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那個女孩跟你算是同事,你提起她的時候,我在旁邊聽,像聽你娓娓道出別人
的故事般。你說了她來借宿的一些細節,那樣無華,那樣無謂,我也那樣相信,你說什麼
是什麼。我沒有問其他的,沒有問你們從何時開始變熟,沒有問你們對彼此感覺如何,沒
有問你們除了對話,是否有別的接觸。
也沒有問,那晚她睡在你房間的哪裡。
後來,她的身影出現在你的作品中,一小片段,如你當年口中的輕描淡寫。記憶的側寫通
常其來有自,知情人一看便曉。或許角色的原型,始終是書籤般的標記,戳印每一段生效
的際遇,直至互相失去作用為止。
最近看到她陪同先生一起出席活動的照片,琴瑟和鳴,而她的先生,是過去曾經與你交情
不錯的朋友。不知該說紅線牽得妙,還是你們圈子小。想一想,突然發現,我已經很久沒
關心你;但也沒打算去尋覓你的消息,儘管那很容易。
年紀或時勢所致,閱本不盛、紙本不興,大家也紛紛從校園愛情的題材畢業,各奔東西,
轉型轉行。可這兩人,愈看愈覺天造地設。恭喜啊!百年好合,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