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中時
和平隱匿疫情 市府混亂封院
吳典蓉／調查採訪 中時電子報 2003年05月06日
在行政院與台北市政府通力合作下，和平醫院已陸續淨空，和平封院事件逐漸落幕，
但倉促封院卻也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和平可能感染ＳＡＲＳ人數由八人上昇到近六十人
，檢察總長盧仁發甚至認為，如果有人因沒有準備而被隔離在和平醫院並導致感染，可能
會有相關法律問題，將是很嚴重的事。
在和平醫院風暴中，雖然台北市決定封院顯得迅雷不及掩耳，但由於ＳＡＲＳ攸關重
大，因此行政院一開始是完全站在協助的立場。不過封院之初，市政府卻完全沒有分層、
分級、分類管控，防護準備嚴重不足，醫界大老紛紛提出強烈意見，和平醫院內部更出現
被隔離的醫護人員衝破封鎖線等衝突，原本打算全權由行政院處理的陳水扁總統，最終還
是在二十六日站到第一線。
回顧台灣的抗煞過程，四月初，當勤姓台商病情已獲得控制後，全世界一流的科學家
對ＳＡＲＳ還是所知無幾，當時台大感染科主任張上淳曾向友人說，這是他當醫生這麼久
，第一次感到害怕﹗
雖然如此，在四月二十二日以前，表面上台灣的疫情似乎已經控制住了，「三零」的
記錄未被打破，中央彌漫著樂觀的氣氛。四月二十二日晚，陳總統還特地打電話給一位醫
界友人詢問是否有新病情，這位友人還充滿信心地說，「Ｕｎｄｅｒ Ｃｏｎｔｒｏｌ」
。但當天台北市政府通報了四個病例，都是和平醫護人員，而且Ｘ光片顯示肺部都已有跡
象，一場「和平風暴」即將展開。
和平的劉姓洗衣工四月十三日發病，四月十六日開始住進Ｂ８，到四月十八日Ｂ８員
工開始感到不適，院內感染其實已經開始。當過和平醫院院長的衛生署疾病管制局陳再晉
曾打電話到和平醫院，詢問院內情況到底如何，當時院長祕書仍說沒什麼事。和平爆發疫
情後，陳再晉責問這位老部屬，得到的答案卻是：「我們只是普通的公務人員而已，能說
什麼？」
一位醫界人士指出，抗ＳＡＲＳ犧牲的護理長陳靜秋，曾於二十一日到台大看病，如
果不是合理懷疑和平已經院內感染，身為護理長的她怎可能到其他醫院求診。一位衛生署
官員抱怨，和平延誤通報，一方面就是想能賺錢就盡量賺錢，而且心存僥倖，以為只要盡
量將ＳＡＲＳ病人送到別的醫院就沒事。
在院內感染已相當嚴重之後，接下來處理和平封院的問題更加棘手，而且也面臨風暴
般的後果。四月二十四日上午七時，台北市政府已在早餐會中初步做出封院的決定，上午
九時四十五分，行政院祕書長劉世芳臨時通知台北市政府，請派官員到行政院開會，台北
市派出副市長歐晉德與衛生局長邱淑媞與會。
台北市政府在會中提出封院建議，會後並由行政院副院長林信義與歐晉德共同宣布關
閉和平醫院等五項因變措施。
二十四日日上午八時，衛生署召開內部會議，並於九時許以電子公文方式發了署授疾
字第０９２００００２７５號公文給台北市，正本給台北市衛生局，副本給台北市政府及
和平醫院。公文提出四點要求：第一、市政府必須安排接管小組進駐，二、接管小組人員
必須包括醫師及行政人員，三、成立醫事諮詢小組，四、必須擬出人員進入及分區管制計
畫報衛生署。
不過，這分公文二十四日上午發出，十時送達台北市政府時，衛生局長邱淑媞等人已
在行政院提出封院報告，為了回應疾病管制局的要求，邱淑媞祕書表示，台北市政府立即
於二十四日晚與中央成立聯合處理小組，對於疾管局所提醒的事或突發事項，都每天開會
處理。
衛生署事後抱怨，封院這麼久，他們還沒看到這份分區管制計畫。事實上，關於和平
的分區管制計畫，一直到封院第三天，才由台北市政府委請專家建立三區分層隔離機制。
沒有事先提出分區管制計畫，台北市政府也有為難之處，市政府核心幕僚指出，理論
是很容易說的，但是二十二日發現和平院內感染後，台北市政府最擔心的是院內感染繼續
擴散，衛生局在二十三日就在研擬各種因應措施，二十四日宣布封院。在這麼急迫的時間
內，他們的考量是，和平是否引發更進一步的感染、是否洩密，衛生局即使有心，但時間
還是不夠用。
除了是否分區引發爭論外，防疫理念不同也是爭議重點。邱淑媞於四月二十一時曾警
告社區感染的可能性，但中央的疾管局則認為，醫院感染才是最嚴重的，因此面對和平的
院內感染，疾管局的作法是在二十三日緊急調出一個月前曾經到過和平醫院的一萬五千名
病患就醫資料。他們認為，掌握和平醫院病患就醫資料，原則上應可初步定出防疫計畫。
在二十四日和平封院時，中央與台北市的這些紛歧並未呈現，因為雙方必須合作抗Ｓ
ＡＲＳ。但緊急封院後，醫界大老強烈質疑，陳總統的醫界諮詢對象、新光醫院副院長黃
芳彥告訴陳總統，和平醫院已經有如一個病毒的天然培養皿，現在又沒有何任防護措施就
封院，將一千二百個健康的人關在裡面，讓他們重複暴露在病毒前，不是身體超強的人，
