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keroro39 (華人一直以為自己是動物)》之銘言:
: 如題,我現在知道無論政治立場
: 只要提到第一個就是辱華
: 那請問具體來說這三種有什麼不同呢~
: 謝謝鄉民
本土大致演變:
春秋穀梁傳:中國與夷狄不言戰
孔子家語:裔不謀夏、夷不亂華、華夏中國之名俘不干盟
墨子:若以中國之君子觀之,則亦猶厚矣
史記:孤憤之君,生於沮澤之中,長於平野牛馬之域,數至邊境,願游中國。
史記孔子世家: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於夫子
許慎的《說文解字》說:「夏,中國之人也」
李世民:「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
蘇洵:凡虜所以誇耀中國者,多此類。中國之人不測也,故或至於震懼而失辭
朱元璋:驅除韃虜 恢復中華
外邦演變:
原文網址:https://read01.com/Rngney.html
摘自龔鵬程教授宏文:
一、中國:China(支那)
歐洲各地對中國的稱呼,基本上都是China(英語、德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荷蘭語
等),或為China之同源詞,如法語的Chine、義大利語的Cina,捷克語、斯洛伐克語的?
ina等。北歐及某些東南歐語言因字母組合ch的發音傾向讀成k音,所以將中國一詞寫為
Kina(丹麥、瑞典、挪威)。這仍可以算是"支那"的同源詞。同樣的例子還有希臘語的
Κ?να匈牙利語的Kina,克羅埃西亞語的Kina等。
這些詞的語源均與印度梵語的Shina或Cina相同,發音亦均與梵文的"支那"相近。
英語因開音節的i讀成ai音,造成不讀"支那"而讀"拆拿",算是特例。
一般相信此種稱呼來自梵文。梵文經典以chin(china,chinam,chinah,chinas)
稱呼中國。故包括馬來語受梵文影響,自古亦稱中國為Cina;稱中國人、
華人為Orang Cina。
於印度與中國交流甚早,故中國人亦久已習用支那之稱,如唐玄宗〈題梵書〉詩說:"
鶴立蛇行勢未休,五天文字鬼神愁。支那弟子無言語,穿耳胡僧笑點頭。"
《宋史?天竺國傳》亦云:"天竺表來,譯雲伏願支那皇帝福壽圓滿"。
中國的另一代稱"震旦"是即"支那地(Cina Sthana)"之省稱。此稱在中國也通行已久。
對於印度人為何稱中國為支那,歷來有許多揣測。如《華嚴經音義》說:"支那,此翻為
思維,以其國人多所思慮、多所製作,故以為名,即今漢國是也。"如此解釋,
或有往自己臉上貼金之嫌。
也有人認為支那純是聲音上的緣故,與意義無關,是"秦"發音的轉變,也可能來自"
晉"(chin)。因印度兩大史詩《摩訶婆羅多》和《羅摩衍那》中都曾提到過這個遠在
北方的支那。兩大史詩起源極早,形成於公元前4世紀到公元2世紀間,但其中地理部份
成書較晚,不早於兩漢,因此支那指秦或晉的譯音,也都是有可能的。
另一種說法認為支那一名來源於蠶絲。證據是胝厘耶的《政事論》。胝厘耶據說曾任月護
大王(公元前320——前312年)的侍臣,《政事論》中有中國絲卷(Kauseyam
Cinapattasca Cinabhumi jah)。Cinapatta原意是"中國所出用帶子綑紮的絲"。
patta在南疆發現的驢唇體文書中寫作pata,也就是"絹"。古代世界,只有中國人懂得繅
絲製衣、以絲為絹,故以蠶絲之國稱呼中國也不無可能。支那與蠶絲,聲音也很接近。
還有一說,謂支那之名未必本於印度,因為波斯也如此稱呼中國。大約公元前5世紀,
波斯的古文獻即記載了它東邊的文明古國——中國的名稱,在費爾瓦丁神的頌辭中稱中國
為支尼(Cini,Saini)。古代波斯文對中國有Cin、Cinistan、Cinastan等稱呼,
都和粟特語中的Cyn相近。因此這個名字大約是從東伊朗語傳去的。
