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妳之間,為什麼有那麼難以割捨的眷戀,只有妳我知道那流動在彼此之間
至今仍找不到其他人能發生的特殊感應,一直以來都存在著,無論天涯海角。
人們說家人有心電感應、雙胞胎有心電感應,但我和妳是遇見了彼此之後才感
覺到關於人與人之間超越距離不需要言語,只要起心動念就會有的那種奇妙的
,說不上來的牽掛。很久很久之後,我才發現那是會上癮的,一種像是找到了
茫茫人海裡超越距離而仍可以因為感應到彼此而心安的依賴,怪不得誰誰誰後
來那麼難走進我們因為先遇見了彼此所以設下的條件,我們怎麼會知道那樣的
感應並不是所有被稱之為情人或愛人甚至牽手一輩子的緣分就會產生的引力。
最後那一年,我決定了把妳放在天涯海角那一年,對月亮許了一個切斷所有與
妳有關知覺的願,僅僅留下了一個但書;我告訴月亮,從此不讓妳知覺到我,
但願我也不再因為感覺到妳而心煩意亂,如果真是因為累世相欠中有牽繫,我
只要知道妳想起我便要多往外走一步,就拿右耳騷去評斷,每當右耳癢了,便
多許一個願讓妳平靜安詳並在有生之年逐漸遺忘我。也許我是任性的,為了這
不知道為什麼要的種種。
然後,很多年很多年之後的上個禮拜,下飛機之後,我發現自己右耳聽不見了
,伴隨而來的是一種微微的疼痛和與半個人世隔絕的違和感。一開始害怕著,
想著生命除了逐漸遠離我之外,也開始毫不留情面地剝奪我的感知,那些我原
以為就算提早死亡也可以開心著不需要面對的不自由,那些我以為關於可以被
定義為英年早逝而避開的無法行走或者髮蒼蒼視茫茫齒牙動搖耳不聰目不明的
狀態,仍舊逃不過地降臨在我身上......。在想起了那個對月亮許下的願望之
後,卻有點釋懷了。或許僅僅一場小失眠就可以過度。
也許我還是在面對妳的時候太過浪漫,太多情感然後忽略了理性,所以這麼無
可取代、這麼特別,像是我人生裡唯一的一個心跳的理由,可以不被層層疊疊
的尺規束縛。我就能這麼無怨地對自已說,若是注定該聾的右耳,那也就有其
意義。
醫生說,沒有人知道那隻耳朵會怎麼樣,也許過幾周之後它又會自己恢復正常
也不一定。那就這樣吧!如果那隻耳朵要失去所有可能的知覺,也是我命中注
定失去的,也許也是僅剩的關於妳的那一丁點什麼。如果那是妳我人生裡最後
最後最後一次對彼此有了感應,原諒我已經無法分辨妳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只
能這樣不帶著怨恨地承受著,關於妳也不清楚我正在承擔的世界,而這,從哪
個角度回想起來,也都是遺憾到了極限之後唯一能夠轉折出的圓滿了,關於愛
卻拱手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