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下不了山啊!」
眼前這個少年身穿一襲青衣,挺拔的身子骨顯得整個人英姿颯爽,年齡看起來至多十五
來歲,如若放在江湖也已是個可獨當一面的青年。
的確,如今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本代四季山庄少庄主集各家絕學所長,除去四
季山庄本門武功,還是龍淵閣閣主唯一傳人,更別提他本就是鏡湖劍派後人。
不過不論背負多少期待,在他們面前他就還是那個當初愛掉金豆的傻小子,張成嶺。
前幾日張成嶺回到了之前被段鵬舉燒毀的四季山庄整理,意外發現被埋在梅林下的佳釀
,這才興沖沖的拿上好幾壇,上山品嚐,算是體驗了當初七爺所說「當浮一大白」,也
算是……離他們兩位近一點了吧。
可在這冬末初春的時節,上山容易下山難啊!張成嶺掂了掂肩上竹簍的重量,即便佳釀
已空,那用來盛酒的器具也著實不輕,且天色漸晚、溫度驟降,雪又飄了下來。
望著前路白茫茫一片,張成嶺只能不斷以他鼓勵自己的話鼓勵自己走下去。
「成嶺,堅強!」
這句話言猶在耳。
捧著夜明珠,一步一步邁開步伐。
但不知道是否因為受夜明珠的光芒所吸引,張成嶺總覺得附近有什麼活物盯上了他。暗
自嚥了口口水,屏住呼吸更加小心翼翼前行。
忽地唰的一聲,一道黑影閃過就要叼走張成嶺手上那顆夜明珠。而他永遠腳動的比腦袋
要快,一套流雲九宮步走得堪稱行雲流水。
糟糕的卻是他也就只有流雲九宮步扶的上檯面。張成嶺唸著口訣:「左四右七……二四
為肩……六八為足……」左閃右閃,連竹簍內的酒瓶都要被他當武器砸光了,還是趕走
不了那頭雪狼。
眼看那頭雪狼抬高脖頸,準備長嚎一聲呼喚同伴,張成嶺面如槁木,完了……絕望的閉
上眼。
而後,沒有狼嚎。
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戲謔。
「呦,阿絮,我看你徒弟這步伐……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甚美
……甚美啊!」
「公子可有眼疾?那傻小子爬的比蜘蛛還難看。」
張成嶺跌坐在雪地上,緩緩睜眼。
雪停了,月亮探頭了。
藉著月光映入眼簾的是那兩人。
一身白衣恍若桃源神仙,他的師父,周子舒。
一頭白髮猶如世外高人,他的師叔,溫客行。
「完了……要被師父罵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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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阿絮啊……你明明就心疼這傻小子,方才為何非得要將他趕下山?」溫客行倚在
門邊看著周子舒輕手輕腳的幫徒弟蓋被。瞧……又嘴硬心軟。
用眼神示意溫客行出去再說,周子舒悄聲把門掩上。
「我這不是為了鍛鍊他嗎?」周子舒嘆息。
憶起當初他十六歲時師父驟逝,江湖人各個欺他年少,對四季山庄那是百般的刁難,現
如今成嶺不也一樣年少嗎?縱使有沈慎沈掌門在旁幫襯著,但成嶺自己不成長起來,他
人又能幫他多久呢?
知道他又回想起那段艱辛時日,溫客行拍了拍他的肩。「阿絮,你也別太擔心了,這不
還有我們在嗎?等成嶺他們把四季山庄重建好,我們再到附近尋個高山住下。」
聞言,周子舒又嘆了口氣。「老溫,你後悔過嗎?」環顧四周,除了一地雪便是這間兩
人花費一個月一起搭建起的住所了,再無其他。
當時的六合心法帶領了他倆突破了天人之境,代價是從此得在這冰天雪地上度過漫漫歲
月,老溫雖然從沒說過什麼,但以他愛湊熱鬧的性子,把他關在雪山上實屬為難他了。
「阿絮,那你後悔拔釘嗎?」溫客行掰過周子舒的肩膀讓他面對自己,兩人四目相對後
便移不開了。
望進溫客行眼中的純粹,只有周子舒一人倒影的純粹,周子舒突然理解自己好像問了一
個傻問題。
「你猜?」
只見一人笑得溫柔、一人笑得瀟灑。
再無話語聲。
庭院裡一張石桌、兩張石椅。
石桌上一壺佳釀、兩只酒杯。
雪山上一輪月亮、兩個知己。
“但得一知己慰盡風塵無奈”
【四季山庄二期山上別墅工程建造中】
「欸!傻小子,只有一間房我和你師叔怎麼住?」
「蛤?可是師叔說你們之前也只住一間房啊!」
「溫客行,娘你個腿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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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筆拙劣,只想和山人們分享一下心中所想,總覺得結局沒有少年成嶺和師父、師
叔再次見面有點可惜,所以寫了個小小片段腦補一下。
唉……下山之路遙遙無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