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這個叉路。一樣的夜晚，一樣的，離開高速公路。
不同的是，並非獨自一人開車，而是在滿載的小轎車裡，坐在助手席後方的乘客。
夢裡的駕駛是國中同學。畢業後曾在同學會見過幾次。
興致一樣高昂，準備照著之前的夢裡的建議，
不走先前夢裡開的那條，魚腸般崎嶇、燈火通亮的交流道，
而是毅然決然，右轉走進用鐵皮圍起、沒有照明也沒有柏油路的荒野。
我把頭低到兩膝之間，雙手護著後腦杓。車子晃動著。
車燈開了也彷若沒開。一片黑暗。
駕駛的語氣還是樂觀明朗。正從一數到八。用朗誦般的口吻。
八。
車停了下來。打開車門。確認踏得到地。
夢裡我走出車外，看不見也聽不到駕駛與其他乘客。
環顧一圈，看不到來時路。也看不到車頭方向所指的前方。
右方有棟蓋到一半、沒有鷹架的四層樓建物。
車子所停的地面的『道路』，是寸草不生的泥土路。
腳踏的地方，長著短短的草，勉強看得出來是綠色的。
建物那邊，是比人高的雜草。
往上看，是似有若無的、無雲的星空。
尋找著是否有眼熟的星座，便醒了。
在這之前，夢到某日午後，站在左營游泳池前，背對著蓮池潭。左營國中已經搬走了。
泳池的入口內，像是廟會或演唱會那般熱鬧。工作人員引導我走著藝人區的通道。
往下。往右。到底。繞圈。往左。
走到了會場，不禁駐足。感受著熱鬧的氣氛，卻沒有溫度的自己。
回首，入口的另一邊。
斑駁而泛黃的老照片的色調。
兩個第一人稱視角的夢。
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