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722(二) 台北。颱風雨夜
若是根深柢固至已無法改變的問題,逃避掩蓋、經由包裹之後的假象,似乎好過誠實
坦然的面對。曾以為自己是追求著本質上的真與實,到頭來才發現,黑與白從來不是二分
法的簡單純粹。
有些時候並不懂自己錯了或對了,因我把決定是非的權力,讓渡給最在乎的人。說穿
了不過是近似搖尾討好的行為爾爾。因而往往被最熟悉的人所傷,那些最能牽動情緒的,
重要的人。
如果能夠成為一個無情的人,會否輕鬆自在許多?
可惜靈魂在轉世的時刻選擇了多情,於是在人與人的情感連結中任憑疼痛來來回回淘
洗,被尖刺扎傷了也傻呼呼安慰自己,會過去的、會過去的。
是的,疼痛會過去,可過去不是因為尖刺消失,而是感覺已然麻痺。
喉頭哽著無法言說的猶豫害怕與疼痛,迷惑的情緒,像是頓時間迷失了自己;在那一
剎間,確實是的,迷失,並且毫無掙扎的沉淪其中。明明渴望著情感擁有出口,卻又失語
般的沉默,然後催眠自己,一切僅僅是週期性的情緒波動,繼續維持著平靜的外顯,日復
一日的生活。
所以我沒有叛逆期,但擁有許多沉默的心事,許多問了也不會挑明的心事。
信任感與情感是經年累月的堆疊或者削減,當額度到了底線,坐在身旁也逐漸變得沉
默,也許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靜無波,但心事一點一點藏進了心頭,越想追問,裝得越若無
其事。
我始終是個矛盾的孩子,令人驕傲,同時令人費解,但費解得很不明顯。
例如我再也不知道要如何變得容易吐露實話。總是期待被肯定,卻得不到相應的回覆
;明明了解我經常少了自信,卻用更多的懷疑、反問、不確定使我更加猶豫。
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很近。雖然從很久以前,我早已被推得遠遠,回不去的遠遠。
我們都沒有錯,只是我們想要的愛和給愛的方式不同,如此而已。
其實我好多次誠實了表達了現在的心情,可是……這句話的接續,用的終究是「可是
」。
那麼還是就此沉默吧。總是我太固執了,每次太貪心的希望,了解對方之後,能夠被
同樣的包容理解。
最好是保持適度的距離,然後多一點安靜與微笑,至少,看起來過得很好,會讓人少
一點擔心。
就這樣吧。我仍然是一個,愛家顧家,很聽話又令人放心的,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