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大方分享跟愛滋感染者無套的心路歷程,其實愛滋真的沒有那麼可怕,如果科學可以信
任,應該是沒什麼傳染力。
穩定服藥的感染者,並不會傳染給其他人,其平均餘命幾乎與未感染者相同。
無論陰性或陽性,真的沒有太大差別,醫藥早已進步到使我們能與病毒共存,我真正該怕的
,絕不是病毒本身,而是沒有跟上腳步的這個社會,持續落後而暴力地面對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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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陣子,我每天都在倒數,看自己有沒有發燒。
HIV 的急性感染症狀,有 96% 的人都會發燒。
像是女生計算懷孕那樣,往前回推二到六個禮拜,那次行爲的就可能是你懷上的病毒的爸。
所以在那段時間裡,沒有發燒,彷彿月經帶來的訊息,表示「你並沒有中」。
我是在無套的事後,才知道對方是 HIV 感染者。
他向我出感染者的櫃時,道歉裡和著眼淚,問我要不要去台大掛急診,他會幫我出事後投藥
(PEP)的費用。
但他其實已經穩定服藥多年,且最近幾次病毒量也都控制在測不到的狀態,從研究結論來看
,幾乎可以肯定沒有傳染的可能。我希望他不要太自責,如果科學可以信任,應該沒有投事
後藥的必要。
我試著很大方自然地跟他說我並不害怕,我知道「U=U」,Undetectable 就是 Untransmitt
able ,在吃完宵夜後我們各自回家。
然而事實是:我在當天晚上,標記出幾周後的日期,兀自默默倒數,看自己在哪天開始發燒
。
那段期間像是一場很長的夢。在夢裡我度過了另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一個感染者的人生。
在現實中,我不知道的伴侶會怎麼看我?我又要怎麼跟我的父母坦承?我又會失去多少的朋
友與工作——我只能在夢裡揣摩他們會如何應答,我害怕我會因為多了一隻病毒,像它的中
文名字,從此成為一個「不全的人」。
幾乎像是血中命定的詛咒,作為一個男同志,夜路走多,總怕會成為鬼,我們天生就似乎在
等,等匿篩出現兩條線,詛咒應驗,從此人鬼殊途,陰陽兩隔。
而直到我無事度過六個禮拜,再等到匿篩棒呈現一條線,我才像從一場盜汗的夢中醒來,也
才更加明白
其實無論如何,我依然還會是我才對;疾病不能削減我的任何價值,我只是會有一段比較不
同的生命體驗而已。
我依然會保留人的形狀,擁有人的一生,更不會因此消失,成為鬼魂;HIV 只是會使人有所
不同,但這個差異,卻也不會使人變成次等。
畢竟在現在成為一個感染者,比二十年前的感染者好上許多,我們有更好的治療,大幅延長
陽性的餘生。穩定服藥的感染者,並不會傳染給其他人,其平均餘命幾乎與未感染者相同。
所以科學地來說,除了要每天服藥、定期回驗病毒量,無論陰性或陽性,真的沒有太大差別
。
醫藥早已進步到使我們能與病毒共存,我真正該怕的,絕不是病毒本身,而是沒有跟上腳步
的這個社會,持續落後而暴力地面對感染者。
HIV陽性,只是一種狀態,不是一種缺憾;
沒有人會因為一個病毒,就成為一個比較劣等的人。
12/1 是世界愛滋日,不管你身旁有沒有感染者朋友,你都可以從了解開始,以知識打敗無
知,讓彼此都相信:HIV+也是很 OK 的一件事。
我們可能還不能抵抗病毒的侵害,但我們絕對有機會,減少這社會對感染者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