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中正紀念堂與去威權化的一點個人看法》
( http://blog.xuite.net/dionysus1101/wretch/489036266 )
近來，文化部長鄭麗君提出中正紀念堂禁止販售前總統蔣中正相關文創商品與禁止播放蔣
公紀念歌，甚至提出中正紀念堂每年二二八紀念日閉館，而部份民進黨立委也提出將《國
立中正紀念堂管理處組織法》中的挪抬 先總統蔣公用詞一律改掉卸任總統並將中正紀念
堂改為卸任總統紀念館，而台北市長柯文哲也提出拆除中正紀念堂外牆改為開放空間。
諸多以去威權化為名義的政策提案，是否真的在推動去威權化或者尚有其他的其實也具有
保守反動隱藏意義的真正目的，以及是否其實還有其他必須考量並不那麼邪惡的島內外因
素必須一併考量，是值得在推動後冷戰後威權時代的轉型正義時一項項細細思索的。
個人倒是認為，首先要評價的是蔣中正前總統任內的功過，才能決定後續的去威權化與轉
型正義議題的真正合理而有意義的走向。
在東亞冷戰與國共內戰兵敗渡台的國府台灣時期，韓戰於一九五○年六月二十五日韓戰爆
發後，美國總統杜魯門旋於六月二十七日宣布「台灣地位未定」並派遣第七艦隊協防台灣
，國府隨後不久便於同年七月間發動改造運動，全面整合島內自清代與日殖時期以來的各
股既有地方勢力與自大陸遷台的軍政高層與龐大軍隊和移民，建構了跨族群跨階級並廣泛
接觸農工青年等社會各階層的右派威權統合政黨黨國體制，透過開放省議員以降的地方選
舉開放日殖時期便被排除於政治體系以外的本省籍地方仕紳與新興商業與中產階級參與政
治分享政權，而官派的省主席與北高市長也多為本省籍，因而，在反共防左情勢最緊張的
一九五○年代以後，改造運動後的中國國民黨便大體如與美國合作的南韓、日本與中南美
洲西方陣營國家，在威權統合政黨黨國體制內還算合理地在各族群各股勢力間分享政經利
益並推動土地改革和隨著做為美國產業加工出口區啟動的現代化經濟成長推動勞工保險等
社會安全制度，因而，儘管在冷戰時期存在著白色恐怖的反共政治整肅事件，但蔣中正前
總統任內包括保障台灣不受北京政權直接統治與逐步推動無嚴重省籍差異的政治經濟改革
等政績，也同樣是不容抹滅的貢獻。故而，一方面，就史實而論，除了冷戰時期連美國都
出現麥卡錫主義反共獵巫行動的白色恐怖時期鹿窟山事件等政治案件之外，蔣中正前總統
任內對外與對內並非全無貢獻，二方面，就島內族群問題而言，蔣中正前總統與其子蔣經
國前總統所建構的改造運動後中國國民黨黨國體制大體上是對日殖時期被排除於政治權力
與經濟產業資源分配決策權之外的本省籍地方社會經濟菁英仕紳開放與分享政治權力與經
濟資源的，而改造運動後國民黨在台重建基層組織過程中廣泛納入清代至日殖時期本省籍
地方社會經濟菁英仕紳乃至於國府遷台美援下經濟建設過程中新興中產階級勢力，也就意
味著透過否定與噤聲蔣中正前總統時代的一切並將之由禁止「中正」紀念堂播放蔣公紀念
歌與販售蔣中正前總統紀念商品，也形同同時否定與污名化透過改造運動後的中國國民黨
黨國體制與省級和縣級地方選舉參與政權來分享政治權力與經濟資源的清代至日殖時期的
本省籍地方社會經濟菁英仕紳以及國府遷台後美援經濟建設下新興的中產階級勢力，遑論
在蔣中正前總統大致上功大於過的史實下無端觸動向來敏感的省籍神經而可能被視為為了
