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跟她求婚的時候
她猶豫了
我有點生氣 覺得自己跪在地上像傻子一樣
她遲遲不收下我的鑽戒
我一起身 就把鑽戒連同盒子摔在一旁
大聲吆喝: 隨便你!!
她落下兩行清淚 但依然不肯點頭
回去之後
我在半夜接到她的來電
她告訴我說 她猶豫是因為不確定我能不能愛她
我愛啊 當然 這是什麼問題??
但她又說 她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
我愣在一旁 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一年來的交往 我沒碰她
她也該知道我是什麼觀念的人
我對她感到非常失望
她又急忙解釋說 她是被強姦的 並不是什麼男歡女愛
接著她娓娓說出那段回憶 寄居在舅舅家 被表哥半夜爬上身體的故事
邊說邊哭
但我邊聽 內心越感淒涼
我問: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永遠瞞著我 或許我們早在一起了 不是嗎??
她說: 這是...一份責任感 驅使我必須坦白...
我笑了 說: 你在考驗我 是不是??
電話的一端 她急忙搖頭說不是 她就只是不想隱瞞 她想要的是一份純潔的愛情
我冷笑 說: 你都被弄過了 還跟我談純潔?? 天曉得是不是真的
後來掛上電話 我跟她分隔了許久 沒再連絡 無形之中 就等於斷絕來往了
是我決定這麼做的
許多年後 我在報上看到她的名字
沒想她竟然登上社會版面 位居報紙上的小小一隅
原來她殺死了她的表哥 那段不堪的往事也被清楚臚列在上面
我才知道 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後來我取得聯絡 去監獄探望她
她憔悴削瘦 面如死灰 已不復多年前的青春亮麗
我看著她 但她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默默拿著話筒 儘管只聽我說
我只能說句珍重再見 什麼也不能多說了
難道我不是兇手之一嗎??
如果當時我接受了她 她是不是能對這段往事釋懷?? 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風波??
正因為我拒絕了她 拋棄了她 她覺得一切罪惡的淵藪 都是來自她的表哥
所以她選擇手刃致死
促成這樣的結局 難道不是我的過錯嗎??
後來 我坐在台北看守所外面的小公園
在靜謐的夜色之下 聽那三下金屬彈殼落地的鏗然聲響
她失去她的生命
同一時間 我卻死於自己的良知 一生活在罪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