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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鳥
(作者:夢宇)
「如果說人類擅自將尊貴的鳳凰關進閃閃發亮的金籠裡,其罪惡難以寬恕,然而若有情願將自己禁錮在金籠裡的鳳凰,這份罪孽……又該由誰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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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一)
在許多國家中都曾有著關於韋德格山脈的傳說,這地方是一個長年被濃霧籠罩的山地,由於經常氣候不佳所以鮮少遊客前往,且因為失事意外過多被國家規定禁止進入,然而真正前往探索又能活著回來的人卻因此得到了不少稀有的珍貴照片,甚至因此致富。
不過,這裡並不如傳聞中所說的罕見人跡,事實上在離韋德格入口的不遠處就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別墅,只是從來沒有平凡人可以活著找到這裡,而這棟別墅其實屬於一個神祕且不為人知的大家族,其代表字—昆為所有族人都採用的姓氏。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昆家之子其實在世界各地常常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們的家族而採用別的姓名,只是他們之所以要隱蔽其存在的原因便是因為每個族人都有種奇特的能力—陰陽術,如果他們擁有能力的消息被曝光的話,不僅可能被視為異端而被肅清,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因此一族都堅守著這項原則。
而昆家內部又分為六個派系,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以及統領整個家族並被視為擁有崇高血統的「天」,聽說一開始昆家便是由「天」所繁衍從而分支出來的,他們能夠使用金、木、水、火、土所有派系的陰陽術,每一代的天之一族當家也會持有與眾不同甚至從未出現過的能力,但是統治了整個昆家數代的「天」最後卻拋棄其統治權並宣布在每一次權力交接的時刻都會由各族統一興辦陰陽術的較勁,天之一族僅僅負責監督交接之合理及過程,除非必要不然絕不會干涉,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也沒人去探究原因,只是遵照他們的決定,隨著時間的流逝,天之一族在昆家中的
足跡逐漸消褪,人們只記得他們的崇高,卻鮮少人記得他們仍舊支配著整個家族,只能在每五十年一次的「權力交接籌備」見到這神秘的家族統領,聽說每次家族統領會重申由祖先所訂定的家規,以期成員仍能重視傳承下的「二十四」個良好規定,並指示昆家權力交接及陰陽術大賽的準備,而後又消失在眾人面前,猶如焦急的過客般不願在族人的記憶中占一點空間。然而沒有人知道天之一族不願再統領昆家的原因,其中的內情仍有待探究。
2003/2/1昆怡 記
★뢝[✡★뢝[✡★뢝[✡★렊楔子(二) 權力交接籌備
「情願被關進籠裡,也不願活在夢幻的天空,這份憧憬……太過沉重。」
寂靜…….貌似永恆的無聲無息,侵襲著世界,侵襲著人心。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占滿視野的盡是翠綠及湛藍的天空,但是卻死寂一片,直到馬車車輪的喀喀滾動聲劃破了這寧靜的世界。
坐在馬車上的的是一對母女,母親正專心的欣賞著眼前的美景,而六歲的女兒剛寫完日記並確認母親向她闡述的內容無誤後,闔上那厚重又有濃厚香味的日記本。
原本沒瞥向母親一眼的她,此時終於看了母親一下,並問道:「這就是我們與家族間相處的大致情況嗎?」
母親微笑了下,點了點頭,而女兒則目不轉睛的看著媽媽的臉蛋,女孩的媽媽是一位裝扮優雅、散發著神祕氣質的女人,有著一頭柔順的長髮,白皙的皮膚襯托出深邃而明亮的雙眼,若往那雙眼睛看去,可真感覺自己的靈魂被吸進去般,然而最大的特色是母親微笑時,臉上的腮紅更是可愛極了,這也總讓她羨慕不已。
不過在她呆視著母親時,母親用手輕撫上她的頭,說道:「這次回到家族辦完事後,我們便不會再見到族人了,昆怡,記得禮貌對待那裡的大人與小孩,至少讓他們對我們的印象不壞就好。」
昆怡聽到這歪了歪頭,而後不禁噗哧一笑,以甜膩的口吻說道:「畢竟我這一生也只見那麼一次,想不禮貌也滿困難的呢~」
