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媽不會吃醋,我會啊!」她微微笑著,無意流露著自己真實的心情。她是真的感到寂寞,真的有點吃思敏的醋,誰叫她搶走了她一直以來相知相惜的弟弟呢?
「……」阿銘望著她,眼中有點不尋常的光彩「還是…改天,我也帶妳去看夜景吧!」
「我才不要跟你及思敏去看夜景,我又不是人體電燈泡!」她瞪了他一眼。
「沒有思敏…就我跟妳…」他的眼神帶泛著溫柔的光芒,這種眼神,讓她心中又響起了警鐘。
「才不要!我又不喜歡山上,太冷了!」她笑鬧著否決他的提議,又把他拉起來,推他出房門「好了,我還要加班。你也早點洗洗去睡吧!」
碰一聲,緊閉的門扉,再度隔絕了兩人的心情。
***
隔日,一件意外,震驚了整個公司。李泰山董事長心臟病發,送醫治療,急救之後雖然沒有大礙,但是醫師囑咐務必靜養。公司的大權,暫時就落到李麗珠身上。
雖然表面上鎮定自若,但是曉萍看得出,媽的心情其實非常不安。她們去探望過董事長,回來後,媽整個心思不寧,她看得出,媽非常想待在董事長身邊陪伴他,照顧他。
「沒有!」李麗珠一口便否認「當年,他害死妳外公。就算他沒有親自動手,他也難辭其疚!我不會原諒他的。」
據說,當年李泰山跟李麗珠結婚後,才被揭露,曾經跟沈愛玲有過婚姻關係。董事長氣到發狂,要李泰山跟麗珠離婚。
李泰山跑來找兩人解釋,可是當時麗珠出門了,家裡只有董事長跟阿銘在。
他們似乎起了爭執,董事長似乎是氣到從樓梯摔了下來。麗珠一直覺得,李泰山是故意刺激父親的。
曉萍認為,李泰山不是這樣的人。可是當年的事,又如何能找出真相呢?泰山的弟弟泰泉,應該是最了解哥哥的人。看來,她有必要找他聊一聊。
「唉!當年,哥哥只是跟我說,要去找老董事長跟麗珠說清楚,就出門了。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這麼遺憾的事呢?」泰泉的語氣充滿惋惜。「我也是從外地出差回來後,才知道這件事的。」
「董事長他…很討厭我外公嗎?」
「也不會。只是老董事長比較嚴厲,常嚴格要求我哥哥。我哥哥跟沈愛玲有過婚姻的事情曝光後,老董事長對他很不能諒解…」
曉萍思索片刻,這麼聽起來,確實無法推論李泰山當年,是否在憤怒之中,推董事長下樓,或是刺激他由樓上摔下…可是,她真心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
「副總經理,謝謝你。」
目送曉萍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泰泉眼中露出厭惡的光芒。他一向討厭人們打聽當年的事,尤其對象又是…李麗珠的女兒。
「喂…思敏,妳來我辦公室一下。」掛上電話後,泰泉陷入思索當中,看來,他必須先對方曉萍下手了。
泰泉的計畫,得到了很好的實施機會。因為李麗珠無法再抑制自己對李泰山的感情,她決心卸下工作職務,留在醫院全心陪伴他,照顧他。
「媽…這樣很好。」曉萍微笑望著母親燉湯的模樣,她一直鼓勵媽留在李泰山身邊,媽總算聽進去了。無論如何,愛都要及時,否則一旦消逝,就很難再去追憶了。
麗珠親暱的拍拍女兒的頭「我不在公司後,就剩妳跟阿銘了。我不擔心阿銘,倒是妳,妳太善良,容易吃虧,要小心保護自己。」這個女兒老是為犯錯的員工說情,老是一肩扛起不完全屬於她的失誤。善良是好事,但是在職場…還是精明一點好。
「放心…我沒事的!」曉萍嘻嘻笑著。
但是沒多久,意外狀況便打破了她的自信。她跟國外訂的一批原料,數量出了問題,原料比以前的多訂購十倍。工廠的製作速度,根本來不及消化這批昂貴又難以保存的原料。這些原料,恐也面臨銷毀的命運。
這代表,他們公司必須負擔一批額外的巨大損失。
現今主掌公司的泰泉召開會議,當所有人的面,將她嚴厲數落一頓,並下令解除她總監的職務,同時離開公司。
「誰沒有犯過錯?方總監以前也為公司立下很多功勞,就這麼趕她走,太過份了!」阿銘氣憤的為她丈言。總監的職位不保就算了,他不能眼睜睜看曉萍被炒魷魚。
「我也覺得…曉萍不需要離開公司。」俊賢也替曉萍緩頰。
「那麼公司的損失,你們要負責嗎?」泰泉一副大公無私的威嚴模樣。
「多出的原料,可以轉讓給其他廠商。」阿銘依舊振振有詞。
泰泉哼了一聲「說的容易。這種原料那麼貴,國內根本沒幾家業者在用。好,三天之內,你跟方曉萍就負責把這批原料轉賣出去。如果辦不到,你跟方曉萍,就一起離開公司,你敢嗎?」
曉萍一愣,連忙說「這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不關李鴻銘的事。
阿銘大聲說「好。三天之內,要是辦不到,我跟方曉萍一起離開。」
會議結束後,曉萍只覺得無比的沮喪疲憊;她無奈的看了阿銘一眼「阿銘,你幹嘛跳出來替我出頭?這又不關你的事。」
「妳的事,就是我的事。」阿銘充滿自信的笑容,讓她心中的勇氣跟著油然而生「放心吧!三天之內,我們一定能把問題解決的!」
為了處理這批原料,兩人開始忙碌起來。阿銘整理出國內外所有化妝品業者的聯絡資料,曉萍負責一個個打電話,但是依然毫無成果。第二天,兩人重複同樣的步驟,又聯絡許多業務,但是依然找不出可以消耗掉原料的管道。
第三天下午,曉萍放下電話後,揉了揉僵硬的肩膀,望向一旁正在電腦前不斷搜索資料的阿銘。他的雙眼腥紅,臉色黯淡,看來也整晚沒睡。
她心中一陣難受,都是因為她,連累了阿銘。
「阿銘,還是我去跟副總經理求情…我今天就離開公司,你就留下來…」
「三天還沒過完,妳何必那麼早放棄?」阿銘抬起頭望著她,滿臉的不高興。
她嘆了口氣「結果都是一樣的。這種原料,化妝品界根本很少在用…」等媽回到公司後,她身邊需要人幫忙。至少,該讓阿銘留在公司…
阿銘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不是化妝品界呢?」
「你的意思是…?」
阿銘把腦筋動到製藥界,這種原料,同時可以拿來製造皮膚藥。他們運氣不錯,聯絡到一個改跑醫藥界的業務。那名業務找到一家製藥廠,願意把他們公司多出來的原料,通通買下來。
「阿銘,你真是太棒了!」接到原料賣出的消息,曉萍興奮的掛上電話,忍不住抱住阿銘大聲歡呼。「都是你的功勞。」
「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努力,才讓奇蹟發生。」阿銘摟著她,眼中出現溫柔笑意。
奇蹟…是啊…當初他們將蔡建國繩之以法,不也是經歷重重的毅力與努力嗎?都是因為他待在她身邊,她才有辦法持續走下去。
他總是有辦法讓她感到放心,不知不覺間,她竟是如此的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