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正名輸了，民進黨也大敗，
妖西試著找出輸的原因，最後發現……最根本的原因，恐怕還是在選民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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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拜先談「歷史感」的缺乏，下週再談DPP選戰到底犯了什麼戰略與戰術的錯誤。
多數台灣人的經驗只有個體的、自己的人生經驗，少有集體的試誤經驗記憶。結果就是，不
同的世代不斷犯下同樣的錯誤，沒有辦法從前人的經驗中學到教訓。選民如此，政治人物亦
然
敗了！大敗！為何敗？怎麼敗的？敗給了什麼？有些人把重點放在蔡政府的施政，比方說改
革太慢、開太多戰場、不應觸碰敏感的同婚議題等。這些批評都一定程度有它的道理在，
但最根本的原因，恐怕還是在選民自己身上。
台灣的民主從威權體制一路演變過來，台灣人從過去被統治、被殖民的次等人，
搖身一變成為不可被檢討的主人。
「檢討選民」成為某種社會禁忌。
但從歷來的選舉結果綜觀，台灣的民主已經進化到什麼樣的選民，會選出什麼樣的政治人物
的成熟階段；民代充分反應選民之所欲，若總是停在檢討民代，恐怕沒辦法根本性地解決問
題。
以前的學運伙伴們一聊起台灣人的特性，通常都會得到一個簡單的結論：在國民黨計畫性的
愚民統治下，「缺乏歷史感」成為一種共通的特色。
事情是這樣。國民黨試圖透過國民教育強灌一套「大中國史觀」，至今台灣仍有一半以上的
人曾經受到荼毒。
後來，隨著黨外運動以及各種社運議題的開展，台灣社會開始從大中國史觀中解放出來，國
民黨那一套史觀遭逢嚴重的挑戰；解構的工程至今仍持續，但建構的工程卻從一開始就呈現
進度落後的窘境。
台灣的教育並非用一套「台灣人史觀」取代「大中國史觀」，而是要用「多元」取代之。
這不只在歷史領域如此，在各種議題上都可觀察到這樣的現象：「多元」成為了新的、神聖
不可侵犯的教條。
多元本身不是錯誤的價值，但若沒有一套更宏觀、更具系統性的世界觀做基礎，多元很容易
流於「破碎」或雜亂。
以歷史來說，歷史需要一條軸線，透過這條軸線，人們一方面得以清楚知道自己是誰、怎麼
來的，一方面得以清楚知道前人到底累積了哪些集體的試誤經驗。
多數台灣人的經驗只有個體的、自己的人生經驗，少有集體的試誤經驗記憶。結果就是，不
同的世代不斷犯下同樣的錯誤，沒有辦法從前人的經驗中學到教訓。選民如此，政治人物亦
然。
新一代崛起的選民，可能根本不知道或者很快就忘記了幾年前才發生的民主災難。接棒的中
生代政治人物，也只能配合這樣的選民，不斷地努力想新梗，好吸引他們的注意。
這種高度個體化、個人化的認知狀態，讓多數台灣人成為一種無根、淺碟、健忘的生物，更
讓「台灣」成為一種破碎、零散的集體存在。一切只有當前的爽或不爽、當下集體風潮的歸
屬感滿足，沒有辦法做縱深式的思考與判斷。
這樣一個破碎、脆弱的集體，面對中國挾巨大資金透過媒體與網路的狂洗，必然毫無抵抗能
力。政治人物若只會追著選民屁股跑，缺乏危機意識，不知道積極對抗的必要，那麼，「多
元台灣」重新回歸「中國台灣」，恐怕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妖西，本名劉敬文，李登輝民主協會策略執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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