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的小腿上有一道疤痕，
她總說那是源於年輕時為愛恍惚而來的印記。
夏天讓我發現不常露腿的妳的也有一道很特別的痕跡，
不像傷痕，卻像是被模具烙印，
深淺紋路清晰可見，甚至像是圖騰，也許，
也像復原得過度完美的血肉遺失。
要是那是妳在三十歲前的傷痕，
見證過妳曾經完美得讓人忌妒的疤痕復原力，我不會意外。
妳的衰老，目前只能手術後再藏不住明顯的刀疤透露。
我曾問過你的梁思成，那是什麼？
是不是跟哪一場手術有關？
他只說，那可能是肌肉先天的缺痕，
可能是就像酒窩存在一樣的道理，
只是妳腿上的那個，
剛好明顯地感受得出起伏，摸得出少了塊肌肉，
印象中，從一開始就存在了的，沒人特別提起。
痛嗎？
我問過我老婆，她淡淡地說，
疤痕本身不痛，想起牽連的往事卻會心痛。
那道印記在妳們身上是相關的嗎？
我忽然有這種聯想，很沒有道理卻挺有自信的認為，
那個雷同的疤痕藏著生死交替的秘密，
有些羈絆，當下被選擇嘎然而止，連當事人都不知情，
卻留下了永恆的證據。
年少的妳們，是不是各自拿這道疤痕交換了什麼？
是自己的，還是自認為對方想要的幸福美滿？
而妳們內心真正想要的那些，都成真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