母親嘴角也上揚了些但沒多作回應,只是望向充滿著白色霧氣的草原,心裡似乎在想著什麼,百般無聊的昆怡看到母親貌似有心事也不打算再詢問些什麼了,畢竟今天其實是她第一次知道關於家族的事情,平常不管是父親和母親都絕口不提,結果今天一下子腦袋被灌滿太多家族的事情,讓她有些消受不了,現在的她只想休息片刻。於是她靜靜的望向窗外,看著美景而著迷的她不自覺得注意到馬車玻璃板上倒映出的自己,眼前浮現的是一個顯得稚嫩的女孩,與母親同樣有著柔順的頭髮、白皙的皮膚,唯一不一樣的地方是她那柔和而有所好奇心的眼神,或許是因為年齡尚小才顯
得有活力吧,反倒是母親,雖說是賢淑了點,但眼神的冰冷卻常讓昆怡感到不寒而慄。
她一直想理解父親母親為何不肯與昆家的人有所關連,他們天之一族一直以來都住在亨特羅合眾國的首府中,昆怡的父母負責統治著亨特羅合眾國的政治、經濟、軍事,雖然另外設了一個負責掌握政治實權的首長,但關鍵性的政策仍由這兩人共同決定,而且他們總是思慮周詳,使得國內政治清平。如果只是多統領了本就屬與自己的昆家,對他們而言並非太困難,,然而關於族人的事情他們一律撇清,猶如燙手山芋一般,照理來說同為昆家之人應該對族人仍有感情而統率他們才對阿。
想到這裡,昆怡越來越困惑,思緒陷入混亂的她沒注意到馬車已經停了下來,直到母親輕拍她的肩膀後,她才意識過來。
母親好奇的望著她,說道:「既然沒事就別亂想些什麼,我們趕緊去拜訪一下就離開吧。」
昆怡乖巧的點了點頭就走下馬車,然而往即將前往的地方一看,映入眼簾的情景使她不由得愣了下,只見一座氣派的房子坐落於充滿著霧氣的山間,眼前有一座大門緊閉著,而門口有兩座由技術高超的工匠雕契成的石雕像,在門背後的建築物是由許多磚塊堆砌而成的三座高塔,中間還掛著一個代表昆家家族的符號,這雄偉的建築大大震懾住昆怡,然而母親卻像是早就見識過一般,完全不感到驚訝,只是牽起昆怡的手,毫不遲疑的往大門走去。
在一處氣派的庭院中,地上廣植著各種高級花卉,只須站在旁邊觀賞便可聞到那陣陣幽香,而最奇特的是整座亭院瀰漫的霧氣,其猶如薄紗一般籠罩住整座別墅,使別墅就好像真的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般,許多昆家的族人都坐在看台上欣賞著美景,然而一道嘹亮的鈴鐺聲在此時從空中傳來,使族人不得不發覺有不一樣的存在來到別墅。
也就在他們凝視向大門後,那木造的大門發出了木頭間磨擦的嘎嘎聲響,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就這樣進入了他們的視野,那女人的蒼白臉龐和明亮的眼眸震懾住在場的所有人,而發出的鈴鐺聲正來自她頭上代表權力象徵的別飾,至於小女孩則抱著一隻玩偶小熊,以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所有人,好像對關於自己家族的一切好奇般。
這時,目前負責昆家所有事物並屬於「土」之派系的族長昆良趕緊前來迎接,那女人和女孩則跟著他到位於中庭的會議室,而其他的族人都敬畏的望向兩人,為的並不僅僅是名義上的祖宗,還有她們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
等到兩人站在會議室前時,母親望向女孩說道:「昆怡,你先在外邊玩一下,我跟幾位派系代表討論一些事情。」
與母親同樣有著迷人姿色的女孩點了點頭,便往走廊的一端晃去,以便母親安心的在會議室開會。
母親才進入了會議室馬上迎來眼前各派系代表的殷切目光,大家都想親眼一睹本為昆家之祖的天之一族是何種威勢,然而一陣咄咄逼人的殺氣從火之派系的代表昆薡欣的身上傳了出來,只見她以一種不敬的站姿面對天之一族的代表昆昕,還沒待昆昕及昆良說一句話,昆薡欣已發言道:「尊貴的天之一族終於來拜訪我們了,五十年一次,不多也不少,然而在十年前的陰陽術大賽我聽聞你們天之一族有人介入比賽,使得獲勝者資格遭受存疑,煩請天之一族的代表對家人多加告誡,不要來干擾我們的事物,否則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自己當初訂下了規矩結果又不好好遵守,不覺得ꬊV辱天之一族的血統嗎?」
昆昕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或者說她沒想到自己的血緣繁衍出的人竟會對自己如此無禮,當她正打算無視對方的發言,想與傳統一樣宣讀規定時,昆薡欣竟對她的不回應動怒了,只見她那光滑而化上濃妝的臉皺著極深的眉頭,猶如深海中的海溝般印在原本光滑的額頭上。
她怒斥:「真是不要臉,打算掩飾自己一族犯下的錯誤嗎?至少道歉一下吧!」