早晚都會感染。
更嚴重的是，檢察總長盧仁發還適時向相關府院高層提醒，未來如果有人因此感染，
可能涉及法律問題。
二十六日下午，一位疑似感染ＳＡＲＳ患者在和平醫院上吊自殺，陳總統緊急邀請陳
建仁、台大感染科主任張上淳、衛生署長涂醒哲、疾病管制局局長陳再晉開會。與會人士
建議，應儘速將和平醫院內的ＳＡＲＳ病患移出，避免健康的人也交叉感染，陳總統對涂
醒哲也有微詞，一度要求涂醒哲一定要在二十四小時內完成這項任務。在場人士緩頰後，
才改為三十六小時移出病患，這就是「和平醫院三十六小時作戰計畫」的由來。
移出和平醫院多數的ＳＡＲＳ病患之後，家屬及其他病患也陸續於這幾天移出隔離。
但是ＳＡＲＳ通報病例卻累計高達一百八十八人，可能病例接近六十人，死亡人數也達七
人，因其他重症死亡的也有十一人。
和平的故事終有一天會落幕，但這個教訓讓許多人付出慘痛的代價。台北市政府及少
數和平醫院管理階層，還欠大眾一個說法。等ＳＡＲＳ告一段落，應該要有人負責說明和
平的真相，才能避免將來悲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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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序寫得這麼清楚，道理很簡單啊當初馬市府決議封院，所以傳達給行政院意見，
行政院接受所以才有紀錄片的出面公開宣佈，結果等醫師回到和平醫院才發現，
內部隔離措施根本一團糟，還完全禁止人員出入，怎麼之後有臉推給衛生署？
四、必須擬出人員進入及分區管制計畫報衛生署。
做不出管制計畫就完全封鎖人員進出？還把健康的人召集回去？
當初封院的配套完全沒有啊，才有事後的疾管局介入，說話不要顛三倒四的。
紀錄片、新聞、專題採訪、公家文件都找得到。
※ 引述《u304027 (Freud)》之銘言：
: 現在要去回顧SARS期間的處置方式，當然有很多可以改進的空間
: 但是，在當時，對於全世界來說，這是完全陌生的病毒
: 它的傳染力、傳染途徑、症狀、致死力等等，都完全沒有能參考的數據
: 也沒有快篩試劑、疫苗甚麼的
: 在發生院內感染的時候，當時也沒有任何應對這種情況的SOP
: 我記得當年說只有N95能防，所以N95被民眾搶購
: 那是不知道其他行不行，至少能確定N95一定行
: 而對於一個未知病毒的作戰，竟然是由一個地方政府承擔?
: 況且這個封院的決定，是當時的衛生署下達的公文
: 要求立刻禁止人員進出
: 難道1千多個人的隔離檢疫，要由台北市政府自己想辦法嗎?
: 徵用旅館，那也是關在裡面，誰去照顧他們?
: 當時邱淑媞、葉金川穿全套防護服進去，還被罵說製造恐慌
: 結果其他地方的醫護，或是其他人根本不敢進去
: 另外還有負壓隔離病房不夠的問題等等...
: 所以SARS之後，公立醫院大量設置負壓隔離病房
: 確立重大流行病防疫由中央成立指揮中心，統一協調、指揮、調度資源
: 也因為SARS的慘痛經驗，全世界都在防疫方面作了很大的變革
: 當這次新冠肺炎出現的時候，各國的做法是甚麼?
: 一開始其實都是依據應對SARS後期的防疫措施下去作的
: 包括一開始還宣導公共場合、大眾運輸工具，健康的人不用戴口罩等等
: 我還記得馬英九當時呼籲大家公共場合戴口罩、勤洗手
: 還被政府那些人罵說製造恐慌
: 還好台灣人被SARS嚇怕了，一開始就搶購口罩，自己就先戴口罩，勤洗手了
: 也因為SARS之後，在對於病毒的基因定序、疫苗的研發等科技加速推動
: 所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完成基因定序，快篩試劑也很快開發出來
: 在隔離檢疫方面，有很大的幫助
: 即使如此，在科技進步，資訊發達，疫情發生一年多後的今天
: 我們的中央疫情指揮中心，不也還是說對於這個病毒，我們還並不完全了解嗎
: 現在去看當時的情況，都是事後諸葛了
: 但當時，誰敢冒這個險?連和平醫院的人要分散到其他醫院，其他醫院都拒收了
: 當年是不知道這個病毒，對於發生院內感染的警覺性太低，才導致後續的擴大感染
: 現在都已經一年多了，國外疫情也還是很嚴重，實在是不能掉以輕心
: 比起當年的SARS，現在的武器、資源都充足很多，當然要做得更好
: 不過看看現在回國的人搶不到防疫旅館
: 想想當初柯文哲說要推防疫旅館的時候，還被多少人酸?
: 連回國隔離的人都搶不到防疫旅館了
: 如果真的發生大規模疫情，難道都要居家隔離嗎?
: 我們真的有作好準備嗎?
: 不過不用擔心，相信政府，相信黨，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