古希臘則稱中國為賽里斯(Seres)。這個字的發音或說是"絲",或說是"蠶"。
漢代收唇音尚未消失,說是"絲",略嫌牽強,這個字或許也出自"綺"。最早提到賽里斯
這個"綺"國的,是在西元前416年到西元前398年間擔任波斯宮廷醫生的希臘人泰西阿斯
(Ktesias)。其後,西元ㄧ世紀,羅馬作家普林尼《博物志》寫道:"賽里斯國以樹林中
出產細絲著名,灰色的絲生在枝上,他們用水浸濕後,由婦女加以梳理,再織成文綺,由
那裡運銷世界各地"。同一時期,希臘航海家除了知道在印度北方有個賽里斯國外,從海
上也可到產絲之國。《厄立特裏海環航記》指出:"過克利斯國(馬來半島)時入支國
(Thin)海便到了終點。有都城叫支那(Thinae),尚在內地,遠處北方。"
賽里斯或支國,都是一個地方,不過通往的道路和方向不同罷了。
古希臘滅亡以後,縱橫歐亞大陸,作為東亞世界橋樑的是印度人和波斯人,
因此賽里斯之名不傳,通用的乃是支尼或支那了。
不管支那或賽里斯,似乎都與蠶絲有關。但近代另有一說,以為支那之名不源於蠶絲,
而源於瓷器。因為宋元以後,中國瓷器風靡世界,瓷器的主要生產地景德鎮,
位於南昌附近。故支那也者,昌南是也,China 即昌南的譯音。
到底支那一名是源於中國人善思維善製作、源於絲、源於瓷(或另一說源於茶葉),
恐怕誰也說不清答案。
若依我看,則支那或許原本不是專指中國。據《西域地名》說:"支那者,
梵文邊鄙之稱,原為雪山以北諸種之名,後以為中國之號",可見本系泛指,
後來才成為專稱。大概印度邊區以中國最大,故漸漸獨占了這個稱號。
印度旁邊的中南半島,後來一直稱為印度支那,就仍保存了這個印度邊區的古義。
但這樣看就太沒意思了,不如說它源於蠶絲、茶葉或瓷器。支那一名不管源於上述
哪一原因,中國人都會引以自豪,覺得是嘉名,充滿榮耀感。
可是,近代史上情況卻與此迥異,中國人並不喜歡被外邦人稱為支那或支那人,
認為此詞深具貶義。所以1919年五四運動之際,一些愛國志士才會上書政府,
要求日本不得使用"支那"或"支那共和國"。後來於右任先生更主張將"印度支那"改稱
"中南半島"。著名作家郁達夫在《沉淪》中也將他對"支那人"一詞給他的侮辱感進行
了深切的描述。
日本古代並不稱中國為支那,都稱朝代,如唐國、清國之類。直到明治維新以後才效法
西方稱中國為支那。那是新時代時髦的稱呼,本來亦無貶義,故維新志士高杉晉作的
漢詩說:"單身嘗到支那邦,火艦飛走大東洋。交語漢韃與英佛,欲舍我短學彼長"
,文中支那非但不含貶義,反有欽慕之情。
當時日本政府在正式場合把中國成為"大清國"或"大清帝國",比如把甲午戰爭成為"
日清戰爭"。在一般的民間報刊,則多把中國成為"支那",把甲午戰爭稱為"日支戰爭"
。中國當時的留學生,尤其是反對清朝統治的革命家,也習慣以支那標誌出身國。
1902年,章太炎等在日本東京發起"支那亡國二百四十二年紀念會"。1904年,
宋教仁在東京創辦《二十世紀之支那》的雜誌。
1911年中華民國成立以後,由於軍閥割據,中國沒有完全統一,故 1913年日本政府規定
:今後不論中國的國號如何變化,日本均以"支那"稱呼中國。
由於日本長期不承認中華民國,而雙方國力又消長日甚,日本恃強凌弱,侵略我國日劇,
因此支那這個詞在民國以後就漸漸便由美稱變成了中性詞,繼而又具有了貶義,在國人心
目中深感屈辱。
1937年發生七七事變,中日爆發全面戰爭。日方把七七事變叫做"支那事變"。整個抗日戰
爭期間,日本官方也把中國叫做支那,以示對抵抗中的國民政府不承認。戰時如英屬馬來
亞、新加坡、荷屬東印度之華人,也統統被日本人稱為支那人。
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政府向全國發出<關於迴避使用支那稱謂之事宜>的通告,
此後"支那"這個詞才完全從日本政府的公文、教科書、報刊雜誌中消失。只有右翼人士口
中還偶爾可以聽到這一詞,有些甚至會惡意地罵:支那豬!