然而昆薡欣還未說完,昆昕已從坐著的榻榻米站起來,眼神閃過一絲天藍色,並把手往前一揮,一道風柱便從她的手中產生並撞向眼前那喋喋不休的女人,女人似乎沒預料到對方會這麼做,身體在被撞擊後,便飛騰起來撞上牆壁,一陣劇痛立刻傳遍背部的肌肉,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她受到驚嚇,使其不禁尖叫了下,而其他的代表也立刻站起來貌似想反擊,但是在他們想使用能力時,一陣奇怪的感覺襲向他們的身體,使其完全動彈不得。
昆昕早已預料到他們想反擊,所以在攻擊那女人前,就對他們使用水之派系的能力「僵化」,她見自己的預料實現後冷酷的說道:「沒錯,照理來說我們天之一族僅負責『權力交接籌備』,在權力交接籌備後的陰陽術大賽我們是管不著的,但是十年前是個例外,我們聽聞昆家有四個派系聯合起來想把一直擔任族長的土之一族殲滅,包括他們推出的代表,但是這是違反規定的!我們的祖先當初就規定應以和平的方式進行比賽,不得因為私利而發動流血戰爭及圍剿,但是你們違背了傳統,所以我們天之一族有人介入,並決定讓不為權力所蠱惑的土之一族再次擔任族長,僅此罷了,
如今你們並不需擔心,只要你們遵從規定,天之一族必定不介入你們,今天我宣讀過規定後,也不會再多說什麼,甚至主張由誰擔任族長這種荒謬的事情也不會做。」
眾人聽到昆昕這麼講也不再多說什麼,他們看著家規上寫下的「二十五」條規定,等待昆昕從頭到尾宣讀一遍,而她僅宣讀到第二十四條規定,就自行走了出去。
昆昕一走出去就看見昆怡和一群男孩互動的情景,而男孩都好奇的看著她並問她關於天之一族的事情。
其中一個男孩問道了昆怡心裡一直疑惑的事情:「為什麼你們天之一族最後不再統領昆家呢?」昆怡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心裡也是一陣疑惑,只能回答男孩他們的家族目前統領亨特羅合眾國的現況,雖說男孩們僅問一些很無聊的事情,但昆怡還是有些開心,畢竟能和久未連繫的昆家子孫們互動仍有種不同的親切感,男孩也為她的彬彬有禮和貼心印象深刻,都爭相要當她的好朋友,其中一個還為她一個個介紹他們每個人:「我是昆文、他是昆慶、至於他是昆青。」
見到昆怡與男孩們相處融洽,昆昕心想至少沒讓昆怡發現昆家的現況,否則必定一番失落吧,想到這,昆昕心裡不自覺的放鬆下來。這時,忽然有一人抓住她的手,昆昕轉頭一看,原來是昆家的族長昆良,只見昆良緊張的說:「我有事情要跟你談談。」
昆昕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跟著他到了一個沒人經過而隱蔽的房間,一進去關上門昆良就說道:「妳已經發覺昆家的情況了吧,在十年前我們土家差點被殲滅,多虧你出手相助我們才得以存活至今,然而其他派系的人已經開始對天家不滿了,我想他們這次說不定想殲滅你們天之一族了。」
昆昕故作堅強道:「早在我們祖先宣布下放權力時,便是不願面對自己族人的腐敗及對權力的骯髒依附,我們一族之所以放棄權力就是不想再看到人性的骯髒,更何況是從我們血緣繁衍出的人們所表現的呢?這次他們的舉動早在十年前我做了突破傳統的行動時,就預料到今日的局面,你只需旁觀腐敗人們的下場,不必為我操心。」
昆良疼惜的望著昆昕,將雙手環繞住她那細腰,說道:「你一直都一個人面對……很辛苦吧?十年前你協助我時,我們明明是一起對抗被權力慾望汙染的人們,如今,我們不能像當初一樣共同奮戰嗎?而且我從那時對你的喜歡至今仍無褪去,你還是不願留在我身邊嗎?」
昆昕見對方的舉動,臉馬上紅了起來,是的……十年前兩人早已相愛,但到最後她卻選擇了離開他,與同樣為天之一族的哥哥昆耀在一起,並生下了昆怡,昆耀跟她都在結婚前便對昆家其他派系的人產生情愫,但最後都為了同樣的理由不得不放棄這份愛。
昆昕嘆了氣,說道:「你忘了家規第二十五條嗎?『天之一族不可與其他族系的人相愛,否則會減弱其歷代流傳下的神力也會為整族帶來厄運。』」
昆良搖了搖頭說:「我沒有忘記,但是今天你也只念到第二十四條規定而已不也代表妳不認同嗎?既然這樣何不再接受我呢?」
昆昕聽到這,語重心長的說:「人之眼總被事物的表面所矇蔽,我並不是不認同這規定,而是你們都未看清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是不接受你,只是希望你快樂,何況我們都有孩子了,就此別過吧。」
說完後昆昕離開了昆良的懷抱,留下了一臉惆悵的昆良。她走向還在跟男孩們玩樂的昆怡,帶著她從先前的木門離開,昆怡在走之前又回頭望向迷霧繚繞的大宅,也多看了男孩們幾眼,但是她並沒注意到在重重高塔上,火之派系族長昆薡欣正從窗口以惡毒的眼神望向她們,那女人在心裡暗諷道:「過不了多久,天之一族便再也不會來拜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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