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劇裡的印度夢 全球化時代的服務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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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淺淺
破土編者按：全球化，在我們的感官上通常意味著全球文化的好萊塢化和美國化。然而，
這種文化傳播的前提是一個全球性勞動分工體系的形成。勞動力密集的低端產業被大量的
外包給了第三世界。美劇《服務外包》就講述了禮品公司將客戶服務部門外包到印度的故
事。
聽過了美國夢、中國夢，你聽說過印度夢嗎？不同於總理莫迪提出的打造「印度製造」、
最終使得印度成為全球超級大國的「印度夢」。美劇《服務外包》中呈現的普通印度人的
夢想是：普通人家出身的男孩在外企中升職加薪，從而可以迎娶白富美；喋喋不休的平民
男孩、羞於開口的低種姓女孩可以在外企中獲得有醫保的工作，哪怕暫時不能勝任工作，
也會被善良的主管挽留和幫助，可以提升能力、贏得自信、收穫超越階級和種族的友情和
愛情……而故事的設定是：那些原本的「loser」之所以可以實現「印度夢」的原因，全
是因為一個禮品銷售公司的客服中心由美國搬到了印度——這個與中國「世界工廠」齊名
的「世界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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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開頭，主人公Todd從一個培訓中回到公司，發現辦公室裡的同事都不見了，只剩下
老闆對他說：「物價飛漲，養老金、醫療保險什麼的都很貴，所以我們不得不做點合理精
簡人員的努力」。Todd說：「但是這裡一個人都沒有。」老闆說：「這才是應有的規模，
昨天我把整個客服中心外包給印度啦。」這時從窗外飛入一個磚頭，上面用皮筋幫著一個
字條，寫著「你個畜生」。老闆說：「這是我的。」然而隨手把它丟入旁邊的一堆磚頭裡
。老闆讓Todd在去印度帶新員工和捲舖蓋走人之間做選擇，然而這是個沒有選擇的選擇，
我們的主人公還背著四萬美元的助學貸款呢，於是他便踏上了前往印度工作的奇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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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一開始讓他分分鐘想走：讓他拉肚子五天的刺激食物、永遠擠不上的火車、酷熱的天
氣和街上難以忍受的氣味——「好像糞便在燃燒」……還有巨大的文化差異，這文化差異
本來和他沒有太多關係，直到他發現這會影響銷售業績：印度員工們不能接受那些腦洞大
開、還帶有色情意味的」個性禮物」（比如下圖這個聖誕搖鈴），因此他們也沒法誠心向
顧客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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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Todd通過禮物的例子，講述美國人所推崇的自由：「在美國，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可以做總統，或者科學家，你甚至可以發明一些沒有什麼用的個性禮物，也許沒有人需
要它，但是在美國，沒人可以阻止你發明它， 這就是所謂的自由。」
當員工羞於和顧客講話、當有人利用工作電話進行私人通話的時候，當有人在工作中難以
控制情緒、大發脾氣的時候，Todd也從沒有想過炒掉任何一個員工，他有耐心地為每一個
遇到銷售困難的雇員想辦法。還設計了團隊建設的活動，讓員工們學會團結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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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Todd的影響下，印度員工們開始瞭解美國流行文化中的俚語，以及那些個性禮物所代表
的隨性、幽默的生活方式。
工作之外，這位美國主管還傳播美國的約會文化、婚前派對、橄欖球賽，來讓印度人解放
天性，反思包辦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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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勵具有天籟歌聲的羞澀印度女孩參加選秀，展現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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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碰撞中，印度員工也教會美國主管慎重面對對女性不經意的身體接觸、拍背、摟肩
等；尊重別人的宗教信仰；對感情勇於承諾，努力實踐承諾，還治癒了美國老闆不斷出軌
、婚姻亮起紅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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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美國老闆（上圖右邊那位）在夏威夷的商務度假村裡打高爾夫，享受按摩，卻想著如
何縮減公司其他人的支出。但是最大的矛盾卻不是出現在雇主和雇員之間的，而是出現在
這個客服中心的雇員和那些同是印度人、但是自視甚高的工程師之間。那些工程師因為在
西方國家留過學，為蘋果、微軟工作而自恃高人一等，擠佔各種公共空間和資源（比如冷
氣和餐桌），對其他小公司的印度員工不尊重，惡語相加，肆意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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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是禮品銷售公司的美國主管Todd和印度員工攜手教訓了他們，澆滅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
這一季的結局是主管和員工跨越了階級和種族成為了好朋友，甚至成為了情侶，一個
happy ending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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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外包》的劇集沒有被續訂，我們無從瞭解之後Todd和印度姑娘又有怎樣的發展，員
工與主管之間、美國文化和印度文化之間又有怎樣的碰撞和交融。我們只知道《服務外包
》的電影版，當主人公終於適應了在印度的工作和生活，培養了熟練的雇員，和當地姑娘
的愛情也有了萌芽的時候，他被老闆告知：客服中心又要轉移到中國……
哪怕對印度外企中的勞資關係不瞭解，我們也可以知道中國外企中的老闆和員工之間不會
如此其樂融融。不見職場中管理與競爭的殘酷，不管現實中印度婚姻關於嫁妝唯利是圖的
討價還價，也不顧跨時區的客服可能給工作人員帶來的生活上的不便，這部劇呈現給我們
的是用搞笑與溫情組成的白日夢，就像佛洛德講的作家創造出一個幻想的世界，是為了將
其和現實世界分隔開來，來滿足遭到壓抑而又無法實現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