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生日都要寫文的傳統看來還是維持住了。(我好棒。
後來算了一下可能沒辦法三篇完結,大概要五篇左右,所以改了計數的方式XDD
啊對了,請大家注意,我這裡是二創同人,武打分鏡用文字寫真的好累,會更著重在劇情跟
人物關係上,然後這是腦洞大開的BL,請不要上升正主,相信常看我文的人都懂QvQ
—————————
一如所料,何曉惠聽聞李蓮花已力竭昏睡,不僅沒有任何不悅或失望,甚至比方多病還著急
,若非兒子攔著,她連親自去請關大夫的心思都有,在兒子再三保證無大礙後才安心的繼續
在荷竹苑擺出席面,並由笛飛聲代為接受押鏢的信物和代表天機堂三堂主身份的令牌。
深夜,笛飛聲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讓院裡的小廝去備好洗浴的物品和衣物,一開門,卻見人
早已坐起,倚著床帷,目光迷離,不知又陷入什麼牛角尖鑽不出來。
「醒多久了?」勸慰這種事,向來不是笛飛聲的專長,他也不打算如此婆媽,輕輕撥弄李蓮
花的瀏海,將他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低聲問道:「舊傷還在作怪嗎?頭疼不疼?」
李蓮花搖頭,想撐起一個微笑讓人放心,但嘴角卻怎麼也不聽使喚,看著笛飛聲,心頭那個
自醒來後就不曾退去的挫折和疲憊感壓的他越發難以呼吸,他下意識的抓住笛飛聲的手,渾
身抖得厲害,笛飛聲見狀,直接將人擁入懷裡,運氣將門堵上,垂首吻住他蒼白冰涼的唇,
卻不急於進攻,只貼著他,輕柔的碰觸,直到李蓮花微微避開,笛飛聲才停下動作讓人重新
靠回他胸膛,攬著他的手溫柔規律的自頭頂摩挲而下,牽著李蓮花的手靠近自己心口,依舊
沒有說話。
兩人維持這樣的姿勢沈默許久,而後才由李蓮花打破:「阿飛,我從來沒有想要活下來。」
「我知道。」
「如果當時,我就那麼死了,你們或許會難過一陣子,但很快就會恢復,繼續往前走,而我
也不用受這傷病所困。」
「他們或許如你所說,但我不會。」
疑惑抬頭,就見他那雙從來清冷淡漠的眼神此刻溢滿了前所未有,他只在床笫之間見過的深
情和真摯:「你若死了,這世上便再無阿飛。」
「再高的武學成就都不及一個你,我希望你活著,不是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因為
,你活著,這世間才充滿意義。」
「你該知曉,沒有意義的事物在我笛飛聲面前,不配存在。」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李蓮花撐起上半身,突然就覺得這人除了武功天下第一,連這不可一世
的無賴語氣也是天下第一,但偏偏他就是很受用,壓在心口的那片烏雲,倏地就被他劈散,
一下子便雨過天青,重新趴回去又蹭了蹭,慵懶說道:「好歹我也被人奉做一代大俠,若是
棄天下蒼生不顧,那也太損顏面。」
「但你得答應我,」李蓮花用難得正經,不由人反對的語氣,抓著人的手坐直,蒼白的臉色
認真而嚴肅:「若有一天,又到了那無可挽回的地步,你不可再強迫我。」
「我答應你,不會再只留一封信不告而別,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但你也不許任性妄為,與天
爭命。」
「我真的很累,我只想要自在。」
笛飛聲定定看著李蓮花憔悴的臉色,耳邊迴盪著他幾乎沒什麼中氣的嗓音,而後輕嘆一聲,
湊上前在他額間落下一吻,再用自己的靠了上去,撫摸著他後腦,點頭的同時也親暱的蹭動
,柔聲哄道:「好,答應你了。」
————————————
