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錯過了《水袖與胭脂》跟《百年戲樓》
正好趁這次國光20週年春季劇展 一次補起來
4/10先看的《水袖與胭脂》 層次豐富 深入淺出 揉合古今 實在是相當精采
全劇扣著「找自己」的大主題 藉貴妃的魂魄 與一干戲班穿梭闡述
在空間上 先是造出一個令人驚豔的奇幻梨園仙境 一個全是伶人的國度
百姓可以是趙氏孤兒、西施、范蠡 而演員可以化身小販、判官、孝女
在這樣的幻境裡 探討戲裡戲外 探討扮演與虛實
(在京劇中實現這麼具新意的概念真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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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劇幾個漂亮的鑰句 如「人間多少難言事，只求戲中一點真」
「水袖翩翻，胭脂舞殘紅，心事且向戲中尋」「假作真時真亦假，情到深處假亦真」
再再揭示一種借假修真的概念 既然現實不說實話 那就扮上吧! 我們戲裡交心
伶人演活了角色 卻演不到自己
貴妃生前精彩 成仙後 欲在戲文中看見倒影 卻苦尋不著
她寤寐不知身在何處 朦朧裡 聽見看見一些刺耳的 卻又似曾相識的話語及情景
無名的伶人 神秘的「公主」 帶一點後設的意味出現在戲中
陪伴貴妃一同尋找 並搭檔唱起多段關乎貴妃生前的折子戲
其中貴妃與無名對調扮演十八王子與妃子的第一次七夕盟約
及隨後在馬嵬坡上一段闡述十八王子心境的段落 帶出了深一層的況味
也許要透過實地扮演一個人 才能更了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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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班伶人們的追尋 以及貴妃的追尋 在近結局時 先後有了交代
戲班透過被勒令解散反倒因禍得福 在民間走一遭 回歸戲班後的光彩更甚
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 內外一致的自我才能享有的光芒
而他們二度入宮 先是開場的武段氣勢萬鈞
後段文戲竟唱「馬嵬埋玉」 牽起了全劇的高潮
那個關鍵的生死離別關頭 兩人握著的手若是自此一鬆 就是萬劫不復了
即便這只是戲班搬演的橋段 但前面說過了「情到深處假亦真」
這時候台上同時有伶人貴妃/玄宗 以及魂魄貴妃/玄宗
玄宗於此說出了他對貴妃的千年虧愧 無比動人
而後貴妃的釋懷 並隨伶人下到民間 完滿的找自己大結局 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題材新鮮 擺放精妙 說情入裡 非常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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