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高二就有點"敬畏"你。或者說就是，能不碰你就不碰。
倒不是什麼燙手山芋，反而你是優秀的孩子。
會慢慢發現你，一則是導師告訴我的。
說你其實成績很好，也開啟我認識榮譽榜這東西。
另一則是遇到我出題時，那班的前三，有一個會hold得很好，另外兩個掉下去一點點。
你是那個掉下去一點點的其中一人。
印象最深刻的是你有次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半滿比較穩定？
我反問你為什麼這樣問？你回說：因為想了解原因，不想要什麼都用背的。
直到三下我才講了穿透效應和遮蔽效應。讓大家無縫接軌大學。
可能有點像我之於旺吧。只要去找他，十之八九就是講義奇怪、寫錯的地方。
記得有次快下課時進入法拉第。才一下課你就來了。
指著公式說如果根據公式，我的算法錯了。一輩子不會再錯。還以為在CK
以至於後來有人說覺得我氧還教反時，我說絕對不可能。
如果真的有錯，那個XXX早就來了。你就跟錄音機一樣，把老師的一字一句都錄起來，
容不得一點點錯誤。其實是覺得有些人補了一堆卻沒抓到重點，電池電解一直搞不清楚。
反而有的人只靠我上課，就算偶爾不小心睡著也奮力聽課。聽到不懂的馬上就會舉手問。
雖然月考貌似不強，最後成績也大放異彩也提早登上大學殿堂。
這個班的前三名，都是到高三上才比較熟的。高二進教室大概就是猛教猛趕進度。
兇猛的講義。會在課堂上跟我對話的，永遠不是他們。
反而那個第一名，有次班導告訴我，他說老師上課都有教。在一次月考他們考不好時。
好有力的一句話，謝謝他挺我。
後來我們也用成績證明了，兩次我們第一名，超越第二名10分。而且有一次不是我出題。
光是超越10分，就有兩次。
另一位也很有趣，先是隨口說了句聽不懂，繞了一圈，然後在我多次在班上鼓勵大家
多來問問題，慢慢慢慢地開始變成問問題常客。
直到他自願成了小老師，我才知道他是喜歡我的。
走在路上會聽到有人從旁邊、從後面叫我的名字。有時候會特意繞路過來叫我的名字
跟我打招呼。實驗課時尤其。
至於你，就是個。嗯。嗯。
這大概就是我們之前的相處模式吧。
你不會跟我閒聊，也不會叫我名字，也不會跟班導說我教得好或不好。
你來，就是拿著問題來。尤其學測前，幾乎每天來。
默默地手指著要問的，嘴巴報題號，靜靜地聽我說完，也不太會發表什麼意見。
然後在最後非常清楚地說一句：謝。謝。
導致我常覺得，你不喜歡我。
那個謝謝，之前常懷疑是不是你覺得我解釋得不夠好，很勉強說的。
尤其高二下我才從班導知道你之前的老師是誰。還知道了那段小插曲。
每次提到他的口訣、他的OOXX，總是會有些人做出反應，但從來不是你。
似乎你刻意隱瞞了你曾經是他的學生，你曾經很喜歡他。
上課時有人在抄他的筆記；有時教到一些口訣，也會有人跳出來說他之前的口訣是什麼，
但那些人都不是你。真有趣。
更有甚者，在聽班導說了那段插曲後，我心裏其實是想著，你一定覺得很倒楣被我教到。
沒辦法被他教到。所以也不會跟我對話，也不會聊天或反駁。
高二常換位子的那段時間，我注意到你很在意在兩點死角。班導甚至為了你把死角撤掉。
後來每次一換座位，我都下意識地先去看你坐哪裡。有時你坐很前面，我就很安心。
高三上我們的交集似乎就是：1. 問問題。
有次我回家翻了比較完整的資料借你抄。
你似乎比較滿意了。而我也就在這種無聊的潛意識中，一直不想讓你覺得倒楣被我教到，
不想讓你失望，想盡量地滿足你的疑問...。盡力地教你。
