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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正在外資撤離潮中升級
2018年05月21日 04:09 旺報 丁學文
蘇州，一個對台灣人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歷史上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書香園林
所在，卻又是伴隨大陸經濟發展，台商聚集最多的地方。而作為媲美深圳的另一個中國製
造之都，它更曾經是世界五百強企業的聚集地。我去蘇州園林遊玩過，也前前後後來看過
很多企業，然而上周造訪卻發現今非昔比，隱約透露著一股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落
寞之景。細問我們的一個基金合作夥伴，才知道這幾年，從Nike、Adidas、Philips、
Nokia到Seagate，個個都是員工動輒上萬的企業，卻紛紛相繼拔起營寨，向東南亞夜奔而
去。是大陸市場不再適合外資征戰了嗎？不，我覺得是它已經不再適合「不適合大陸」的
外資戀戰。
台灣觀點
其實外資撤離中國的原因很簡單，地價貴了、人力成本也貴了，如果繼續做簡單加工的低
端製造或代工業務根本無法生存，只能轉移到人力成本更低的越南等地去。這個趨勢其實
在前幾年就開始出現，不光是外資受不了，甚至大陸本土一些大型企業也難以忍受，比如
華為就把很多部門都搬到東莞去了。
目前，整個大陸產業資金流脫實向虛的問題很沉重，大家可以看見在兩創風潮下，各種創
投基金及新創企業都奔著互聯網發展而去，只要故事說得好，再高的估值也有人投資，再
爛的商業模式，也有人自認會是下一個獨角獸。
不過，我不覺得外資撤離代表著大陸真的選了脫實向虛的路子，相反的，我從大陸政府最
近的外資政策鋪陳，加上各類私募基金的投資轉向，甚至政府對於各種高端技術的渴望來
看，我覺得這波外資撤離告訴我們的是另外一個大陸發展機會才要展開，看懂者恒看懂，
不懂者永不懂。
外資撤離 只是時代更迭
想當年外資之所以大量湧入，得益於大陸在改革開放之初所實行的進口替代戰略：以優惠
的土地稅收政策與廉價勞動力吸引國際公司，促使它們將工廠搬至中國。所以，當時的大
陸經濟之所以能取得累累碩果，主要來源於兩股力量的拉抬：本土民營企業的壯大和外資
企業的湧入。
不過，隨著土地和勞動力成本的提高，以及對外資超國民待遇的取消，2008年以後，大量
的工廠開始從中國撤出。2012年，Adidas一方面宣佈將在中國新開1100多家分店，另一方
面，它也宣佈關閉在中國的唯一一家自有工廠，並將生產線遷移至東南亞的緬甸。這兩個
決定看似矛盾，卻說明大陸的內需外資企業仍然需要，但各種成本的提高又讓他們被迫把
工廠撤離。
新的機遇 就在技術行銷
人力的低成本優勢一直是中國製造在全球競爭中獲勝的關鍵因素之一，然而這項優勢正在
慢慢喪失。目前，大陸製造業的勞動力成本已趨近美國。在這種情況下，Samsung 、Nike
與Adidas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對於大陸本土的製造業來說無疑是一個嚴峻的挑戰，一種產
業轉型與升級的倒逼機制。
眼下，有的企業開始將生產線搬至東南亞，有的企業則嘗試用機器人來替代一線的產業工
人，而還有些企業，它們希望通過開發核心技術或是以自有品牌另闢蹊徑來擺脫勞動成本
的壓力。在我的角度，我覺得這反而是聰明台商騰籠換鳥的機會，你要嘛有本事在大陸內
需分一杯羹，要嘛就得學會把你長久沉澱的高端技術換為利刃狠狠插隊進入你以為你不可
能進入的大陸客戶供應鏈中。
這個時代 另個世代掌控
商人都是逐利的，都在用腳投票，嫌大陸貴了，那就離開，別帶走一片雲彩。大陸是變了
，變成了一個大家買不起房的市場，變成了一座好像不太適合搞低端製造的國度。這一定
不好嗎？其實它只是反覆運算更新，變成了一個得搞高端製造，得搞品牌行銷的新樂土。
你問問100個大陸年輕人，至少有70個人是樂見外資撤離的，華為萬萬歲，歐美企業嚇尿
了這種題材的文章在網上大量傳播就是一個證明，即便是在中興被拍熄，華為被美國啟動
司法調查的情況下也是如此，或許這是上一個世代的繁華落盡，但不一定是下一個世代的
關門打狗。
消費升級 布幕剛剛拉開
外資撤離潮說法雖然甚囂塵上，但伴隨中國經濟結構不斷調整，消費正在成為中國經濟的
穩定器，14億人口所構成的巨大市場，富裕起來的年輕人情調消費、品質生活、水準服務
的消費潮流，讓任何一個外資零售巨頭都無法忽視，全球500強之首Walmart的業績報告，
也是大陸機遇的有力證明。2016年，上海全球零售商聚集度達54.4%，在全球城市排名中
緊隨倫敦和杜拜位列第三，超過紐約、香港、巴黎和東京，62%的美洲品牌以及52%的中東
、非洲和歐洲品牌已進駐上海零售市場。
上海並已經將建設國際消費城市寫入了《十三五規劃綱要》。於是乎McDonald’s 中國未
來五年計劃開店1500家，大力建設未來2.0數位餐廳。Pepsi中國也表示，他們將在更多城
鎮中心拓展門店，並在所有重要交通樞紐開店。
新的機遇 留給聰明外資
外資零售業新銳們則瞄準品牌消費、服務消費、體驗消費的消費升級趨勢，加快旗艦店、
體驗店的拓展步伐。日前，在全球時尚界具有很大影響力的Victoria’s Secret旗艦店開
業，為全世界潮人們尖叫的內衣秀在黃浦江上演；Starbucks 海外首家咖啡烘焙工坊及臻
選品鑒館也落戶上海。就在最近，又有消息稱，全球零售業十強的德國Aldi、美國第二大
零售商Costco繼在華跨境電商業務取得快速發展之後，又在積極醞釀在大陸開設實體店。
全球市場份額第一的專業退稅代理公司Globe Blue也即將來上海開分支機搆，共同做大離
境退稅這塊市場蛋糕。
古語說：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想說：大陸代有外資進。看來大陸只是到了另外一個需要另
一種外資的時代，如果你正在從大陸撤離，那會不會是你已經跟不上這個新時代，甚至沒
有看懂你應該轉彎的方向，而不是大陸這個市場不再適合外資的再拚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