難得安穩睡了一夜,李蓮花的精神恢復許多,跟著心緒也不再那麼消沈,又重拾對於人生第
一次押鏢的高昂興致,門外偷聽一夜的方多病對此有如丈二金剛,看向笛飛聲,後者冷哼一
聲,並未多作解釋。
方多病得不到答案,又不敢上前叫囂謾罵,只得在人背後狠狠比劃,而後來到母親身邊,與
此同時,何曉惠正拉著李蓮花的手反覆叮嚀:「若不是人手不夠,曉鳳和小寶必須要替我穩
住幾位金主還有地方官員,我又要坐鎮山莊,這苦差事定不能讓你來辦。」
「蓮花,通關令牌你和阿飛都要隨身攜帶,且務必要沿著地圖上的路線行走,這年頭接連天
災,現下外頭亂得很,就算有我天機堂的圖徽也未必能保證安全,但這令牌能給你們省去不
少麻煩,記著阿,別掉了。」
「阿姊放心,我雖武功盡廢,但早已經不是小孩兒了,且還用江湖遊醫的身份在外遊歷十年
,更何況還有阿飛在,不會有事的。」
「笛盟主的武功和聲望自不必說,但阿姊擔心你,是因為你是阿姊認定的親弟弟,就像芩前
輩愛護你如同親子,是一樣的。」
何曉惠急切道,還想說什麼時,卻清楚的感覺到李蓮花下意識的瑟縮,想起兒子昨夜所說,
她隨即收住到嘴邊的話,深吸口氣緩和一息,溫聲道:「總之,一路當心,天災不斷,現下
不管是江湖上還是官府衙門都不甚安全,許多腌臢玩意又開始蠢蠢欲動,遇事你就讓笛盟主
出面即可,你們早去早回,阿姊在這裡等你們回來一起吃年夜飯。」
李蓮花乖巧點頭,何曉惠釋然微笑,從離兒手上端盤拿過一包行囊,交到李蓮花手上,叮囑
道:「秋深了,早晚天涼,這大氅是阿姊親手製的,你記得穿,聽見沒有?」
「我說何大堂主,你這心偏的也太狠了吧!我出遠門都沒這待遇,我已經給李蓮花一件雪狐
大氅了,你現在又給他一件?」
「你哪次出遠門是知會過我經過我同意的?還好意思說我偏心!」沒好氣的剜了兒子一眼,
隨即笑臉盈盈地看著也在撓鼻尖偷笑的李蓮花,慈藹的替他重新繫好斗篷的繫帶,挽著人的
手臂來到馬車邊,目送人上車,和笛飛聲交換過眼神後點頭致意,退後一步,李蓮花拉開窗
簾,留給何曉惠一個安心的微笑後,聽話地將窗簾重新拉上,接著在笛飛聲授意下,車夫駕
馬率先前行,引領車隊出發。
「娘,你說,像李蓮花這樣的症狀,得怎麼治?」雙手抱胸,方多病故作高深的樣子惹得何
曉惠一陣刺眼,轉頭繼續看著車隊前進,嘆道:「他在你這年紀時歷經生死大劫,眾叛親離
,十年後又發現自己被視作親人的師兄設計構陷,而他這十年存活的意義瞬間成了一場笑話
,這些,都不是一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孩子該承受的。」
「心病還需心藥醫,看他自己能不能體悟,尋找真正的自在了。」
方多病似懂非懂,何曉惠搖頭笑了笑,拍拍兒子的肩膀,轉身回屋。
————————
李蓮花像是徹底忘了昨夜的消沈似的,津津有味的看著地圖和手上的貨單,他們此行出遊的
目的地是一個四季溫暖如春的小鎮,從前他遊歷江湖時曾短暫待過倆月,離開時他向自己許
諾一定再來,但始終沒再有機會,直到笛飛聲提起要去南方避冬,他才又想起了這個地方。
「只是這個小鎮靠海,當年風災導致海水淹進城裡,我也曾提醒過地方官要注意,也不知今
年天災是否又讓舊事重演了?」
「你若擔心,可讓無顏先去探路。」笛飛聲閉著眼看似在入定,卻不影響他對周遭環境的戒
備。
雖說向來無人敢招惹背靠朝廷的天機堂,可如今世道不穩,天機堂麾下各地的幾處錢莊和生
意都曾和百姓或江湖人士發生零星衝突,在無顏的建議下,這一趟路他還是讓人去跟三教九
流打聲招呼。
可事無絕對,世局不穩也將導致江湖勢力出現變化,難保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門派前來挑戰
。
連許久不用的刀他都重新打磨保養過了。