政治目的操作省籍情結和社會對立了，三方面，一如抗戰時期國府軍統局與美國海軍部情
報署合作建構的情報合作機構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中美所），冷戰時期國府在《中美共
同防禦條約》下參與美國的東亞冷戰陣線，並一如美國的中南美洲學校建立了政戰學校遠
朋班，可以說，台灣的白色恐怖大致上與南韓與中南美洲各國同一時期的冷戰反共政治案
件處於同一反共防左歷史情境，因而，過度地以不論美蘇陣營均有不少荒謬事件的冷戰時
期台灣一地發生的白色恐怖事件來不斷指控就史實論整體而言並不是那麼邪惡的蔣中正前
總統與國民黨，恐怕不僅可能引發社會對全面清算鬥爭的恐懼對立而不利於在穩定的島內
政治經濟環境下，而甚至可能對於隨著國府兵敗遷台展開的全面與美合作的高度美式文化
影響的戰後台灣社會經濟乃至於外交國防體系產生嚴重的衝擊與政治經濟動盪不安脫序之
感。
因而，既然從史實論，白色恐怖基本上是冷戰時期莫可奈何的荒謬，而二二八事件真正的
責任在於陳儀為掩飾貪腐失政而向南京當局謊報基本上是資產階級民主運動夾雜少數趁勢
起義而力量薄弱的省工委與舊台共武裝起義為中共滲透暴動，而二二八事件更廣泛的責任
與起因則是國府在抗戰時期早已失去在華北東北各地的基層組織卻在戰後經濟破壞民生凋
弊下堅持不顧美蘇冷戰將起與雅爾達密約已實質劃分美蘇在中國與朝鮮半島勢力範圍的國
際現實發動內戰試圖由國民黨獨自統一中國所造成的經濟緊張，而在更長遠的成因，則是
在鴉片戰爭後中國長年積弱不振，而包括讓日本獲得工業化資本的甲午戰爭賠款在內的割
地賠款更使得中國缺乏現代化所需要的資本累積，長年的包括日本在內的透過軍閥代理人
在內的內憂外患，更使得中國除了戰間期黃金十年的東南沿海蔣中正中央軍政勢力控制地
區的工業經濟建設之外基本上缺乏包括教育與官僚養成在內的社會經濟乃至於政治體制現
代化所需要的喘息空間與經濟社會資本累積時間，政學系軍人陳儀與其軍政部屬的貪腐與
前現代執政能力，其成因大致上也是中國自清末以降積弱不振與在東風與西風之間不斷彷
徨躊躇的面對帝國主義西力東漸改革無力又受到新興東瀛近鄰日本在日俄戰爭勝利後全面
走向帝國主義並於經濟大恐慌後轉向更極端的武士道精神復辟的軍國主義的全面侵略所致
，此一國府遺傳了清末殘餘前現代性格的二二八事件遠因，從蔣中正曾手諭命令攻入中共
山東解放區的陳誠部隊承認中共土改後的土地所有權分配卻依然被隨陳誠部隊返回山東的
「地主還鄉團」推翻並自組民兵將從中共土改分配到土地的農民埋入田裡剩頭頸露出後以
犂耕殺的以中共土改政策「耕者有其田」的殘忍手法虐殺可見一斑，而從抗戰後第二次國
共內戰期間國府為了鎮壓各地的親中共或者反內戰要糧食的社會抗爭與學生運動手段之殘
忍而甚至下令在首都南京開槍鎮壓抗議學生，二二八事件似乎是這一系列的第二次國共內
戰期間國府鎮壓政治事件之一，而不是在新光復的台灣島所發生的特殊事件。
因而，考察史實與台灣社會長期脈絡，蔣中正前總統大致上仍算是功大於過，應該除去神
格化威權化的挪抬 先總統蔣公敬諱名號而改為蔣中正前總統，亦即，基於史實，固然不
必再如威權時代神格化蔣中正，但卻也不必也不應轉而將之污名化打為牛鬼蛇神禁止以文
創商品供人紀念。
當然，做為有貢獻的前總統之一，是否真的有必要如古代左昭右穆王室宗廟般為蔣中正前
總統興建大型紀念建築群，是值得討論的。然而，蓋都蓋了，拆除恐怕反而容易治絲益棼
