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張乾淨的手術臺上醒來。
我剛醒來,卻對置身於這個恐怖的地方絲毫不感意外。
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我不是唯一一個到過這裡的人。
以公共設施而言,這裡並不大,目測一層樓頂多30幾坪。兩側的走道是辦公室,中間的大
廳是做中空挑高的,抬頭的話可以看到最上層的天花板。
天花板有一個小小的窗戶,被灰覆蓋住了,灰濛濛的光籠罩了整個室內。走到底的轉角處
似乎還有一個走廊,或許那邊還有別的大廳或者房間什麼的。
不過我並不那麼想要探索,我感覺得到這裡還有別人......
不,是別的”東西”才對。
它們毫無生氣地徘徊在這裡,存在於不曾前進的時間,偶爾會有誤闖入的迷途羔羊,驚醒
了這些獵人,於是它們就會鼓譟而起。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就此展開。
我應該要繼續睡的!
只要我還未醒來,這場遊戲就不會開始。
只要我還躺在這張床上,它們就會耐心地屏息以待.....那樣我就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沒有人成功離開過,因為這棟建築沒有大門。
每場遊戲設定的出入口位置都不同。
就如同我們不幸地湊巧在某個時間點,經過某條暗巷,搭上某班無人的列車,又或者穿越
某個飄著怪味的地下道。
只是恰巧符合了天時地利,然後啪地一下失去意識,醒來後發現獨自一人被困在這座與世
隔絕的空間。
我端詳了目前所在的三樓,身後是我醒來的房間,因為還很接近「起點」,而遊戲也才剛
開始,這一層樓好像是安全的。
但同時也是最不可能藏有出口的,大概吧,看來只能冒險行動了。
因為這裡樓層數不高,總共才五層樓,往上和往下的距離是一樣的,我決定先往下走。
像這種公共設施,一二樓都是最多線索的,對吧?
畢竟時間拖得越久,對我的處境就越不利。
滿懷期待地搭上門的把手,又害怕一打開會看到可怕的東西。
我安靜地走了一間一間調查完二樓,這層樓主要是診療間。
每間房間都沒有上鎖,裡面的擺設也挺簡潔的。
推車上沒留下什麼東西,基本上也沒幾台就是了。
我快速地掃過一遍,接著又往下走,來到了一樓。
一二層的樓梯總是最容易髒亂的,剝落的防滑貼條,角落崩裂的磁磚,少了一個的滅火器
......
總覺得很不妙啊!這一樓的氣氛......
穿過走廊斑駁的公布欄,光禿禿的盆栽,一間有著透明窗戶的房間。
隔著玻璃望向裡面的辦公桌和整面牆的資料櫃,
這裡值得一看,不過從走廊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個房間,再說裡面也沒地方可以逃......
“喀啦...喀啦...喀啦......”
生鏽的鐵摩擦的聲音,伴隨著偶爾經過不平的路面所震出的,剪刀和金屬用具碰撞的叮叮
噹噹的聲音
有人!
我屏住呼吸,側身閃進了資料室的門。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聲音維持等速靠近中。
我蹲在門後,透過鉸鏈的縫隙窺望走廊,祈求著它千萬千萬不要低頭巡視。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人駝著背,踏著像是漂浮一樣的步伐,走過窗戶。
推車發出令人不安的聲音,尖銳物叮叮噹噹的聲音此起彼落,卻不聞行者的腳步聲。
我憋著氣看著它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呼......」鬆了一口氣。
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站起身,大致瀏覽了一下櫃子的檔案,決定先翻翻那張辦公桌。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些辦公文具,幾張公文和一些空的表格。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鏘噹... 鏘鐺鐺...鐺、鐺、鐺、鐺...”
滾輪聲越是痛苦的悲鳴、金屬聲就越顯歡愉,彼此交疊呼應著,而且有越發急促的趨勢。
我再度躲到門後面蹲著,盡可能地縮起來,讓自己的體積小一點。
這次它從反方向走回來,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它表情空洞地望著前方,
過了窗戶,又通過了門。
在我認為幾乎可以確信它根本不可能有注意到我的時候,我從門縫抬頭看向它的背影,
本該是後腦勺的地方,一張佈滿皺紋的面孔,對著我擠出大大的笑容。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在四目交接中,滾輪的悲鳴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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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夢版po文,結果不小心變成長長一串
虧我還特地選了一個比較短的劇情,結果花太多篇幅描述場景(沈痛臉)
一般來說我不會記得夢中所有人的臉,只有這個阿婆的臉,大概因為是醒來前的最後一個
畫面,意外地記得蠻常一段時間。
壓力大,忙的時候我通常不會做夢。(或者是有做但是忘了)
不過如果睡得夠飽,多餘的時間我就會悠閒地來趟冒險。
雖然通常都是逃亡夢比較多,說出來也莫名得到同情的眼神,
其實我自己從來不會覺得可怕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