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堅持寫日記
記得以前有一位朋友,每天都堅持寫日記,但他的日記很平常
(或該說是很特別),純粹是流水帳,記錄一天做了什麼事,
三餐吃了什麼,還有遇到哪些人。這樣的流水帳本應索然無味,
但事實卻恰好相反,這個流水帳擁有謎樣的魔力。
當時有好幾位學長信誓旦旦地說,每次看到XX的流水帳,
心中就會產生某種安定感,煩躁的心情會變得比較平穩。
於是不知不覺就習慣每天都要上去看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那幾位學長在瞎扯,畢竟我看的時候從來沒這種感覺,
內心中煩躁的皺摺沒有因此被他的流水帳熨平過,
只是有時在白天遇到他,就會預期自己應該也會出現在他今天的流水帳之中罷了。
然而,姑且把學長的話當真,現在出現了一個問題,
為何區區的流水帳會有如此效果?
我自己推敲,也許是因為,被穩定記錄下來的日常事物,
讓人感到時間被確實地利用,生活的空間被適度地填滿,
以及生命在此之中展現了某種力量,綻放出對於生命及人類的禮讚。
而那幾位學長的心便不自覺地同理,認同這樣的生命及其發出的火光。
這便是流水帳的威力。
同樣的原理也許可以應用在賞鳥上。記得N年前的高中英文課本,
有篇文章在描述人長大變老的過程。「從前不知道鳥有什麼好看的,
現在卻開始喜歡賞鳥」。記得X年前第一次到台南看黑面琵鷺時,
的確是相當感動。
那時我還年輕,但也不小了,已經到了能夠感受生命之美的年紀,
用望遠鏡觀察黑面琵鷺在海邊覓食、整理及遊憩,一股安定感便油然而生。
在黑面琵鷺的一舉一動之中,我們感受到了萬物運行不息,充滿動力和生機。
伯父和父親晚上有時會坐在庭院乘涼,聽著蟲唧和草葉被風吹動的聲音,
望著月光下寂靜的田地,什麼話也不說,一坐就是幾十分鐘,
大概也是出於同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