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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夠保有祕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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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皆無法保守祕密。就算他的脣齒緘默，指尖也會喋喋不休，每個毛孔都散發
著背叛的氣息。」——佛洛伊德
“He that has eyes to see and ears to hear may convince himself that no
mortal can keep a secret. If his lips are silent, he chatters with his
fingertips; betrayal oozes out of him at every pore."——Sigmund Freud
人們廣為流傳的心理學家佛洛伊德的這段話——對我而言——與其說是真實世界的語言
，倒不如說是意象性的、屬於文學的句子。即便這段話具有其壓倒性的絕對美感，並帶有
某種預言人類這個物種的威脅性，但放到我們目前所處的真實世界中，持平來分析這段話
，要辨別人類的謊言有多難呢？答案是，真的很難。
首圖《Lie to Me》是從2009年起至2011年止，由美國福斯電視製播的影集。多年前正
熱映時我曾看過幾集，但之所以時隔多年才又談起這部影集，原因是最近我才將《FBI教
你讀心術：看穿肢體動作的真實訊息》這本已經暢銷多年的書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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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第一個將這兩部作品（？）擺在一起看的人，但若要分享什麼有用的過來人經驗
的話，強烈建議對人類肢體語言（body language）與臉部微表情（micro expression）
有興趣的人先從書看起，先有基礎的科學與邏輯概念後，再以影集作輔會更有收穫。
對於任何沒有相關背景知識的人而言，如同當年的我，純粹只是對這類的主題有興趣，
加上《Lie to Me》是當年的熱門影集，於是就這麼沒頭沒腦的栽進去，想當然，我根本
沒看完就棄追了。影集中出現的線索太快、太微妙，雖然現實世界裡人類的表現就是這麼
快、這麼微妙，但對於一介路人來說，突如其來的資訊量過於龐大，雖然覺得很驚奇，但
又同時覺得太難了，最後只留下了「诶～！好厲害喔！但我根本學不起來啊嗚嗚～」只能
把這影集當成純粹的故事來看的感慨。
不過經過這麼多年，意外發現其實多年前我買了《FBI教你讀心術：看穿肢體動作的真
實訊息》這本書後，便從頭認真系統化地讀起。
作者 Joe Navarro 先大略從腦神經科學的角度探討為何我們可以信任這些訊息？（大
腦為三合一腦，由①主幹、②腦緣與③新大腦皮質層所組成。其中①主幹——主司人類基
本生存功能，如血壓、呼吸等調節。②腦緣——無法以認知能力控制，被稱為「誠實的腦
」，判斷他人情緒的依據就是每個人腦中的這部分。而③新大腦皮質層——則擁有較高階
認知能力，也是人類特有的腦，這個會「思考的腦」具有欺騙能力。）以及所有腦緣系統
作出的行為模式，其實都有其生物演化根據。（大腦對於痛苦或威脅的反應有三種模式：
靜止 freeze、逃跑 flight 與奮戰 fight。）
（寫到這，突然覺得這篇似乎瞬間變身泛科學專欄，但其實我們都是對人類（的故事）
有興趣對吧？！）
擁有以上這些背景知識後，人類非語言行為看來就不再那麼毫無頭緒，一切舉動都有合
理解釋：我們必須為了生存保護自己。例如，當遇見一個幾乎沒有任何手臂動作的小孩，
我們必須多加注意觀察，這很有可能是受虐（無論是動作或語言）的跡象——一個快樂安
心的小孩，在講話的時候會盡量使用手部動作來強化自己說的話，如果出現異常的靜止行
為，很可能是他的腦緣系統告訴他，靜止不動才不會被他人（掠食者）發現。
如果說《FBI教你讀心術：看穿肢體動作的真實訊息》是教導我們如何判別他人情緒的
教科書的話，那麼《Lie to Me》就是教學示範錄影帶了！有些我在書中看到時第一個反
應是「怎麼可能！」的舉動，例如一個人在說完話之後，才接著不同步的出現單邊聳肩動
作，原本讓我很納悶，怎麼可能會有人意圖說謊還做這麼明顯的舉動，大家不是都能輕易
發現嗎？結果出現在影集中的時候我完全沒發現啊！要等到男主角在向他人解釋並慢動作
重播時，才發現對耶！他真的做了那個動作耶！！看完課本再看教學錄影帶絕對助益良多
，多年前我沒看懂的東西現在終於看懂了（感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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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值得一提再提的是，無論是書或是影集，兩者都不斷強調，許多看來異常的動作，
是顯示「不安」、「壓力」與「緊張」等情緒，這些可能會出現在（企圖）說謊者身上，
但也可能真的只是因為情緒感到壓力而出現的行為，不能妄下定論與斷言，必須放在整體
的脈絡情況下解讀。書中寫道：「說謊並不是唯一值得觀察的行為。」影集也提起：「測
謊儀只能判斷一個人是否心虛，並不能判斷出是什麼事讓他感到心虛。（The polygraph
only tells you if someone is feeling guilty. It doesn’t tell you what they’
re feeling guilty about.）」
那麼，在解讀他人與被解讀之間，最大的問題是：我們能保有自己的祕密嗎？還是真如
佛洛伊德所說的，懷有祕密時，我們連毛孔都散發著背叛的氣息？我想現在的我，給出的
答案是肯定的，我們能保有自己的祕密——只要沒有人有心想追究你的祕密——正如同艾
莉絲．孟若於《公開的祕密》中那句「直到你考慮將它說出來之前，祕密一點都不嚇人。
（Looking into an open secret, something not startling until you think of
trying to tell i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