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兒，有團浪花在向我們招手，
　它想讓我們知道它聽見了我們說話。］
［嗨，我親愛的，
　那團浪花是在避開這突出的河岸。］
　（黑色的河水被一塊暗礁擋住，
　於是回流湧起了一團白色的浪花，
　白色浪花永遠在黑色水流上翻湧，
　蓋不住黑水但也不會消失，就像
　一隻白色的小鳥，一心要讓這黑河
　和下游那個更黑的河灣有白色斑點，
　結果它白色的羽毛終於被弄皺，
　襯着對岸的榿木叢像一塊白色頭巾。）
　我是想說，自從天底下有河流以來，
　那團浪花就在避開這突出的河岸。
　它並不是在向我們招手。］
　［你說不是，但我說是。不是向你
　也是向我－－以一種宣告的方式。］
　
　［噢，要是你把它搬到女性王國，
　如果它屬於那個亞馬遜人的國度，
　我們男人肯定會把你送過國境並把
　你留在那兒，我們自己禁止入內－－
　這是你的小河！我已經無話可說。］
　［不，你還有話說。繼續說吧。
　你剛才想到了什麼事情。］
　［說到背道而馳，你看在白浪處，
　這條小河是怎樣和自己相向而流。
　它來自我們來自的那個水中的地方，
　早在我們被隨便什麼怪物創造之前。
　今天我們邁着迫不及待的步伐，
　正溯流而上要回到一切源流的源頭，
　回到永遠在流逝的萬事萬物的溪流。
　有人說生存就像一個皮耶羅和一個
　皮耶羅蒂，永遠在一個地方站立
　並舞蹈，其實生存永遠在遠逝，
　它嚴肅而悲傷地奔流而去，
　用空虛去填充那深不可測的空虛。
　它在我們身邊的這條小河裏流逝
　它嚴肅而悲傷地奔流而去，
　用空虛去填補那深不可測的空虛。
　它在我們身邊的這條小河裏流逝，
　在一陣短暫的恐慌中分開我們。
　它在我們之上之間和我們一起流逝。
　它是時間、力量、聲音、光明、
　　　生命和愛－－
　甚至是流逝成非物質的物質；
　這道宇宙間的死亡大瀑布
　消耗成虛無－－而且不可抗拒，
　除非是憑它自身的某種神奇抵抗，
　不是憑偏向一邊，而是憑向後，
　彷彿它心中感到惋惜，神聖的惋惜。
　它自己具有這種逆流而行的力量，
　所以這大瀑布跌落時通常都會
　舉起一點什麼，托起一點什麼。
　我們生命的跌落托起時鐘。
　這條小河的跌落托起我們的生命。
　太陽的跌落托起這條小河。
　而且肯定有某種東西托起太陽。
　正因為有這種逆流向上、回歸源頭
　的向後運動，我們大多數人才在
　自己身上看到了歸源長河中的貢品。
　我們實際上就是從那個源頭來的。
　我們幾乎全是。］
［今天該是你說這些
　的日子。］
　 ［不，今天該是你說這條小河
　被叫做西流河的日子。］
　［今天該是咱倆說這些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