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PTT原始資料全揭露！「韓流」怎麼造出來的？
PTT是全台最大的電子布告欄，平均上線人數為5至10萬，尖峰時段可達15萬人。「網軍說
」從選前吵到今年，仍是一場解不開的羅生門。《天下》以「韓國瑜」為關鍵字，蒐集他
從宣布參選（2018.4.9）至勝選後一個月（2018.12.24）的網路輿論，針對PTT上共1萬6
千多筆原始資料進行分析，以了解到底有沒有「網軍」。
藉由貼文的ID帳號，我們循線畫出「韓流」的社群網絡圖。網絡中的黃色字體愈大，代表
該使用者的發文篇數愈多。而藍色線條則為消息散播的途徑，代表該帳號與其他使用者的
連結，線條愈粗，代表互動次數愈多。
PTT上有關「韓國瑜」的使用者帳號（資料蒐集區間：2018.4.9.韓國瑜宣布參選至
2018.12.24.選後一個月）
網絡圖中最清晰可見的使用者帳號為mark2165。他位於整個輿論的核心，與其他帳號高度
連結，聲量明顯高於其他人，只要他一發文，就可以達到一呼百諾的效果，可謂PTT「韓
流」中的意見領袖。我們把這個帳號丟進Google，其發文歷史便一目瞭然。
爬梳此帳號創立以來的543篇貼文，發現這個帳號在2017年2月首次發文後，一年多的時間
都在「潛水」，幾乎沒有動靜；卻在選前三個月（2018.8.11）一躍而起，密集發布212篇
貼文挺韓國瑜，最快不到兩分鐘就能產製一篇貼文。
尤其是與政治最相關的PTT看板──政黑版（HatePolitics），成為他的主戰場。輿論聲
量在短短幾週內暴漲，成為網絡圖核心，成功掀起「韓流」高潮。
為了進一步查證，根據PTT輿論專家、逢甲大學資訊工程學系助理教授王銘宏半個月前在
英國劍橋大學發表的文章〈數據鳥瞰PTT政治文帳號〉，文中提出「網軍」有兩大特質：
第一，此帳號會有明顯的政治偏好，因專職網軍通常是被特定陣營聘僱的，不太可能同時
有多個政治偏好；第二，此帳號的反應時間夠快、上線時間夠長。
☑特質1：有明顯政治偏好
若將mark2165所發表的543篇貼文進行最基本的敘述統計，會發現該帳號在政黑版的發言
，佔總貼文數95.21%，且有近七成言論與「韓國瑜」、「高雄」、「陳其邁」有關。
計算mark2165的字詞使用頻率，不難看出他「一面倒」的政治傾向。此帳號過去未曾留下
任何網路足跡，也從不發表政治言論，但一浮出水面便大力轉貼新聞連結，或在PTT發動
討論。
選舉前，他就相當關注韓的動態，有造勢活動時更貼心提醒網友，「大家別忘記28號國民
黨的大老都要下來幫韓總助選，到時候要讓大家知道韓國瑜的氣勢，證明他只需要一瓶水
就能打贏選戰。」發文甚至不忘附圖，提供原尺寸未壓縮的高清宣傳圖。
（圖擷自PTT網頁）
http://bit.ly/2Fi6Flz
選舉後，他也積極轉發韓國瑜的正面發言，將韓在臉書上的貼文轉載至PTT，讓宣傳效果
持續擴散。例如，韓一po出〈與米魯一起發大柴〉臉書文章後，mark2165便立即全文轉貼
至PTT，還附上「韓國瑜市長邀請大家一起跟他倒數，韓粉韓黑們看到可以一起共襄盛舉
喔！讓高雄發大財，迎接新的一年到來」的評論，政治傾向及積極度都可見一斑。
（圖擷自PTT網頁）
http://bit.ly/2FiKMCG
☑特質2：反應快、上線時間長
從發文時間來看，mark2165不僅反應快，上線時間也夠長。一天24小時中僅有7小時沒有
發文紀錄，其他時間皆規律產出，回文速度大約落在2分鐘到4分半。
王銘宏認為，因爲職業網軍的本職是選戰人員，上線時間應比普通使用者長，同時對於文
章的反應速度也會比普通人快。
帳號mark2165顯然已符合「網軍」的定義，記者在與mark2165取得聯繫後，他僅回應，「
這個版上有更多比我對韓國瑜更有興趣的人，」卻不願意揭露身分。
mark2165的現象顯然只是浩瀚網路世界的一角。在台大新聞所助理教授劉好迪（Adrian
Rauchfleisch）的協助下，抓出選舉前、後一個月在「韓流」議題中最活躍的PTT帳號，
發現這些帳號的發文數霸佔了PTT上57%的輿論聲量。
標示為紅色的帳號在選舉前、後都聲量不減，持續在此議題中表現活躍，mark2165就是最
典型的案例。
再以他轉貼的〈與米魯一起發大柴〉為例，文中的google短網址（
https://goo.gl/VMFG2k）留下了蛛絲馬跡：從這個短網址導入韓國瑜影片的流量中，共
有31%的流量來自境外，包含27%顯示為「＊＊＊」的無法辨識地區，表示確實有境外帳號
在推波助瀾這股韓流。
外界直接將這股不知名的「韓流」指為「通中門」，認為中國已發動網軍，左右台灣政治
選情。對此，王銘宏在選前所做研究，發現韓國瑜「確實擁有吸引非繁中地區使用者留言
的獨特能力。」
他在選舉前就追蹤六都各候選人的粉絲頁留言，抓出「不重複使用者」和「非繁體中文非
英文」的使用者數量。結果發現，韓國瑜粉絲頁上的「海外使用者」數量明顯偏多，主要
是簡體中文或其他外文，高出對手陳其邁三倍以上；但以佔比來看，韓國瑜海外使用者佔
總使用者2.1%，與陳其邁的1.9%差距甚微。
王銘宏從四年前就開始研究PTT言論與選舉預測，但現在卻發現網路世界早已被網軍侵城
掠地，「因為網路上的訊息操弄變得非常嚴重，所以我才想抓出這些professional user
（職業使用者）。」
這些職業使用者已在暗湧的網路社群中，鯨吞蠶食了大眾對新聞媒體或學術單位的信任。
「那就把資訊揭露吧！不能只讓我們這些學computer science（電腦科學）的人看到！」
王銘宏強調，「公開原始資料吧，讀者會有能力自己判斷的，這比任何媒體或教授說什麼
都有用。」
＊本文所用之程式技術獲台大新聞所助理教授劉好迪（Adrian Rauchfleisch）支援
（責任編輯：曹凱婷）
http://bit.ly/2Fk4G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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