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詩》云：「永
言配命，自求多福。」（《孟子‧離婁上》）
夫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後人毀之；國必自伐，
而後人伐之。〈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此之謂也。（《孟子‧離婁上》）
暑假期間我參加了中央大學哲學研究所李彥儀老師主持的《圓善
論》線上讀書會，此書的重點是探討「德福一致」的問題。就一般人
的認知來說，好人（有德）不一定有好報（有福），所以宗教上需要
有種種說法來安慰人心，比如基督教有最後審判，上帝會依照人一生
功過給予公正的裁決。佛教也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
時候未到」，認為做好事即使今生得不到好結果，來生也一定有回報
。可見「好人有好報」是人心普遍的要求。
儒家不談最後審判或因果輪迴，死後世界畢竟渺茫難知。儒家行
善也不是為了得到什麼好處，而是義所當為。儒家是否有「德福一致
」的說法或問題呢？從引文來看，孟子某種程度上還是相信「善有善
報，惡有惡報」，正面來說是「其身正而天下歸之」、「自求多福」
，反面來說是「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自作孽不可活」。但詮釋
這幾句話要很小心，並不是有目的追求利益，才刻意去做好事，道德
行為本身就有意義價值，利益只是行善之後自然產生的結果。孟子這
幾句話比較像是鼓勵人行善，不是從現實上討論「做好事是否一定會
有好結果」。從現實經驗上看，「善有善報」的機率當然比較高，一
個人如果自私墮落、任性傲慢，就得不到別人的認可支持，做任何事
情都難以成功。但現實的特質就是沒有必然保證，不能完全排除少數
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