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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柯文哲一邊查弊一邊企業取經2015-01-13 12:30
只有醫病關係，沒有政商關係？
台灣政治人物跟企業界眉來眼去、暗度陳倉，早已不是新聞，如今來了個外科醫師出身的
台北市長柯文哲，甫上任便鎖定幾樁大案，揚言動刀。柯文哲會是企業界眼裡的「鬼見愁
」嗎？
紀淑芳
「在柯文哲的世界，一生只有長官和部下，沒有朋友！」這是柯文哲選後接受媒體採訪時
，對自己的人際關係所下的註解。選後講這話，自然不無半真實、半吹噓的成分。外界可
能沒想過，行醫三十年只有「醫病關係」的柯文哲，選前激戰時，一度頻問身邊的策士：
「為什麼企業界都沒有人出來挺我？」柯營還曾經用過一點「小心機」，才成功拓展了柯
文哲的「政商人脈」。
有亞斯伯格症的柯文哲，自稱認人的能力很差，他相當自豪只要一看到病歷，馬上知道這
人是誰；但走出白色巨塔當市長，只能跟對方索名片，而不是要病歷吧！選前幕僚曾與柯
文哲「核對」他究竟認識哪些企業界人士？柯文哲竟回答：「敏盛醫院的總裁楊敏盛算不
算？」（註：敏盛醫院曾看中柯的管理長才，一度想聘柯去當院長）他也提及自己滿欣賞
王永慶跟嚴長壽，但都僅止於對兩人管理長才的心儀而已。柯文哲稱自己沒朋友，還真不
是蓋的！
「讓企業知道，我是兩隻眼一張嘴巴」
當時，柯文哲支持度雖然領先，看好度卻遲遲未見同步提升，柯營評估，其中一部分原因
，在於企業界不認識「新品種」的柯文哲，抱持西瓜偎大邊的心態，認為挺連比較保險，
甚至將柯拒於門外。因此，選前最後一個月，柯營密集展開「摘西瓜」計畫，由幕僚透過
各自人脈，分頭牽線「找西瓜」。
當時，為了讓西瓜們願意被摘，或至少乖乖蹲在田裡，不表態挺連，柯營偶爾還會略施小
技，遣人先送一份民調給對方參考，或有意無意提到：「對手已經輸十幾趴了，柯文哲想
來拜訪，要不要見個面呢？」果不其然，這招「亮民調」對企業界西瓜黨果然十分奏效。
「那時大家都很焦慮，都不認識柯文哲，我只是讓他們知道，我是兩個眼睛，兩個鼻孔，
一個嘴巴，讓大家安心地不投入戰場而已」，柯文哲在選後說，他這招叫做「謠言『起』
於智者」，當時他不用大聲嚷嚷見過哪些人，但企業界自動會口耳相傳，巷仔內的馬上就
都知道了。
稱殷琪「年輕三十歲一定非常迷人」
據稱，大陸工程董事長殷琪便是讓柯文哲等待許久的企業老闆。殷琪因為公忙出國甚久，
一直約不成，沒想到柯文哲沒死心，隔了一段時間又追問幕僚：「殷琪出國是都不會回來
了嗎？」經柯文哲這麼直白提問，終於見著了殷琪。
柯文哲曾對外透露，他第一次和殷琪見面，曾討論牛頓第一運動定律、量子物理，他還稱
殷琪是個很有趣的人，就沒再多說；但柯文哲先前接受《新新聞》專訪時，天外飛來一筆
加碼「老實說」，當記者問他究竟跟殷琪談些什麼？只見他自顧自連說了三次：「我相信
她年輕三十歲一定非常迷人……。」感覺得出他對殷琪印象深刻。
不到兩個月時間，上任後柯文哲再度拜訪殷琪，兩人中午一起吃便當，又談了兩個多小時
，據傳柯明知機會渺茫，仍當面向殷琪提出「如果妳來最好」的邀請，想延攬她當副市長
，顯見號稱「只認病歷不認人」的柯文哲，還是有與人一見如故的社交潛力。
智商一五七的柯文哲，也相當懂得趁著企業取經的機會，吸取對方智慧菁華，例如他和潤
泰集團總裁尹衍樑見面，當時尹問他：「鄭和跟哥倫布有什麼不一樣？」一時間考倒了柯
文哲，尹後來解答：「鄭和七次下西洋，都是沿著海岸走，哥倫布卻只做一件事，就是橫
渡大西洋。」後來，柯文哲現學現賣，經常自喻是航向未知的哥倫布。
徐旭東、台塑王家，選前都見過
選前最後一個月，柯文哲密集安排企業取經之旅，但都刻意低調，祕而不宣。例如，選前
之夜跑到柯文哲競選場子被「野生捕獲」的遠東集團董事長徐旭東，早經由柯的恩師、亞
東醫院院長朱樹勳的引薦，與柯接觸過；選前曾公開接待過連勝文的台塑集團，家族各房
其實也分次與柯見面；另外如工總許勝雄、宏碁施振榮、和碩童子賢、前行政院副院長林
信義等人，都是柯文哲在「人脈速成」之旅中會過面的企業大咖，據估至少拜訪了五、六
十位。倒是，去年底富邦集團因總裁蔡萬才過世，有段時間趨於低調，柯營並未接觸。
柯文哲選前密集拜訪，主要的目的在安撫企業，宣示他當選後將致力讓台北市成為藍綠和
解區，大家可以「馬照跑，舞照跳」；企業自然也會趁機提出建議或發牢騷，許多問題其
實非市政層級可以解決，據稱柯文哲聽多了心有所感，有次竟回對方：「我來看看未來市
政府能『違法』到什麼程度！」聽得企業老闆趕忙提醒他：「這樣你的法務人員要很強喔
！」選前企業界視柯文哲為洪水猛獸，和他接觸後，有老闆一語雙關評論：「柯很聰明，
他當市長，未來很有可看性！」
熟悉柯的人分析，台北市是全國的商業中心，柯文哲一直希望將企業的管理理念帶進市政
府，第三副市長也一直往企業界覓尋，「柯文哲不可能是反商的市長」。這位人士認為，
柯一直強調「開放政府」的政治理念，讓企業可以公平競爭，這應該是企業要的。
打過招呼，未必買到保險
不過，以柯文哲的「白目」作風，和柯吃過飯、照過面、或者捐過錢，未必等同「買保險
」。例如，先前柯文哲公開宣示，北投纜車開發案、內湖慈濟開發案，以及薇閣有意變更
保護地為文教區等案子，他統統反對；有人舉例，支持興建北纜的台北市商圈聯合會理事
長周水美，選前以理事長身分和柯文哲見過好幾次面，柯文哲還是一樣公開反對北纜開發
。
另外，柯文哲一上任便宣告將成立廉政委員會，鎖定清查馬、郝在台北市執政十六年裡的
諸多指標性大案，如美河市案、雙子星案、台北富邦銀行併購案、富邦松山文創等案，牽
涉到的相關企業，恐怕不免心裡剉著等。
有人試圖總括柯文哲的政商關係是：從零開始、正其誼不謀其利。傳統台灣政商界愛在酒
酣耳熱之際搏感情的潛規則，用在柯文哲身上，可能大家都要鬧胃痛了。倒不如回家好好
準備簡報，用數據打動他，還比較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