倒是李蓮花沒那麼多顧慮,碧茶毒令他面容大改,加上十年日久,李相夷已成了鄉野傳說,
而他如今越發從容圓滑的性子也令人難以將他與江湖傳說的李相夷聯想到一處,他現下一席
弱書生打扮,再搭上遮去半張臉的面具,活脫脫就是一個不世出的富貴少爺。
很好的偽裝,但也容易引來其他的危險。
「也好,方小寶另外準備了一車救濟用的輜重,路上遇到需要幫忙的村莊我們還能有點餘裕
搭把手。」放下手上的貨單,李蓮花探出腦袋讓跟在旁邊的小廝去準備下一處的調度和銀票
,一邊說道。
「那是萬一遇上山匪時斷尾求生用的,你可千萬別拿來大發善心。」抵達第一站錢莊,下車
前,笛飛聲有些好笑的說:「出發前我看過了,那車上別的沒有,機關特別多,只要掀開簾
幕,各式暗箭能把人戳成篩子。」
「啊,是嗎?」李蓮花有些可惜的說:「還以為裏頭會有飴糖能去逗逗幾個小孩玩呢!」
「或者也可以拿來沿街叫賣?好久沒有在市集上賣菜了,還真有點兒想念……」就著笛飛聲
伸出的手輕巧的跳下車,嘴裡還在絮絮叨叨,走進錢莊才堪堪停下,嘴角勾起得體的笑容,
接受掌櫃奉承禮待。
「公子快快請進,在小的們清點帳目期間,您和笛盟主可在此好好休整,茶點都給您備齊了
。」
李蓮花欣然接受,一邊和笛飛聲品茗閒聊,一邊等待掌櫃和小二清點銀票。
不過多數時候,他們都是靜靜坐著,偶爾交頭接耳,聲音細微得連一邊伺候的小廝都聽不清
。
很快的,掌櫃拿著貨單回來,卻面有難色:「公子,帳目小的們都點完了,銀票的部分沒有
問題,可是這官銀……小二們反覆清點過了,似乎少了一千兩。」
李蓮花微微一笑,笛飛聲先開了口:「車上箱子都卸乾淨了嗎?」
「呃,是……都、都卸乾淨了……」
「官銀是直接何堂主親自帶人去戶部領出來的,上頭封條俱在,也有壓過手印,出發前何堂
主跟少堂主都重新清點過,我們一路上也沒有停留,怎麼到了你們這偏偏就少了一千兩?」
笛飛聲接著反問,掌櫃被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吱吱嗚嗚半天,突然瞥見主事的文弱書生依
舊悠然自得的品茶,心一橫,咬牙衝道:
「反正小二們算過了,就是少了一千兩,你們必須找出來,否則,我就上衙門控告你們私藏
官銀,再修書一封向堂主稟告!」
「行了,阿飛,」李蓮花起身拍了拍笛飛聲,走到掌櫃的面前,要走他手上的貨單又細細看
了一遍後,溫聲問道:「林掌櫃,對吧?」
「是……」
「出城前,阿姊曾私下交代我一項秘密任務,她說,這離京城最近的冀州城錢莊近幾個月帳
目不清,但短少的數目不大,她本不是太在意,但上個月卻一下子多了一大筆支出,細目卻
含糊不清,讓我來到這裡時好好查一下,林掌櫃,讓你猜猜,這多出來數字,是多少?」李
蓮花背著手走到櫃檯,有意無意的撥弄算盤,又拿起帳本隨意翻頁,問道。
這越說,林掌櫃越感覺汗毛直豎,一顆心涼的徹底,但此刻他不能慌,梗著脖子,不願答腔
。
「我猜,正好就是一千兩。」一邊笛飛聲好整以暇的坐回原位,慵懶給出答案:「我再猜,
這多出來的一千兩支出,剛好是過去幾個月短少數目的總和,或許還有剩。」
「林掌櫃有所不知,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別的長處,就是這記性還可以,方才這貨單交給你前
,上頭官銀的數字分明就是二千兩,現在,這個二的中間卻多了一筆,你能告訴我,這是怎
麼回事嗎?」李蓮花依舊笑的溫和親切,可林掌櫃卻是汗如雨下,腿一軟,竟就這麼跪了下
來:「……本以為不過是個被養在內院的病殃子,沒想到,竟是個比少堂主還要精明的狠角色
……」
「……老實說,方小寶這人沒什麼心眼,要騙過他其實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