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東方)適可而止(R-18)

作者: liouji (Nowhere)   2018-05-20 15:05:04
前方有好孩子不宜的內容
記得要←離開噢
(最近貼這段警語的頻率怎麼好像有點高)

適可而止
有其它動靜混進了紙頁翻動與筆尖劃過書面的聲音裡。案前的白鷺在門軸發出的微響中抬
起頭,輕輕推開書房對開門的是隻夜行生物。
已經是貘出沒的時間了嗎。但總歸只是在心裡極其短暫地閃過這個念頭,片翼的賢者並沒
有進一步仰首從牆上的掛鐘汲取確切的時間,而是低頭伏案,在手邊的報告書上落了款,
歸到處理完畢依序疊好的書類堆間。
又有動靜混進了紙頁翻動的聲音裡。鷺聽見門軸旋轉,厚實的木門重新嵌進門框裡頭的聲
響,門掩上的過程中則有些動靜又比那聲響更沉,夜色忽爾就無聲無息淹到了案上,白紙
黑字的紙面落進了薄暗的影底,影子是貘的形狀。
鷺不以為意,又翻過一頁。直到夜色化作一定的重量,不客氣地傾身欺近鷺那張氣派的書
桌桌緣,鷺才察覺方才沉沉的動靜是貘的嘆息。鷺的紅瞳短暫地從鏡片後頭溜出來,覷了
貘一眼,又因低頭伏回鏡面的反光裡。
「差不多是好孩子該上床的時間囉。」
索性一屁股坐到鷺手邊空出一隅的桌面上,愜意地晃著尾巴,貘說。鷺偶爾策動手裡的鋼
筆筆尖,過了好一會兒才給出回答。
「這裡沒有好孩子啊。」
「倒是有個工作狂,是吧。」
白鷺略略側首,餘光將貘唇角的淺笑收在了眼底。夜色就從那個地方開始擴大,貘的手朝
她伸來時在鷺白淨的臉龐上落下了影,輕盈地摘走了賢者在伏案處理公務時總習慣戴著的
那副眼鏡。留紺色傾覆下來,鷺終於想起,夜確實已經很晚了。
切削得銳利洗鍊,又刻意保留了厚實感的賽璐璐眼鏡有著白鷺的餘溫,漆黑光亮的色澤像
永夜的縮影。貘從不真正在這間書房裡造次,就只是以細瘦的手拈走質地厚重威嚴的鏡框
,安靜地將那稜角分明的鏡腳湊到鼻前。仔細打磨過的眼鏡散發著賽璐璐獨有的溫潤松香
。還有一些隱微的,鷺的氣味。
貘伏下留紺色的眼睛,覷見白鷺挺拔的背脊陷進了椅背間。那些修長漂亮的指頭默默套上
鋼筆的筆蓋,和書桌一樣氣派的皮椅從桌畔悄悄滑開。等最後一點晶瑩的白羽也消失在門
外,貘那雙細瘦的手才終於小心、滿足地將眼鏡的鏡腳折好,擱回寬闊的桌面上。
水珠自新雪似的髮尖墜落,滑過鼻樑時,鷺想起那雙手摘走眼鏡的觸感。不知道是不是一
日下來,讀著滿桌彷彿永無止盡的結案報告,在鼻樑上壓久了,用慣的眼鏡從臉上被摘走
的時候有股奇異的剝離感。貘拈走的其實理應只是一副賽璐璐眼鏡,非常微不足道的重量

鷺扭上龍頭。水聲停了,套上浴袍前鷺不忘稍微振一振片翼,甩去白羽上的水滴。振翼時
的感觸和水滴落地的微響都很輕盈。
坐到鏡前,鷺仔細收乾白髮上的水氣,淡泊的紅瞳深埋在瀏海與毛巾下方,索性閉上了,
幽暗籠罩在略帶潤澤的熱氣和淺香裡。貘的輪廓總在這種時刻從夜的幽暗中了無聲息地浮
現,那雙摘掉了她的眼鏡的手覆到手背上,有意識地將她的手輕柔地撥開,取走了毛巾的
支配權。
貘從不真正在自己的書房裡造次。這點鷺是知道的。但書房以外的地方呢?鷺就不知道了

