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teddygoodgoo (默)》之銘言:
: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 一句話 一輩子 一生情 一杯酒
: 朋友好重要唷,可4肥宅都沒有朋友
: 或者有,但4肥宅沒有意識到
: 那麼要如何才能認定誰4朋友呢?
: 是插過肛門嗎? 還4說過話呢?
: 有沒有 如何認證朋友 的八卦?
敵人與朋友 李敖
——不是敵人就是朋友,該是錯了;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才是對的。敵人要從寬認定
;朋友要從嚴錄取。
重正義甚於朋友
我一生中站在正義立場上講話,卻一直缺乏朋友的立場,也許我一直重正義甚於朋友
,因此人多敬而遠之,怯於跟李敖做朋友。雖然如此,我卻了無遺憾,沒朋友就沒朋友,
朋友少就朋友少,我還是天行有常,說我要說的,不管人拿我當不當朋友。(《遲來的朋
友,不算朋友》)
他們嚇跑了
我正面沒敵人,背面倒有開槍的朋友;我正面沒朋友,他們給嚇跑了。(《李語錄》
)
孤獨
我回想到我十三年前的朋友們,大家都已「東飛伯勞西飛燕」,過去跟我一塊放言高
論的人,如今只剩下我繼續走著這條路。我很孤獨。
孤獨儘管孤獨,我並沒失掉勇氣與口味,我是一個很少休息的妖怪,半夜三更,活得
比誰都起勁。我感到十三年前的朋友們,他們活得好像趕不上我起勁,「他們都不知道活
到哪兒去了?」我常常這樣想。(《又是情書》)
同志
不要輕信同志。一為同路人,便是陌路人。——同志是最容易翻臉的。(《李語錄》
)
只能選一類做朋友
我憂患餘生,愈來愈覺得:我在對立的兩類人中,只能選一類做朋友,左右逢源,是
一種道德上的軟弱,基於這種認識,我自己絕不做偽君子、爛好人、中立主義者。
如果我不能訓練朋友如何做朋友,我願訓練敵人如何做敵人。巨人總是很寂寞的,因
為他連個入流的敵人都碰不到。現在我比較瞭解為什麼堂吉訶德要同風車作戰了,——因
為配稱為他的敵人的朋友太少了!(《做光明磊落的朋友-做光明磊落的敵人》)
製造與解決
有的人製造問題的本領,遠比他解決的多。這種人最好做敵人,別來做朋友。(《李
語錄》)
對朋友的看法
我對朋友的看法,也因我的進步而有點改變。當你不斷進步的時候,你的朋友若不再
進步,就會發生距離。真正的友誼一定要靠人格和公益結合,全憑舊情和私利,是對生命
的一種浪費。我因為多年從事思想活動,很惹官方注意,為了不牽累朋友,我也有意的疏
遠他們。我認為,一個人需要朋友的真正原因,恐怕還是耐不住寂寞。耐得住寂寞的人,
尤其以寂寞做為自己這一行職業條件的人,在這現實的時代裡,一定得承認朋友的沒落。
朋友是歷史的遺蹟,自己的朋友是自己歷史的遺蹟。時代變了,古典的交友方式,必須改
正;人生苦短,酒食徵逐或把臂言歡的交友方式,必須捨棄。這些都是我不大交朋友的原
因。朋友是一種生命的浪費,或說得不償失,我愈來愈強烈感到這一點。這也並非說我拒
絕了所有朋友,朋友中能與我共同為理想奮鬥的,我還是另當別論的。(《上山上山愛》
)
不必解釋
有時解釋是不必要的。——敵人不信你的解釋,朋友無須你的解釋。(《李語錄》)
大夫無私交
時代變了,朋友的定義好像也不同了。對某些行業的人說來,朋友是奢侈品。
古人說「大夫無私交」,只講公益的人,幾乎不需要私人的友誼,至少不需要較親近
的私人友誼。可以進你家門的朋友,一定會知道太多沒有必要知道的,而會在有意無意之
間,把你出賣。敵人永遠不會出賣你,因為他知道你太少。所以敵人有一個長處——他不
會使你傷心。
有人認為保持距離是不夠朋友的一種徵象,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是不夠味兒的,因而主
張親近。我認為:很多因親近而發生的流弊都會一一發生,從大的觀點、長遠的觀點看,
