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是一個總喜歡往外跑的孩子,不喜歡待在家,
對我來說,家雖然安穩,讓我衣食無缺,卻也倍感拘束與不自由,
於是高中時要求留校晚自習,實際上卻跑網咖、跑漫畫店、逛北門路、打球,
盡可能把回家時間拖晚,最好可以一回到家就洗澡睡覺,
讀書呢?已經在晚自習時間「完成」了。
於是成績低落,與雙親關係更形惡化,但我從未發覺問題其實不少出在自己身上。
後來聯考上了師大,雖不是最理想的校系,但已足以令我喜出望外:可以離家逍遙了。
大一、二,回家次數少得可憐,
一方面因為社團、學會活動多,需要時間籌備、練習、參加,
一方面也是想好好享受這十多年來難得的自由,
直到大二下學期系運事件,
深切感受到外面世界的黑暗(那時血氣方剛的個性也是主因之一)。
後來陸續經歷了延畢考研究所、在外打工、服兵役、職場不如意、感情受挫等,
讓我漸漸明瞭家人對我的支持與重要性。
兩次從私校離職前,都很擔憂家人對我不諒解以及家用收入的短絀,
更害怕聽到「別人都可以,為什麼你不行」、「忍耐一下,會習慣的」之類的話語。
糾結、掙扎了許久,在崩潰前的最後一刻,我說了。
雙親意外地平靜,只說「那就休息一段時間吧,好好放鬆,不用在意什麼」。
妹妹也沒多問什麼,只希望我可以快樂起來。
於是,成就了現在的我,除了大小貴人們的幫助,
更重要的是家人在我背後義無反顧的支持。
「我那時真是聰明過分。」
拿朱自清在〈背影〉中的句子,形容那段時期不懂事的自己,實在貼切。
受人點滴,報以泉湧。
更何況是雙親與自己的手足?
對我來說,不論做到什麼程度,都不足以報答家人對我的好。
他們是我餘生努力的意義,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