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爭吵中，我想要的是什麼？
是老師說對不起我錯了，我不配當老師；
是系主任說對不起我錯了，我不配當老師，
這樣就是皆大歡喜的結果嗎？
在這上下交相利的共犯結構中，
倘若我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我與他有何異？
那樣沽名釣譽又不替別人著想的人，
我為什麼要把我的包容、時間用在他的身上？
我為什麼憤怒？
我憤怒她沒有辦法端出課程，
就像一個戴著廚師帽卻在廚師引吭高歌，
放任外面飢腸轆轆的賓客，
佔著茅坑不拉屎。
多麼可惜，
教育的本質，仍然建立於權力結構，
而那些可以有力量去發聲的人，
卻是權力結構中的既得利益者，
環環相扣，致使鴉雀無聲。
那我所抨擊的、
看不出你那一點值得當老師的，
我所維護的我的經歷，
就如同她的經歷，
無論我多麼深信讓她爬到今天的人多麼眼瞎，
那樣的評價與信念，仍然不足以撼動她分毫，
最多她就是滾回去當她的園長就好。
我
似乎常常這樣
試圖把那個權力搖一搖
了解你到底憑什麼 為什麼 有什麼 在哪裡
多了那0.1
可以馴服我 使我安靜。
我憤怒
憤怒於我的已知
憤怒於其他人的無知
憤怒於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要翻雲覆雨
我憤怒為什麼同學對此將就
憤怒於為什麼沒有人在意
憤怒於為什麼在教室裡
大家在意權力和人際關係 在意的比真相多
你們看不到嗎？
她是鬼！
我大喊，幾近彷彿就像是我有陰陽眼。
我們得不到真相嗎？
只有老師是對的嗎？
一個沒有真相，不會認錯的老師，
可以是一個好老師嗎？
你會當我嗎？
因為你求而不得的我的尊重。
你不會當我嗎？
因為你的「大度」和「仁慈」。
可是這些都不是我要的。
我要的就是，
我是一個學生，
你能教會我一件事情，
你能說給我聽、秀給我看、做給我學，
我能亦步亦趨、模仿你、以你為榜樣，
甚至青出於藍。
而當我站上台，
你可以沒有嫉妒，
我可以聽見那些我不關心的人的掌聲之中，
甚至還混雜著你的掌聲與喜極而泣的淚水。
我不要你說的顛三倒四、做得模模糊糊，
我困惑的原地打轉的時候你說，
哈哈，你看你不會吧
沒關係，「我」不會「當」你。
親愛的多元文化老師，
你知道成績只是評量的一種嗎？
你知道文憑跟成績只是學習的副產品嗎？
你知道真正重要的學習嗎？
當你需要開口以成績作為要脅學生的手段，
你可以認知到自己的教學有多失敗嗎？
你為什麼要在你的學生身上
尋求「我優於你」的成就感？
你太需要掌聲，
以至於忘了要給學生認同、給學生成就感，
給學生趕得上你、甚至可以超越你的機會。
「我是老師欸！」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在我跟你的溝通之間，你無數次這樣對我說。
反覆強調「老師」，
反覆用「你」和「我」去思考。
你太在意別人的認同，
同時又太在意這個能夠被大家接受的想法，
是不是來自於「你」，
抱持著一種「我是對的」的執念，
卻又虛浮無底。
老師這個是之身分，
是集權的一種，
而權力來自於民意、來自於學生認同，
你的權力來自於你的能力，
你的知識就是你的能力，
今天即使你學富五車，
你教不會學生，你就是沽名釣譽，
我是花學費來學習，
不是花學費來看你花枝招展、自吹自擂，
若你只能仰賴法規定義箍住學生留在教室裡，
我覺得你需要重新思考自己的身分與人生。
除了「園長」，除了「老師」，除了「鹽水」
除了用眼淚攻勢博取同情之外，
你的人生剩下什麼？
你能聽見嗎？
你能看到嗎？
同學們寬慰的話，
是告訴我學期快結束了，叫我忍你，
不是說你教的好、做得棒；
打圓場的同學說：
「相信老師會以公正的標準打分」
做老師做到需要同學這樣以言語擠兌你，
教你什麼是「公平」。
教與學，是教學相長，
你是老師，不是皇帝；
你有耳朵，就是用來聽的，
——請聽聽學生的聲音，
否則我不會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個
跟你說這些話的人。
當然，
這是在以這世界還有人願意跟你溝通，
還有人願意對你説真心話的前提之下。
你有看過學生的笑容嗎？
你有聽過學生跟你說謝謝的同時告訴你，
她因為你而學會了什麼嗎？
請您如此捫心自問，
否則你就只是剛好在攀親引戚，
在有關係就是沒關係的架構體系中，
在權力遊戲中自淫
使學生敢怒不敢言的妖怪
我是不知道你已經這樣荼毒多少人了
不過你真的惹到我了這次
你知道什麼叫做「不好意思」嗎？
翻翻字典，
那就是我對你，沒有「對不起」，
「如果我有什麼說錯的，
我在這裡跟老師說聲不好意思。」
不過我想，就憑藉你那堪憂的理解力，
你人生會碰到的坎，
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