偶爾發現你的盲點，也會明確地指出。
甚至在這學期某一次你在跟我談話時，突然說了一句，你覺得除了醫科其他都差不多。
我心裏一震，這個說詞，跟當年高三的我如出一轍。
我噗赤地笑了出來，告訴你我現在的看法。
所有的約定，都是等價的。金錢就是時間。
枕邊人的弟弟自己說，如果他可以重新選擇，他不會選擇當醫生，他要當工程師就好。
喔對，還有另一個交集：2. 你的職務。
高三上似乎就是我一邊解題目，你有時會排在隊伍中，有時會在最後突然冒出來，
永遠在提醒我點名。或忘了簽名要我補簽。
最有趣的是，你永遠的撲克臉。尤其是提醒我點名的時候，臉上都是沒有表情的。
對你最有印象的臉，就是黝黑的一張臉上，一雙大大的白眼精。直直地看著我。
問問題是是這樣，叫我簽名時也是這樣。
和現在做這個職務的人就是不一樣。我甚至會叫現在這位，幫我點名。在我生病時。
有時也會調侃他，你點的這個是對的嗎～ XDDD
印象中你對我笑的唯一一次，就是參加完營隊時，主動拿著一本本子分享給我。
說不用還。然後開心地聊了一兩句。
所以班導才說，你真的是像要反攻大陸一樣。
我們曾經聊過，你們三位究竟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你說你大考就會緊張。我說是會拉肚子那種嗎？你說就是會吃不下東西，吃了會吐。
需要主。
慢慢地有一天我發現，你下課時、剛上課時，跟同學聊天時會微笑、開懷地笑。
我好像看到你的另一面。還有作彆策時，你是負責寫名字的那個人。
我才知道原來你的字很好看。但以前改手寫卷時沒注意過。
印象中你就不是那個要我很費心的人。但也不是那個最突出的人。
對你最遺憾的事就是，學測後沒撈到你。
學測隔天，抓了幾個問，考怎樣？趕快去唸書。
好幾位回報，考不好，在唸指考了。寒假結束第一次模考考得好，有自信，就往前衝了。
可惜那次沒撈到你，發了messenger，但你一直沒讀。可能因為你沒報過清華盃，
也不是小老師，沒+過FB或line（但你究竟如何有我的line頭貼的呢？）
總之，一模你考得不好。感覺也是這樣的因素，讓你退縮了不敢往前衝。
另一個也一樣。榮譽榜上的常客，竟然！為師遺憾。
今天我望著那張教師T表單時，突然有個聲音：嗨。
我轉頭，你對著我咧嘴笑了。
好像在我拿到那個禮物後，在我寄信給你推薦的影片聯結之後，在你申請營隊往來
信件之後，在我問你接下來四個月要做什麼之後，我們之間變熟了一點。
你今天有來學校喔。（喔？所以大家都覺得我不會來嗎？XD）
在我拿到那個禮物之後，我其實有點矇了。
所以是我之前都理解錯誤嗎？但我從來沒感受過你喜歡我的課。
通常喜歡我的課的人，會在下課時跑來找我聊天。CK一大堆。
不然就是會像那個喜歡叫我名字的，還有CK有位前小老師，三兩天就會在走廊上
問候最近過得好不好，我說怎麼了，就說因為看我臉色有點蒼白。
不然就是會在我經過操場時大叫我的名字的。
那種才是我感受到喜歡我／我的課的學生。
我查了，那個禮物的價錢。更甚於禮物的，是裝在禮物裏面的心。
在我拿到那個包裝時，我突然有點感動。
我知道你是個非常謹慎的人。所以把禮物包成這樣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看到這麼精美的包裝紙時，我突然明白，人家說禮物需要包裝的原因。
禮輕情意重。禮重，情意更不輕。
我開始試著理解，你默默地用手指著要問的問題，口裏報著題號時，喜歡我的課的心情。
縱然，已成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