是得不償失的。(《朋友的沒落》)
絕交一得
需要向他做太多解釋的朋友,還是絕交了的好。(《李語錄》)
富易交
老話說「富易交」,其實這不是勢利眼,而是同一層次的人容易做朋友。當你水準愈
高的時候,你的朋友的水準若老是很低,就會發生距離。
基於人格和公益,無須彼此是朋友仍可成事而對國家人類有益,且在一個過於重視人
情的社會,朋友反倒是種累贅和阻力,對某些行業的人說來,水準若不夠,倒不如寧缺毋
濫。(《朋友的沒落》)
交友以自大其身
清朝的學者說「交友以自大其身」,但「自大其身」的方法很多,朋友反倒是最不實
際的一種。
時代往往把維繫朋友情味的條件摧毀,這是必須承認的現實。
皇帝好像從來不交朋友,至少跟朋友保持很大的距離。大概皇帝最知道朋友對他的超
然地位有妨礙。(《朋友的沒落》)
真理與友情
我一生中,因為我的質直與坦白,得罪的朋友頗有幾位,我都顧不得了。我愛護朋友
,但我更愛護真理。當朋友背離真理的時候,我會修理他,無奈下筆時分,未免眼中含淚
。諸葛亮斬馬謖,是眼中含淚的,諸葛亮的偉大不在公事公辦,他的偉大,在可以徇私卻
不肯徇私,他當時要徇私,大家也沒話說,但他不肯,所以有揮淚之斬。諸葛亮的揮淚之
斬,表現出來的,是公私既分明又兼顧,也就是真理友情既分明又兼顧。這種作風,我最
欣賞。(《雁行折翼》)
最悲哀的人
世界上最悲哀的人,將是不認朋友、只有敵人的人,他們的生機已經自瀆淨盡,他們
的敵人,不但在外面,也在他們的心裡。(《文警論及附件》)
樹敵與擇友
從謔畫的角度看,我這種四處樹敵的作風,豈不也正是檢驗「朋友」、驗明「朋友」
的好法子?如果「朋友」是這樣偽善、膽怯、騎牆、閃躲,這種朋友,也真可有可無了,
他們不敢和我做朋友,說破了,我又何所惜呢?
我常笑我自己說,別人整天做公共關係討好人,我卻整天破壞公共關係批評人,我的
敵人不是一個個出現,而是一窩窩出現,我幾乎每半個月就要多出一窩敵人,我真「闊」
得很呢!
我為什麼這樣與人為敵?因為我爭是非、不講俗情、不肯做鄉愿。我的敵人十九都是
小人,如果我的朋友不勇於做君子(戰鬥性的君子),不敢和我做朋友,我覺得我該就此
人我兩棄,也不錯啊!
王爾德說世人都疏遠了我,而仍在我身邊的人,就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年紀愈大,愈
覺得他這種嚴格的擇友標準其實還不夠。我覺得該改為:我疏遠了他們,他們仍挺身為真
理而公然站在我身邊的人,就是我真正的朋友。
我希望在這種懸格甚高的標準下,去自勉勉人。(《樹敵與擇友》)
製造敵人
朋友會要我送書,敵人卻買我的書,所以我拚命掐死朋友、製造敵人。(《李語錄》
)
正義與友情
如今我年紀愈大,愈相信「真是真非,信手行去」,不藏頭縮尾的正確,我真的愈來
愈這樣做了。雖然我明知這樣做,所謂朋友,會傷亡泰半,可是我不能不選擇。正義畢竟
比朋友重要,一旦人看破塵網,真正信仰正義是他的上帝的時候,看到朋友一個個失色而
去,又算得了什麼呢?(《將相怎樣才能和》)
愛可縮小
對偽善者的一個勸告:「愛眼前人就好啦,不必愛全人類啦!」(《李語錄》)
遠小人
遠小人是跟小人保持距離,小人是不知道距離的,於是只好由你來調整距離。我的方
法是不讓小人接近你的生活,一判定他是小人,一判定他已到了「邊緣點」,已無可救藥
,就不要再見他。(《地下哲學家的札記》)
舊式的朋友
我喜歡交夠朋友的朋友,這些朋友,都是舊式的。我對工業社會裡的朋友之道一概不
欣賞,我覺得那種友情現實、速成、而易消,因此我的朋友不多,我很挑剔。但成為我的
朋友的,我就忠心耿耿,他們對我,也是一樣。(《李敖自傳》)
相處的藝術
「多情而不牽戀」,此情聖之風也;
「友情而又淡然」,此君子之交也。
二者實行起來,都是「有若無」、「實若虛」,都是極難實行並且極難見諒的。分寸
之間,說得好,是藝術;說得不好,就是「工於心計」了。「工於心計」的人,常常不被
見諒,殊不知「工於心計」的人,在某些方面,卻真正是最能懂得相處藝術的人。真正「
