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講結論:
小指頭一定會死,但死得很粗糙,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身為影視作品,擁有天馬行空的想像並沒有問題,比如當觀眾看著冰龍噴掉長城很過癮,
但問題在於通往這段結果的「過程」,因為抓鬼特攻隊耍笨送龍,就算冰霜飛龍的存在
本身超爆帥,但觀眾心裡還是會有點疙瘩。
簡單來說,符合作品本身的內在脈絡是很重要的。舉例來說,S6 最終瑟曦放野火燒掉
阻礙她的敵人,把小玫瑰跟大麻雀的盤算炸到九霄雲外,甚至害得托曼自殺。這樣的發展
是很驚人也是很超展開的。但為什麼大家都是覺得驚訝、震驚、給予好評。因為瑟曦的
個性就是相當自我中心同時相信力量。不論是「Power is Power.」或是「I choose
violence.」都是她曾說過的語句,所以可以看出她的真實性格。而這樣的性格也決定
她會採取的行動,所以這樣的行動是合乎脈絡跟前面的鋪陳的。
回到小指頭,為何他的死法不合乎前六季劇中的「脈絡」?
要談這個要先回到前面的劇情鋪陳。如同我們所了解的,小指頭是五王之戰的幕後黑手,
是他教唆萊莎殺了 Jon Arryn,使得 Ned 南下到君臨,最後也是他把刀架在 Ned 的脖子
上頭。隨後他更聯手荊棘女王毒害喬佛里,逼使珊莎離開君臨,取得北境之鑰。雖說將珊
莎賣給小剝皮是一大失策,但最後撿尾刀決定私生子大戰勝利的是誰?還是小指頭所掌控
的谷地軍隊。身為谷地攝政與赫倫堡公爵的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布蘭登打得半死需要
貓姨為他求情的黃毛小子。而是成為引發世界動盪並從中謀取最大利益的陰謀家。他曾說
「Chaos is a ladder.」混亂是座階梯,他正準備利用這座階梯登上權力遊戲的王座。
說了一長串,有沒有喚起腦中對於小指頭的形象?一位在劇中智力突破天際,無所不在到
令人毛骨悚然的角色,結果到了第七季變成只會尾隨珊莎用氣音說話的痴漢。擁有情愛
沒有問題,小指頭正是憑著他對貓姨的執念,逐步成為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不能說到了第
七季他就因為愛欲蒙蔽心智,導致智力下降,這是第一層不合劇中的脈絡。
再來,煽動姊妹鬩牆這件事有沒有道理呢?個人覺得並沒有。就權力順位來看,珊莎是
臨冬城女爵,歷劫歸來的布蘭早已表明沒有意圖接管臨冬城,阿雅年齡又比珊莎來的小,
而現存的北境之王是個私生子,會被擁戴為王只是因為眾封臣的擁戴,血統的正統性還是
在珊莎身上。所以,小指頭該做的是瓦解封臣對於瓊恩的信賴,以及挑動珊莎渴望掌權的
野心以及內心跟瓊恩的衝突,而不是為了營造孤立無援的感覺把阿雅給牽扯進來,這是
第二層在策略選擇上不合劇中的脈絡。
最後,就算要引發姊妹內鬨好了,但把試圖引發衝突的信件塞在自己房間,不就等於告訴
珊莎他馬的你要陰我,要來煽動我妹跟我吵架。我記得小指頭最會的不是借刀殺人這手
嗎?教唆、利用、結盟,這是小指頭玩得淋漓盡致的手段,也是他得以存活的殺手鐧。
結果到了第七季卻玩得如此拙劣,這是第三層不合劇中的脈絡。
於是,小指頭在一連串失誤之後,終於迎來他的結局。(甚至直接下跪跟珊莎說:可是我愛
你...)被阿雅以自己遞給布蘭的匕首割開喉嚨,跟貓姨得到相同的死法。結束他狡詐心機
的一生。
看到第七季最明顯的問題了嗎?
結果很好,但通往結局的過程卻是漏洞百出。冰龍噴倒長城,很帥!小指頭死得可悲,
過癮!異鬼開箱嚇瑟曦,很炫!但沒有良好的鋪陳跟劇情脈絡,再好再炫砲的結局都會讓
觀眾看得很「阿雜」,覺得自己到底看了什麼?
從權力遊戲般的神作,變成焚燒預算般的爽劇,這或許正是第七季給人的感覺,而小指頭
粗糙的死亡方式或許將為第七季的 GOT 留下最為難堪的註解與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