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20多年前是這樣,20多年後又是這樣!”
良才抓著幸美的雙臂,隱忍多時的情緒宣洩而出。
“良才!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好嗎?”幸美試著安撫良才。
“冷靜?我要如何冷靜?”
“冷靜地看著李承淵把妳和阿蘭從我身邊奪走嗎?"良才大聲地吼著。
“妳不是說對我覺得虧欠,想跟我好好的過日子嗎?
為什麼只要一碰上李承淵,一切就變了!"良才爆怒的質問著幸美。
抓緊的手,力道更是難以控制。
“我跟承淵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個有老婆有小孩的人。”
幸美忍著被良才抓住的疼痛,吃力的解釋著。
“叔叔!你怎麼了?”
“你把媽弄疼了,先把媽放開啦,叔叔!”
若蘭望著幸美痛苦的神情,一旁幫著調解。
“妳叫我什麼?”良才轉身怒看著若蘭。
“什麼叔叔!我是妳的爸爸,妳為什麼要叫我叔叔!”
良才像是被踩著痛處般,把目標轉向了若蘭。
一雙怒目像是欲把若蘭給吃下肚。
“叔叔!你怎麼了……,你這個樣子讓我好害怕。”
從沒見過文杰這樣的若蘭,眼底盡是掩不住的恐懼。
“我說過了!我是妳的爸爸!不准叫我叔叔!”
“還是妳也跟妳媽一樣,想要去找那個李承淵。”
良才摀住若蘭的嘴巴,不想再從她的口裡聽見叔叔二字。
“良才!你快把若蘭放開,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幸美不停地央求道。
“若蘭!” 良才見若蘭一付痛苦的表情,立即鬆手。
“對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
良才滿是愧疚地望著努力呼吸喘氣的若蘭。
“幸美!若蘭!我真的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也不酗酒、賭博了,
我是真心想要跟妳們一起好好的生活。”
“若蘭,妳還記得我把妳從酒店救出來嗎?”
“幸美!妳還記得李承淵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是怎麼照顧這個家嗎?”
良才聲淚俱下地懇求著,只盼望幸美母女兩能記得他的好。
“良才!你能不能冷靜下來,好好的聽我說?” 幸美一臉無可奈何。
那些和良才過去為了承淵而發生無止盡爭吵的記憶又回來了。
“幸美!妳告訴我,告訴我該怎麼做!”
“只要妳說的出來,我一定可以做得跟承淵一樣,不對!是比他更好!”
良才又激動了起來。
“你不需要怎麼做,我從來沒有希望你要像承淵一樣。”
“妳的意思是,不管我怎麼做都沒有意義,都比不上承淵對吧!”
良才一怒之下,將家裡的東西拿起,就是一陣亂砸。
“良才!你不要這樣!”幸美一邊勸阻著,一邊把若蘭護在身後。
這樣的良才,幸美是見過的,可她擔心若蘭無法承受。
畢竟,在若蘭的記憶裡,良才爸爸是美好的。
若蘭的確深受刺激。
她沒想到,叔叔江文杰居然就是她朝思暮想的良才爸爸。
更沒想到,良才爸爸現在的樣子。
她懼生生地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賀良才。
“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良才的敏感神經再度被挑起。
若蘭下意識地躲開欲接近她的良才。
“不准走!”良才抓住了幸美和若蘭。
“良才!你不要這樣,我們好好說好嗎?先把我們放開”
幸美實在無法預測良才的舉動。
“把妳們放開,好讓妳們回到李承淵那,一家團圓嗎?”
良才一陣冷笑。
“像我們這樣一家三口,不是很好嗎?”
良才轉身將大門鎖上,拿著酒瓶、汔油,四處潑灑。
“良才!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要讓李承淵再也無法從我身邊搶走妳和若蘭!”
良才點燃手中的打火機。
“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熊熊的火焰,在良才眼前燃燒著。
熾熱的溫度令良才從酒醉中清醒。
“幸美!快逃”總算恢復神智的良才,拉著幸美和若蘭想往屋外逃。
幸美卻絲毫沒有動靜。
“這裡很危險,要趕快逃出去才行,幸美!”良才再次催促。
“為什麼要逃?”幸美定定地望著良才。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幸美的言語中不帶任何情緒。
沒有懼怕、沒有情感,異常地平靜。
“若蘭!快點一起把妳媽帶出去!”
良才沒料到幸美居然會性子烈成這樣,轉而向若蘭求救。
“只要是能跟良才爸爸和媽在一起,去哪都不要緊。”
若蘭也在母親身邊坐下。
“妳們……”
望著將生死度外的幸美和若蘭,良才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快過來!你不是也希望我們三個一起死嗎?”幸美叫喚著良才。
“不……不是!這不是我希望的!”良才嘶吼著。
“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良才一時詞窮,說不上話。
正當良才還想說些什麼勸說幸美和若蘭之際,
掉落屋樑從中隔開了他和她們。
良才的眼前陷入一片火海,壓根再看不到幸美母女兩。
“不……”一個吼聲。
文杰從夢中驚醒。
他立即坐起身,左右張望著四周。
是他的房間,不是幸美家。
他起身關掉擺在一旁的電暖爐,這就是令他感到熾熱溫度的來源吧!
再次瀕臨死亡的恐懼令文杰心有餘悸。
更況且還多了幸美和若蘭。
“還好是夢!”文杰倒了杯水,猛然灌下。
文杰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該不該回來?
他原意只是想回來搞清楚當年所有的一切,
究竟是誰想致他於死,
離了他的幸美是不是就此過得幸福快樂。
而今,答案已經十分清楚。
他和孫家的恩怨,已不是一句誰是誰非能夠論斷的。
然而幸美,
既然知道幸美便是他心裡有著致命吸引的劇毒,
如果能面對她而不為所動,他就真正的放下了。
面對它、放下它,是江文杰給他自己的考驗。
但原來,他搞錯了方向。
真正的毒,根本不在幸美,
而是存在於他內心裡的。
這種不安定感,已讓他的前半生痛苦至極。
希望被愛、害怕不被愛、不甘心、卻也不想放手。
自承淵回來後,承淵和幸美之間,不進不退的關係。
讓他的心也不自主地跟著懸在那。
愛恨嗔痴
唯有斬斷,才是徹底。
『沒錯!我就是回來了斷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