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ALANKAI (Alan)
2015-04-13 19:31:42※ 引述《snyk (ScromU)》之銘言：
: 國中小都會有那種隨便就能考90 100分的人
: 家裡不是很嚴 每天蹲補習班
: 就是那種天才 整天打球也能考高分
: 但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 小魯的國小國中第一名都沒有拿到知名IP
: 反倒是有個第二名拿到了112
: 有些前三名最後也進了學店
: 有沒有這些第一名或前三名現在在哪裡的八卦？
小弟我生在南部一個鄉下小地方，小到人口數不及一個大學學生數。
國小時班上的前幾名是導師的愛將，導師最後收一個為乾女兒。
反正那是一個以家長背景以及父母口袋深否，作為學生好壞的依據。
想當然爾，小弟小時後又黑又矮又醜，自然跟那些"好學生"無法劃分一起，
儘管是努力念書，但依舊時常被導師酸言苦語，外加前述愛將的排擠，自此國
小生國對我簡直是地獄，因此我到後來根本就是自我放棄，時常爐主。
(好吧，扯遠了)
直到國小第一次寫作文，題目是"我的志願"。我才寫著:
" 以後要當老師，因為老師真正好，!@#$%^&*()
當老師真正好，可以沒收小朋友的玩具和漫畫書，那就可以不必買了
當老師真好，可以叫小朋友買自修，買鋼筆，商人會送束西，…‥。
總之我要當老師。"
這篇寫實的作品得到"丁"的分數，並被藤條伺候，外加星期六下午留校
重寫。
(真的不意外，依我導師那種大小眼的個性，感覺我當老師根本是在羞辱他)
那年全班二十八個，我第二十七名。那個無聊悲慘的週末下午，我獨自在
教室裏思索，志願從醫生、老師、校長、警察、作家……，一直改變，而不
知如何下筆。
最後導師受不了，從桌子一疊的作文本，抽出了愛將+第一名的作文來參考。
他寫著，將來要當個牙醫師，因為他們是牙醫世家，
還舉乳牙幹細胞等先進醫療科技做例子，老師給他："優"。
第二名的女孩，寫以後長大要當舞蹈家，如孔雀般翩翩起舞。老師也給她："優"。
基本上，受導師疼愛的那些人，不外乎是拿"優"或是"甲"的分數。
好奇的我，趁導師出去時，偷偷找了第二十八名的胖胖，(到了五年級，還不會九
九乘法！)他寫著:
"我要當大老板，賺大錢、做大生意、住大房子．開大車子、有大桌子、大椅子
、有大老婆，……。
他寫了好多的"大"，老師給他大"丙"。
在生命的視窗裏，飄下十來片的葉子。
小胖當真成了大老板，先是在台三線，竹山至大埔段，做檳榔的大盤生意，後來買
了好幾甲林地。
最近，他遇到我，對我說，他也覺得檳榔對水土保持不好，他的林地想種樟樹，想搞
有機農場，他在圖書館找了農場經營的書與生物防治的資料。他住大房子，開BMW7系，
有張比床道大的書桌……(大得有點俗)，唯一就老婆比他小5,6歲。
第一名的那個同學，當年是家長會長的兒子，什麼永遠都比我這種魯蛇來的快，我
永遠看不到他的車尾燈，甚至連月考答案都可以顛倒是非，反正導師就是信他就是了。
當年進了隔壁城裡的私立中學的數理資優班，可說是轟動導師跟其他人。雖然當年我
也是念那所中學，不過我只在普通班(導師覺得正常)。
不幸，他國中就不知道怎麼了，三年後的基測反被小第我將了一軍，自此他開始討厭小
弟我，三年後大學指考再次被小弟慘電，自此我就不曾見過他，甚至遇見我會躲。
第二名的美人魚，是去跳舞了，不過不是舞蹈家，是舞女。她讀家專音樂科時。
同學告訴我，她在台北的一家舞廳
上班，之前咪挺完，閒情之下我找到了那家舞廳，點了她的檯，她的花名叫小倩。
儘管是為20來歲的舞女，再濃的妝也難以掩飾年歲的痕跡，歲月終是無情。坐了三
個小時的檯，只和她跳了一曲華爾滋。以彌補國小六年不曾牽過她的手跳土風舞的遺憾。
三個鐘頭燈紅酒綠過去，一直到付錢離去，我始終不敢讓她知道這個客人是十年前在學校
的午餐送過她一條蚯蚓+毛毛蟲，使她花容失色的壞男孩。
那晚離開舞廳回飯店時，有種如水晶破裂般的失落。
而第二十七名的我，雖然沒成為一名老師，但目前的生活算是幸福與平凡。
最後，我堅持不改我那篇作文，
老師給我的評語是:"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分數由"丁"改為"丙"。
每個人都有宿命與理想的抗衡。我不懂宿命，但至少我執著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