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關於明天該執行的工作我們大家已經分配好了。那我們接下來該聽聽受困的當事人
自己有什麼意見。」達賴說。
「你有找到嗣延的意識備份嗎？」
「他的備份好好的封存在歲星之井裡，我已經讓他下載在『園丁』裡面了，只要啟動園丁
就可以和他對話。」
達賴一邊說著一邊透過精神網路介面啓動園丁，同時開啟了一個簡短的自動化程式引導園
丁進入餐廳。
園丁慢慢踱進餐廳，雖然仿生人的軀體並沒有衰老的問題，而且林嗣延知道如何調整肉體
的狀態讓自己的體能保持在巔峰，但他總是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很衰老，因為這副德高望重
的樣子會讓旁人覺得他就像神木兄弟會裡每一個兄弟的父親一樣。
「唷！大家都在嗎？沒看到豚丼？」園丁左看右看像個子孫滿堂的曾祖父一樣一個一個的
看過大家。
「我在這裡呵！」豚丼透過廣播用的揚聲器說著。
「你人不在國內嗎？去哪裡了？忙什麼？」
「我人在印尼龍目島渡假中，順便找些攝影的題材。」
「是這樣啊？注意安全喔，阿貢火山上個禮拜才噴發過，跟你們有點近喔。」老園丁平靜
地說著。
我怎麼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不太對喔……」駭客湊近我身邊對我說悄悄話：「上個禮拜爆發的是林賈尼火山，就在
龍目島上，豚丼就是為了拍它才去印尼的。」
我想阿巴赫懷疑的有道理，身為一個台灣人沒有必要去記住每一座印尼火山的名字，所以
如果沒有說錯名字的話那肯定是有聽過它。
「小兄弟，你是誰？」看到阿巴赫在和我咬耳朵，園丁微慍的質問阿巴赫。
「唉！我？你問我是誰？我們認識七八年了耶，別開我玩笑喔，我是阿巴赫啊。」
「阿巴赫？本名？」
「呃......不是。」
「英文名字？取得真怪。」
「以發音的角度來看應該是西班牙文......」
「西班牙文？你南美洲來的？怎麼拼？」
「Abaj」阿巴赫顫聲回答，他好像有一點緊張。
「這名子聽起來像是瓜地馬拉的某個馬雅古城。」
園丁歪著頭看他，像是在搜索記憶。
「呃......不是，這是我的綽號，ABAJ這四個字母其實是個深度JoJo梗......」
阿巴赫不只是個宅炮，他同時也非常熱愛古典文藝，流行於二十世紀末葉的美日二維漫畫
尤其是他的最愛。
「喚醒人格備份會有失憶的情況存在嗎？」小藍有一些擔心的問我。
「失憶是不至於，但像是剛睡醒一樣腦袋會有些不清楚還是可能的，主人格可能還沒有搞
清楚記憶儲存的位置在哪些地方。」我回答小藍。
「阿巴赫，你多跟嗣延講一些細節吧！看看他能不能快一點喚醒記憶。」
聽我說完阿巴赫點點頭。
「我叫張穎文，從澳洲布里斯班來的華僑，我是你的學生，十四歲的時候是你親自引薦我
加入神木兄弟會的，有印象嗎？」
「我有個讀國中的學生？不可能，我沒有在國中任教過。」
「當然不可能，我也沒讀過國中，我那時候是大學生。」
「喔！那你算是個天才學生了，但我還是對你沒印象。還有你、你、你……怎麼忽然間這
裡多那麼多陌生人？怎麼還有個小朋友？竟然還有位出家人！」園丁看了看薇拉、小藍、
知籥還有其他人，他的樣子像是因為孫子太多而沒辦法一一叫出名字的老爺爺。
「等一下，我對你這張臉有印象。」園丁的眼神停留在雪翁身上。
「不可能沒有印象的，你看著我長大。」雪翁稍稍彎了下腰讓林嗣延看看他的臉。
「是嗎？你跟哈勇．北輝是什麼關係？」園丁問雪翁。
「我的名字叫做雪翁．哈勇。」
「不會吧，哈勇才剛結婚就有這麼大的兒子？你看起來比哈勇還老。」
「怎麼可能，哈勇伯伯已經是個快六十歲的大叔了。」哈娜天真的插嘴。
「啊，這麼說來我好久沒見雅爸了，哈娜，晚點陪我回家走走如何？我叫依那做阿拜給妳
吃。」雪翁搓揉著哈娜的頭髮。
「嗯！好啊！」哈娜抱著雪翁搓揉她頭髮的那一隻手期待的回答著。
「呼呣……」園丁看了一眼雪翁和哈娜就自己低頭沉吟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幾秒鐘後他好
像想通了什麼似的抬頭問我：「阿暢，今年是西元多少年？」
「2620年，怎麼了？」
「……啊我懂了！」阿巴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好像也懂了！」達賴露出和阿巴赫一樣的表情。
「讓我猜猜你們指的是不是這件事？」豚丼忽然透過視覺影像傳了一則舊新聞給大家：『
時隔將近六百年，阿貢火山再次大噴發，本世紀規模最大的一次活火山爆發……』
豚丼提醒我們：「你們看一下這則新聞的時間。」
『2585年3月11日』
「唉呀！唉呀！小伙子們，你們是不是弄錯我的備份檔案了？」園丁微笑的說著。
「看我樣子我是調錯檔案了，怎麼會這樣呢……」達賴懊惱的說著。
我猜應該是達賴找到了錯誤的復活檔案，他復活的不是最近的林嗣延，而是一個三十五年
前的林嗣延。這個檔案很有可能是林嗣延在某一次進行復活備份的時候留下的額外備份，
事後可能忘記刪除了吧。
「換我來找，我的搜尋速度比較快。」