地無端引發對立，維持其存在或許正好讓人代代省思那個各族群各階級台灣人民共同走過
的冷戰時期威權時代的一切，包括對的與錯的。個人倒是認為，既然中式庭園包括板橋林
家花園與上海豫園都是有圍牆的，空間解嚴倒是不一定要完全拆除圍牆，不過，既然紀念
的是中華民國的前總統蔣中正而不只是中國國民黨的前總統蔣中正，倒是可以考慮維修時
圍牆仿中國傳統林園使用紅色與黃色，或者乾脆依西方庭園形制改採沒有靛藍屋瓦的西式
拱門式加樹籬式圍牆，至於紀念商品，既然維持為中正紀念堂，也就不必刻意在中正紀念
堂裡大喊「中正不正、總裁獨裁」，讓這些蔣中正前總統紀念商品依市場法則即可，而老
播放蔣公紀念歌固然過於八股，但何妨就有那麼些懷舊風地保留蔣公紀念歌在輪播歌單裡
，然後加上一些抗戰歌曲乃至於台灣民歌時代的民歌等歌曲加入輪播。當然，相關法規裡
的用詞也就不必為了不再維持具有威權避諱性質的挪抬 先總統蔣公而改為佛地魔般不能
說出口禁止說出想到的卸任總統，直接改為去威權化的前總統蔣中正即可，畢竟，他本人
是比較喜歡自署名為蔣中正而非蔣介石的；當然，既然二二八事件真正的責任在於陳儀，
每年二二八紀念日閉館也就大可不必了，倒是應該謹慎維持抗議者與參觀者各自的權利與
安全。至於在常設展內容上，除了蔣中正個人史料，也可以多加入他所經歷時代如抗戰時
期與冷戰時期和美援經濟建設時期的中國社會與台灣社會大歷史與常民歷史史料來使整個
展覽成為僅是以蔣中正為中心的更有教育意義的時代展而不再只是威權造神的個人展。
以上一點個人淺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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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述《CREA (生死因緣無了期)》之銘言：
: 中正紀念堂明閉館 轉型修法完成前每年228比照辦理
: 2017年02月27日18:36
: 明天（2月28日）就是「和平紀念日」，中正紀念堂爭議再起。文化部前天
: 宣布推動「轉型正義」措施，如中正紀念堂停止播放《蔣公紀念歌》、商店不再
: 販售蔣介石公仔等商品、半年內由轉型推動諮詢小組討論轉型並修法等。文化部
: 今再宣布，明天中正紀念堂閉館1天，轉型修法沒完成前，往後每年2月28日都這
: 樣辦。這是中正紀念堂首次在2月28日閉館。
: 文化部表示，以往中正紀念堂僅在農曆除夕、大年初一、國曆11月中旬的2
: 天機電保養日，以及台北市因天然災害宣布停班停課時休館，非因天災或維修而
: 休館，則是頭一遭。
: 文化部長鄭麗君表示，為尊重228紀念活動、避免社會對立，明天中正紀念
: 堂閉館1天；文化部將持續促進社會討論、提案修法，正式推動轉型，轉型修法
: 未完成前，往後每年2月28日都會循此模式辦理。
: 鄭麗君說，文化部可理解社會各界期待中正紀念堂轉型，也有不同意見，將
: 盡速舉辦相關討論，期盼社會各界理性對話；她並呼籲各界以同理心追思、紀念
: 所有受難者，共同正視歷史。（蔡永彬／台北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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