除了纖瘦的手,還有一些其他的重量靠到頂上來。幽暗裡也自有輪廓顯現,鷺想那是貘的
腦袋瓜湊了上來,毛巾一路滑到髮尾和頸後,她聽到貘不再收斂的聲息,掠過髮間,深深
的一次呼吸。
柔軟的毛巾和指頭離開髮梢,沿著單薄細緻的頸線和肩線往下,攀上肩胛和片翼交界的羽
根,骨節最錯綜糾結的地方。白鷺無意識地蹙起眉,但貘安穩停在左肩上的手,擦過髮梢
與領後的鼻尖安撫了她。白淨的片翼服從地順著那隻手的走勢伸展開來,讓貘將細羽上頭
沾到的些微水氣徹底收乾。
──現在她夠乾,也夠淨了。
晶瑩的白羽似乎蹭過了誰的鼻尖。極其瑣屑的動靜從羽後沿著脊背,又慢慢迤邐到髮間。
夢的支配者的手如今支配著鷺的肩,鷺感覺那些靈巧的指頭游走過肩頭,從領後悠悠蕩向
襟前。
嬌小的貘彎著身,捱在鷺腦後,柔軟的鼻尖謹慎地穿梭在白髮間,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
。鷺聽見貘慎重地、仔細地、輕聲地說:
「……探女。」
鷺疊起片翼,看見鏡裡的自己慵懶地睜開眼睛。支配的手無畏鷺的高傲,已徹底圈滿了纖
細的肩,造次的貘的鼻尖埋在鷺那頭白髮裡。
「到床上去。」鷺說。
這回換肩上那雙手聽話地鬆開。只留一盞枕側微弱的夜燈,將臥房內其他所有光源熄滅,
床畔的鷺收回伸往開關的手時,貘果然又從夜色裡無聲無息溜出來。削瘦的臂彎從身後摟
住她,吐息在晶瑩的白羽間起伏,沉默裡鷺聽到衣料緩慢摩娑的輕響,來自腰間被貘慢條
斯理鬆開的浴袍衣帶。
這種時候她們一向是沉默的,連平時饒舌的貘也很安靜。然而安靜並不等於沒有聲音,不
如說,安靜裡聽見的更細,更多:一連串布料或肌膚擦過床單的動靜,衣物落地的低斂乾
響,或每一次興奮敏感的弓身,髮絲或白羽搔娑震慄的細微顫音;有些聲音則在乾燥裡更
顯得潮濕,帶著水氣,好比吻,好比一切薄汗間親暱的肌膚及曲線,好比據有、充盈和進
出,好比精巧的挺探,廝磨,縱情的翻湧,以至她們斷續不成言語的聲息,與呼吸。
敞開與迎接每每帶來歡愉,還有恍惚的高熱。而在那樣恍惚的高熱裡,白鷺其實不時會想
。到底是哪來教養這麼好的一隻貘呢?吃相優雅徹底得連她也不由得佩服。
一切都在安靜裡發生。在安靜裡高漲、激切起來,又在安靜裡緩緩低斂下去。淋漓間感覺
耽溺的糾纏逐漸平復,最後的動靜總在一些零星的吻和愛撫後,貘的手重新攀上她光裸的
脊背,溫柔地穿梭在不復秩序的白羽間,指尖一點一點將片翼理齊時所發出的聲響。
鷺漸漸地會在那樣的時刻裡落入微睡。瞼因疲倦而將落未落的時候,不意貘說話了。
「我知道妳很忙,近來尤其忙。但就算熱中工作呢,也得有個限度。」
瞼總歸還是不可抗拒地落下了。鷺再度睜眼時,倒映在淡泊剔透的紅瞳眼底的是看慣的街
景,月都的大街上空無一人,靴底踱過石砌大道叩出的脆響在永恆的靜止中規律地迴盪。
不久前她猶曾走在這樣永恆的靜止中,當時的靜止顯得要再寒冷,再險峻一些。然而鷺如
今置身的都城裡只有徹底的靜止,正像夜晚過去以後,被永遠遺忘在夢境裡,再也不會被
拾回的,某些純粹的殘留。
鷺這才想起她有段時間不曾作夢了。
白淨的羽翼展開的聲響在靜止中清晰可聞。其實鷺不需要翅膀也能飛翔,張開片翼飛行的
樣子連她自己都覺得滑稽,但她感覺畸零的片翼對她而言也是某些純粹的殘留,戒不掉的
習慣。她同時想起每次貘的手愛惜地溜過嶙峋的骨節和豐潤的白羽,在那隻手的帶領下完
整伸展片翼的觸感。
也難怪。畢竟是吃相那麼優雅徹底的一隻貘,連一點惡夢的渣滓都不會留下。
鷺振翼起飛,樣子依然驚鴻般輕巧靈敏。永夜恆亮的星空下,眼底的都城陷落在徹底的沉
默與常闇中。沉眠在金燦輝煌的永遠之都後頭,屬於荒廢的夢都的永恆。
夢都的沉眠始自她,她的沉眠則始自貘。
降落瞬間,靴底輕輕踏上屋瓦,碰出一聲清響。鷺看見那條長長尾巴上的穗尖自得地一晃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坐在都城制高點這片屋頂上的貘頭也不回,悠哉地翹著腳,手拄著頷
,肘拄著擱在腿上的書,說:
「真棒的景色,是吧。」
鷺知道這座荒廢的夢都將去向何方。迎著清涼的空氣,白淨的羽翼以優雅的幅度又振了一
振,這才仔細在背後收疊整齊。跟著伸出手拂平裙襬,鷺在貘身旁坐下,稍微碰著肘彎時
和貘先前捱在她腦後時同樣謹慎而小心。貘聽見鷺慎重地、仔細地、輕聲地說:
「……朵蕾米。」
「嗯?」
「謝謝。」
貘什麼也沒回答,只是以鼻輕哼,聽上去像笑。鷺決定不深究。她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並
肩坐著,俯瞰永眠的夢都,誰都沒有再說話,任靜謐一點一滴逐漸盈滿今夜。
自己非常、非常久違地作了個好夢。至此,鷺終於有了實感。
(Fin.)
大概像是紺珠傳AFTER一般的東西(?)
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病了
但是人病還可以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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