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燦漫的日子-19
『我一直都害怕，讓妳知道了我的過去，妳會不會不再喜歡了？』
在Dan看來，改變劇烈的不只是陸蔚萱，還有Joan。那幾年她們那段轟轟烈烈的過去
，他比誰都知道得多。
因為他從小看陸蔚萱長大。
Dan的父母與陸家是莫逆之交，他比陸蔚萱大兩歲，兩家人曾笑著要把他們湊成對，
所以小至幼稚園，大至高中兩人都上同一間學校。
也是在高中那一年，兩家人的對那兩人的期許完全破滅。
陸蔚萱是曾是甜美的女孩。Dan記得她小時候長得白白嫩嫩的，是陸家的掌上明珠，
也是Errol護在身邊小妹妹，Dan有時很羨慕陸蔚萱受盡寵愛，但他不忌妒，也許唯一能稱
得上忌妒的，是Errol的獨寵。
但一看到陸蔚萱燦爛的笑容，他就忍不住跟著寵溺她。
亦如許多父母對孩子的期望，陸蔚萱很小就被送去學琴。一碰到鋼琴的陸萱立刻萌生
興趣，玩得不亦樂乎，但內行的鋼琴老師一眼就知道，陸蔚萱沒有天分。
「蔚萱會學得很辛苦，你們要好好考慮是否要讓她繼續學。雖然說勤能補拙，但我還
是要提醒爸爸媽媽，要讓蔚萱學琴可以，但是要有耐心，她會學得比一般的小孩來得慢。
」
此時的陸蔚萱趴在鋼琴上不肯走，含著眼淚向陸父陸母要求學琴，於是陸父允諾了。
從那天開始，她拉著Dan陪她上鋼琴課，沒幾堂課Dan就哇哇大叫逃課，只剩下陸蔚萱一個
人堅持下去。
只是因為她喜歡，僅此而已。
誠如家教老師所說的，陸蔚萱的確學得很慢，背譜也背得很辛苦，但陸蔚萱樂在其中
，於是陸父陸母也隨她去了。
這時的Dan就察覺到陸蔚萱與眾不同的地方，只是放在心裡好幾年，絕口不提。兩家
孩子的求學生涯一路順遂，陸蔚萱與Dan跟在陸家長子的後面亦步亦趨，相輔相成。
他以為，他們三人能這樣開心的永遠在一起。
Dan還記得他跟陸蔚萱參加Errol高中畢業典禮的那天，他手裡捧著一束花祝賀Errol
完成高中學業，第三名畢業的優秀成績使他瞻望，陸蔚萱亦然。
還記得剛上國中的陸蔚萱手裡拿著Ipad，下載了鋼琴APP，笑著彈奏簡單曲子恭喜她
唯一的哥哥畢業了。
花遞給Errol，曬得黝黑的大男孩有些靦腆，他接過花邊向不遠處的女孩招手，Dan隨
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笑容僵在那。
Dan忘不了那瞬間刺骨的痛楚。
他忘不了Errol的笑容，摟著女孩站在兩家面前，說著這是他的摯愛。神采飛揚、幸
福洋溢，目光燦如亙古星辰，彷彿整個世界跟著明亮。
只有他隱隱作痛的心是黯淡的。
「Dan，你怎麼了？」拉著他的袖子的陸蔚萱困惑，「你看起來很難過？」
「哪有啊，蔚萱。」不讓兩家人察覺異樣，他拉著陸蔚萱到旁邊，鄭重地道，「我沒
有很難過，妳不要亂說哦！」
陸蔚萱睜著眼，調皮地笑，「明明就有！你給我巧克力我就不說。」鬼靈精一個。Da
n失笑，他這個妹妹最喜歡吃巧克力，時不時跟他討要，久了他就習慣在身上帶著巧克力
。
「你哥交女朋友，要好好看著你哥別讓他亂搞。」Dan揚起笑，「以後.....妳也要找
個好男友，不要跟我一樣。」
「一樣什麼？」
Dan笑而不語。
不要跟他一樣，走上一條艱辛的路。當一個有苦難言、終成遺憾的人。
那時的他們都太年幼，Dan以為只有他將承受這樣的苦難，卻沒有想過在不久的將來
，陸蔚萱也會步上他的後塵，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生活的人。