中國人當然不會喜歡支那豬這個稱呼。
然而,近代中國人對日本人稱中國人為支那人、支那豬雖然不滿,日本支那豬的論述,
其實卻又深深影響著中國人對自己的看法。這是包括反對日本人用支那一詞來稱中國者都
沒有認識到的。
為什麼?不為什麼!因為五四運動以來,魯迅等人強烈的批判國民性、改造國民性言論,
理論的源頭與內容都在日本人的"支那豬論"中。
國民性一詞,本來就是晚清由梁?超等人有日本引入的詞彙。具體說中國人之國民性,
亦即支那國民性如何,則是甲午戰後在日本逐漸形成的風潮。把支那人描述為保守、
頑固、愚昧、野蠻、骯髒、貪婪、奢侈、好色、懶惰、虛偽、殘忍、變態、不團結、
勢利、排外、妄自尊大、奴性、無國家觀念等。
此等老而怠廢之民族,與日本人形成了野蠻落後跟先進文明之對比,上承福澤諭吉
"脫亞入歐"論,下啟侵華以造大東亞共榮圈之說,達成了日本侵華的理論前導。
早期,白鳥庫吉在1908年發表的《關於清韓人的國民性》中,總結了中國的五條國民
性特徵。認為中國人是"民主的"而不是"貴族的和階級的",是保守的而不是進步的,
是和平的而不是侵略的,是實際的而不是空想的,是自尊的、唯我獨尊主義的。
但其後就開始放大中國國民性中的負面因素。如桑原騭藏《支那人髮辮的歷史》
(1913)、《支那人的吃人肉風習》(1919)、《支那人的文弱與保守》(1917)、
《支那人的妥協性和猜忌心》(1921)、《支那的宦官》(1924)等一系列文章就是。
在《支那人的吃人肉風習》一文中,列舉歷代文獻,說明中國人"從上古時代就有吃人肉
的風習",而且還"決不是稀有偶然的事件,在歷代的正史中,隨處都有記載"。
並提醒日本"為了很好地領會支那人,一定要從表里兩面進行觀察",
不能光看到他們的詩文中表現出的優點,還要看到相反的一面。
接著,1926安岡秀夫《從小說所見支那國民性》,從《金瓶梅》《水滸傳》
《聊齋志異》等作品歸納支那國民性。該書共十篇,除第一篇是"總說"外,
以下各篇為:過度重視體面儀容安於命運,遇事容易喪氣斷念;有耐性,
善於忍耐;缺乏同情心,富於殘忍性;個人主義、事大主義;過度的節儉和不正當的
金錢欲;拘泥於虛禮,流於虛文;迷信很重;耽於享樂,淫風熾盛。只有"善於忍耐"
勉強不算是缺點,其他不是野蠻愚昧,就是虛偽好色,中國人在他的筆下顯然是醜陋的。
再下來就是赤裸裸為侵華張目的"研究"了。大盛於 30~40年代,
如原?兵衛《支那民族性的解剖》、加藤虎之亮《支那的民族性》、
山崎百治《這就是支那——對支那民族性的科學的解析》、大谷孝次郎《
支那國民性與經濟精神》等。
原?兵衛《支那民族性的解剖》發表於1932年,偽滿洲國剛成立。
全書充滿了對中國人的厭惡之情,首先指出所謂支那與日本"同文同種",
是"錯誤的對支觀念"。在他看來,日本人與支那人既不同文也不同種,
因此也就沒有"親善"的基礎:"不研究支那人的民族性而與之講什麼親善,
就像和手裡拿著針的人握手一樣,是自討苦吃"。接著,他分章全論述了一些支那民族性
,如天命觀、服大性、利己主義、僥倖心理、和平主義、非科學性、法律意識的缺乏、
殘虐性、猜疑性、變態心理、國家觀念的缺乏、形式主義、保守性、面子、排外性等等。
談中國人的殘虐性時,舉出的例子是:中國人從小願意看宰殺家畜,愛看殺人的場面,
刑場上往往圍滿了觀眾。
1938杉山平助《支那、支那人與日本》更提出了這樣一個口號:"軍人用刀劍來刺支那人
,我們文化人就是要用筆把他們的靈魂挖出來"。在這種心態下,他認為中國的古典文化
雖然偉大,但幾經亡國,早已沒落,"他們在性格中的某些地方含有高貴的東西,
但另一方面,卻是怪癖的、變態的、陰暗的、受虐的""從總體上看,他們不過是一個老廢
的民族而已"。
哈哈哈,怎麼樣,你很眼熟吧?沒錯,魯迅說中國人的阿Q精神、中國吃人的文化、
中國人愛看殺人、中國人迷信等等,都與日本這些論調有驚人的相似性。
魯迅留日的背景,使他曾到受到多少日本支那人論之影響,自魯迅被神化以後,
幾乎就不曾有過真正的研究。但撇開動機不談,至少可看出他所開展的改造國民性運動,
事實上即與日本這種支那國民性研究一脈相承,內容也差不多。魯迅以後,柏楊的
《醜陋的中國人》、李敖《傳統下的獨白》等,對中國人性格之討論,
仍不脫日本支那人論之範圍。中國人,學著外國人罵中國的口吻罵中國,此其一例耳。
.....................................................( 後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