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中正紀念堂靠杭州南路的人行道上,終於被我抓到了。
長久以來都很好奇,台電的變電箱為什麼要畫成那樣,還有到底是誰畫的。今天終於讓我遇到「現行犯」,兩個年輕的男生正往變電箱上塗漆。
本來我是走在中正紀念堂裡面的迴廊的,往窗外一瞄發現,馬上回頭衝到信義路出口,再沿著杭州南路往愛國東路跑,所以等到我開口跟他們搭話時,喘得不得了,真的很怕他們覺得自己遇上變態了。
幸好兩個男生很友善,有禮又有耐心地回答我連珠砲般的問題。
他們是台電的外包廠商派來,屬於一間彩繪公司,感覺年輕得不得了,身體瘦巴巴的好像還在長高,嘴上的鬍子才剛發育出來似的,十分稚氣。
地上攤放著兩張一模一樣的彩色印刷圖紙,是一貫台電電箱會有的那種風景圖:「圖樣是委任的單位出給我們,我們就照著畫。」男生說。
「可是原畫那麼小張,要怎麼才能做到等比例放大還要一模一樣啊?」
他們笑了:「這就要靠經驗了。」
兩個人都是美術系西畫組畢業的,在彩繪公司工作一年多,除了畫電箱,還畫過很多河堤外牆。
「真是有趣的工作啊。」我說。
「是滿好玩的,可是很累啊,一整天都要站著工作,風吹日曬。」
「為什麼你們塗的漆,一點味道都沒有?」
男生很專業馬上正色回答:「因為這是水泥漆,不是油漆,水泥漆沒有甲醛,所不會有味道。」
「啊,所以水泥漆也可以調色,」我指指地上兩個大調色盤:「不會像油漆那麼快乾對嗎?」
「對呀,」他們顯然覺得我孺子(阿姨)可教,高興地說:「其實調起來的感覺就像壓克力顏料那樣。」
幾個小時後再從這條路回來,剛好過了中午12點,遠遠看見兩個男生把東西仔細收一收擺在地上,一面聊著天一面穿上外套,牽起機車往外走,應該是要去吃午飯吧。
看著兩個瘦巴巴但完全沒有什麼壓力似的輕快背影,我好像也瞬間被青春抓住了一下下似的,心情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