樁,浮光掠影地閃逝。
傅恆,真的做到了當年的承諾。
後宮心計歷歷,他一次次成就她的算計,不著痕跡地守護她。
好勝的瓔珞,寧折不彎。她唯一心甘情願地彎折,是傅恆。
那日,她一手拉著他的手,攤開。慎重地將香囊放上,又將他的手合上。她雙手裡是他的
手,他掌心裡是她的心。
那日,皇帝要她選擇。要她去說不愛傅恆或者跪叩紫禁城,她選了後者。就是去了半條命
,她也不想自欺欺人。
那日,他特地到圓明園,告訴她要盡速回宮。她早打算當個被棄置的妃嬪,就那樣清清淡
淡的地過日子也很好。但,傅恆卻那麼理解與不許。她收拾行囊回到紫禁城,外人都以為
她害怕失寵,真正的原由卻是傅恆。傅恆的話,她懂。他要她攀到枝頭的末梢,一人之下
萬人之上的的高處。
所以她努力地在紫禁城裡存活,努力地當一個稱職的妃子,努力地獲得皇帝的寵愛,努力
地成為傅恆希望的模樣。
魏瓔珞,這輩子我守著你,已經守夠了,下輩子可不可以換你守著我?
傅恆的問題,哪有別的答案。
這一輩子她唯一一個親口承認喜歡的人,唯一一個深深放在心底的人,
卻是無法守候的人。
瓔珞的眼淚又是一滴一滴,模糊了視線,瞟遠。
「好,我答應你。」瓔珞輕輕說著,彷彿他就在眼前。
下輩子,我一定守著你。
瓔珞恍惚之中又見那時的少年郎,笑得開懷的模樣。
挑眉瞬間,滿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