工於心計」的高手,絕不把美麗的事情攪得很狼狽,乃至攪到一個尷尬、悔恨的結局。對
我來說,我無寧是喜歡「工於心計」的人,只要「工於心計」對人沒害處,恰到分際,一
個人為什麼要做蠢事收場?我看了太多做蠢事收場的人,尤其是他們幹下的那些「心存忠
厚(動機不算壞),反倒害了人」的笨事。《莊子》中的渾沌之死,就是最早的一個例。
我個人方面,有時候,我故意不跟別人混熟,對朋友御之以英國式的禮貌和冷淡,以保持
距離和永恆。(《給Y的四十七封信》)
拜碼頭
我在跟這個島上的朋友的交往中,一直擺下高姿勢,好像要人「拜碼頭」似的,其實
這不是傲慢、也不是大架子,而是成全別人的「趨士」(禮賢下士),訓練朋友對「士貴
耳!」的領悟,使他們知道「士」的重要。我的行為,有一點黃石公對張良的測驗性質。
孺子可教的朋友、有妙根慧諦的朋友,當然會瞭解我為什麼要大模大樣,要人「拜碼頭」
,老是擺高姿勢。(《李敖札記》)
朋友的最大意義
你也許會怪我彆扭、矯情。其實這是愛惜生命之道、充分發揮打擊力之道、亂世中不
失掉自我之道、也是「看破紅塵」仍要獨力救世之道。此中真意,也許要多年以後,才能
為一般人瞭解。
回想這二十年來,我做了一些功德,但是所付「代價」之大——不論是心理的(包括
名譽被毀等等)、生理的(包括被刑求等等)、自由的、時間的、金錢的等等,……已足
以痛加檢討,檢討之下,雖然「並不因此對人類絕望」,但是對「碰」、對「尋找」那些
「與我們共心通靈的人」,卻覺得不宜再花太多的生命了。珍惜餘生,反求諸己,做千秋
大業,才是來日無多的智者該做的事。因此我才決定:成品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共同
創造出成品,才是朋友的最大意義,其他一切,在此時此地,實在沒有什麼意義了。(《
亂世中的一個感想》)
保身之道
我有一個壞習慣,就是一不交生朋友;二不回信。這兩點,是我的「保身之道」。所
謂「保身」,意義有二:一是保養自己的身體,不浪費時間去交際,要花時間去謀生,賺
錢買書,專心寫作;一是保重自己的人身,不要失掉自由。這年頭兒,交朋友簡直是累贅
,大家心照不宣,老死不相往來最好,多交一個朋友,多寫一封信,就可能多給「羅織學
」專家增加一條曲解的證據,這又何苦來?所以我總是跟人們「息交以絕游」。生朋友,
不交;來信,不回。不瞭解我處境的人自然說我「傲慢」,實在是免得替他們找麻煩。在
亂世中,結識李敖實在對他們毫無好處。他們若崇拜我,大可在家中立個牌位,上書「大
成至聖先師李敖之位」,不必寫信來;他們若恨我,也可刻個木頭人,上書「王八蛋李敖
」大名,頭上插幾顆大頭針,埋在茅房門口,也不必寫信來。總之,這年頭兒,大家少認
識少來往為妙。別人少認識我,少個危險的機會;我少認識別人,也少個被出賣的機會。
大家關著門過,最好。(《寫在居浩然<義和團思想和文化沙文主義>的後面》
人緣
人緣太好,會對真理構成妨礙。(《李語錄》)
息交絕友
這也是我亂世避禍的一道。我只是單純的單槍匹馬的寫文章,而不肯廣事交遊,與人
扯不清或有實際來往。我的本領,只是寫文章而已,除此而外,大有「不通物情」之勢。
世道如此險惡,人心如此叵測,我看除了讓一般人只從文章上瞭解我外,實在沒有進一步
交往的必要。我曾被所謂朋友出賣過,對人性的脆弱與限度,我以三十之年,小有瞭解。
尤其身處孤島,「時值非常」,大家都那麼個德行,又有什麼好交往的?我的朋友已經太
多,多得帶給我數不盡的麻煩,我已經受夠了。我決心放棄我過去的東方式的交友方式,
而代之以西方式的friendship,多一點冷淡和理智,多一點自我的不被隨意侵犯的私生活
,應該於人於己都更好。並且以我實際的經驗,從收穫和進步做著眼點,朋友的切磋之益
,通常趕不上獨自研究思考的成績。所以花半天的時間去交朋友,更遠不如花半天的時間
閉門著書了!(《避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