誰也沒有想過......他與她終有一天，都將埋葬自己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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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過去，一切萬象更新。
裴又欣站在全身鏡前，一次又一次深呼吸口氣，再三確認服儀就怕給雇主不好的印象
。
她跟雇主約下午兩點面試，裴又欣很緊張也很興奮。她事先上網搜尋樂器行打工的經
驗，似乎都是做苦力，這有違她想學習當鋼琴老師的初衷，但是她還是想去試試看。
跟同年齡的人比起來，她真的缺乏社會歷練，跟學姊在一起的時間越長、遇到的人越
多，她越發現自己的不足。
裴又欣其實什麼都知道，但她仍只想耽溺於戀愛的喜悅當中，因此忽略了現實。而現
實終會追上她們，毫不留情壓垮愛情。
她捨不得跟學姐分開，但日子倒轉回那一天，她還是不會強留她。
裴又欣的心一直都不安定，她眼中的學姐實在太完美、太動人，所以在認識學姐以前
她只是仰望著她，仰望觸不可及的學姐。跟偶像談戀愛，對她而言像是做夢一樣。
可是愛情不是美夢。
「裴又欣，不要緊張，要加油。」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加油打氣。「妳一定可以的。
」
她給自己一個燦爛的微笑，握緊履歷表出家門。久候多時的莫丞翰朝翻她白眼，丟給
她安全帽。「妳是掉進馬桶裡哦？怎麼那麼久？」
「你才掉進馬桶！」她搥了下他，跨上摩托車。「我快遲到了你趕快騎。」
「知道快遲到還磨磨蹭蹭的。」莫丞翰催了油門，直往樂器行駛去。一路上裴又欣東
張西望，快騎到學姐之前住的地方時，她不禁多留意幾分。
莫丞翰知道，於是他放慢速度，沒有說破。
裴又欣癡癡的目光投去，那間套房還是緊閉著門，沒有絲毫進出的跡象。她明知道學
姐沒有跟房東續約，可是她還是期盼學姐的出現。
就這麼癡癡的等著，等著她回來。
「欸泡麵頭。」紅燈前，莫丞翰揚聲問，「妳不是故意選靠近學姐之前住的地方打工
吧？」
被戳破心事的裴又欣惱羞成怒，大聲，「才沒有！是上次坐哥的車剛好路過而已。」
自欺欺人。莫丞翰戴好安全帽，再次催油門揚長而去。樂器行與裴家車程大概十五分
鐘，都是圍繞在Ｔ大附近的商圈地帶。
放裴又欣到門口時，其實莫丞翰一度想開口問她，需不需要陪她？裴又欣稍作整理，
安全帽塞還給他，搶在莫承翰前開口，「我結束再打給你，拜拜。」
莫丞翰愕然，見裴又欣無懼地轉身走進樂器行，他才回過神，五味雜陳地笑了。
如果裴又欣要他陪她，莫丞翰一定會答應，但是裴又欣沒有，甚至沒有任何猶豫獨自
面對人生第一次的工作。
他應該要感到開心的，可是他卻有些心疼。
學姐的離開似乎給了她很大的打擊，使她逼自己成長，莫丞翰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
努力，但他選擇支持。
只希望裴又欣別太逞強了。
重新戴上安全帽，莫丞翰往裡頭看了眼，告訴自己要放寬心後，跨上機車駛離樂器行
，路過學姐的住處時分心一看，不禁一愣。
套房的門開了？
後面的喇叭聲催促他，他只好催油門向前，卻是滿肚疑問。
「應該是我記錯學姐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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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會更到22，12點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