阿巴赫說著立刻閉上眼連線進入紅檜亭的電腦主要硬碟，我們稱之為歲星之井，它是將要
成為蓄存著整顆星球歲月更迭的記憶之井。
「好吧，趁著那個小天才去找檔案的時間，可以跟我講講為什麼需要打開我的人格備份嗎
？莫非我已經掛了？」園丁說。
「台北市的地下城前天早上發生了大地震，地震的發生很有可能是人為的。，雖然大部分
的地下城居民都已經撤離了，但還是有少部分的人可能被困在裡面，你就是其中一個。」
我向他解釋。
「嗯，救援行動啊？所以我猜你們把我叫出來是想要問問我預計去台北地下城要做些什麼
，是嗎？」
「對，至少對你出現的最後位置稍微有個概念，這樣比較好找一點，不然地下城實在太大
了。」
「啊！放棄了放棄了！」駭客忽然張開了雙眼。
「怎麼回事？」
「不能怪達賴了，歲星之井裡面根本沒有老師近期內的人格存檔。」
「怎麼可能，難不成老爹你都沒有定時更新你的復活檔案嗎？」達賴用一種責怪長輩的眼
神看著園丁。
「你看我像是這麼大意的人嗎？」園丁走到餐桌邊坐下，他拿起筷子夾了點菜放入口中：
「嗯！即使飛躍了三十五年，你的廚藝也沒有退步啊！」他對我露出讚許的表情。
「三十五年前的林嗣延……有跟沒有一樣啊！」達賴說話的口氣越來越懊惱了。
「我不認為老師會忘記定期更新自己的復活檔案，在歲星之井裡既然找不到，那一定有我
們沒注意到的原因。」阿巴赫說。
「有沒有可能是……完全人格謀殺？」薇拉忽然提出了她的意見。
在這個年代殺人是一件相當複雜的事，你必須飽含極度的惡意，不只殺了對方的肉體，還
連對方的復活可能性都消滅掉。你得要追蹤到他儲存意識及基因資料的檔案位置，並將他
的檔案完全清除才算是真正殺了他。在薇拉的生活環境裡，徹頭徹尾的人格謀殺是剷除政
敵最極端的方法。
達賴不同意薇拉提出的意見，他說：「可能性相當低，歲星之井有我們神木兄弟會在維護
，能入侵我們的資料庫還能在我們的資料庫裡刪除檔案的駭客根本不存在。而且奇怪的是
他雖然能夠成功入侵我們的檔案庫，卻留了一個三十多年前的檔案下來沒有刪除，以完全
人格謀殺來講，這是個失敗的任務。」
阿巴赫沮喪的說：「其實我有發現刪除資料的痕跡，但那證明了兩個可能，其一，真的有
駭客成功入侵了我們神木兄弟會的歲星之井。我是很不想承認這種可能性啦！太傷害我們
的自尊心了。其二，如果不是外來的駭客，就是我們自己人動手刪掉的，這讓我更不能接
受，我們兄弟會裡竟然有人想殺掉自己人？」
「但是你這兩個論點都因為這個三十年前的老家伙出現而有破綻。」達賴說。
「阿巴赫，你能查得出來刪除嗣延復活檔案的人是誰嗎？」我問。
「我不知道這個資訊有沒有意義，但是輸入的帳號和密碼是林嗣延本人的。」
「也許是我自己弄的也不一定？」老園丁說話了：「我想大家偶爾也會有種後悔，覺得自
己人生的某段經歷實在很糟糕，希望自己根本沒有經歷過這段人生？」
「老哥！別說這麼讓人傷心的話！」搖擺哥拍了拍園丁的肩膀。
「從林嗣延的復活意識檔案中找尋線索這條路看來是不可行了，我們得從別的方向來確認
他最後出現的位置。」達賴說。
「關於這點我還有個想法。」慧聞忽然舉手，大家全都注視著她。
「既然你們明天就要去修復鎮星之柳了，何不等到修復完成之後，讓阿巴赫直接試著連線
進入各大交通公司的保全系統，一定會有一些出入站紀錄或者是安全攝影機的影像，搜尋
看看也許可以找到林嗣延的蹤跡？」
「可行，不過不保證一定有機會找到他的下落就是了，妳別看他這個老糊塗樣子，那是裝
的。他真的想的話，沒有一個鏡頭可以抓到他。」達賴瞪了園丁一眼。
「沒錯，如果老師想辦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庶務，而是一些有隱密性工作，就真的只能進行
全面性的地下城搜索了。」阿巴赫說。
「那就照剛剛的原定計劃，明天一樣是分成兩組人馬，一組去修復鎮星柳，一組去進行地
下城的救援活動。」我說。
「你們覺得我要不要也跟著去？我自己拯救我自己？」老園丁露出一抹捉弄年輕人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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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級再度延後，我工作的安親班看樣子會收掉，再這樣下去我得去找新工作了。
保持樂觀，希望別失業。
果然平凡的人生需要第二個舞台讓自己跳脫一下，寫故事的時候最無憂無慮了。
台北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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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勒的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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