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家妹妹差兩歲
我十七歲的時候 妹妹只有十五歲
那天早上
我趕著去上學 揹著書包就在廁所裡面刷牙洗臉
轉眼看到旁邊的洗衣籃 裡面有條妹妹的粉紅色內褲
我盯著這條內褲半秒鐘 一念之間 就抓起來 然後夾在課本裡面 出門上學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
本來想說 可以收回房間裡面好好欣賞
可是另一方面趕著上學 在途中也忘了這件事
當天上課的時候
我才覺得奇怪 怎麼有一本課本鼓鼓的
一打開 赫然發現有一條內褲夾在頁面之間
我驚呼一聲 旁邊同學見狀 紛紛圍過來起鬨:"哪裡幹來的?? 好噁喔!!"
頁面兩側也呈現三角狀的漬痕 聞起來有些騷味
當時老師站在講台上 看到底下學生慌亂失序 也走下來一探究竟
老師問:"這條內褲哪來的??"
說偷也不是 不說偷又沒辦法解釋
我只好說:"我自己穿的..."
老師問:"這是女用內褲沒錯吧?? 你分不出來嗎?? 為什麼會夾在課本裡面??"
我閃過幾個狡辯的念頭 然後說:"我懶叫小啊 需要被緊貼包覆的感覺 男用內褲太寬鬆
為什麼會夾在課本裡面...那是因為...剛換下來啊...
不行嗎??"
老師顯然不信 打電話給媽媽 投訴我這種荒唐的行徑
那時候內褲已經裝在塑膠袋裡面了
回到家之後 媽媽拎起塑膠袋
她一看就知道 罵說:"這不是妹妹的內褲嗎??"
妹妹也圍過來看 用一對鄙夷的眼神看著我 驚恐的說:"這條內褲我不要了!!"
我當場羞愧得無地自容
在被媽媽臭罵一頓之後
我回到房間 心下沮喪 也很懊惱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態
看小本的打手槍也罷 但怎麼會迷戀女性貼身衣物 我也不能理解
而且還拿妹妹的 甚至 我也拿過媽媽的
我越想越有病 覺得自己的靈魂蒙上羞恥 活像個畜牲 連自己的親人都下得了手
不乾脆去外面勾別人的曬衣架就算了
一時情緒不能自持 突然就拿起桌上的美工刀 往自己懶叫一刀剜下去 就此了事
沒想 我究竟是懦弱的 這一刀稍偏了幾分距離
只劃破內褲 還傷及表面些許皮肉 滲出一點血來 但都無大礙
這時 我聽到門外叩叩聲響
我身起開門 發現是妹妹
我轉過身去 無顏面對 只是背對著她 用低沉的嗓音說:"你想罵我 就罵吧 我絕不回嘴!!"
妹妹說:"我始終不敢相信自己家裡竟然會有這樣的人...甚至...不是人...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或許 侷限在家庭這個視角 我是有病的
但如果放大到整個社會族群 搞不好每個男生都是這樣 那我反而是正常的
不然我為什麼會這樣??
我怎麼知道??
我無言以對 只是抬頭望著天花板思考
妹妹她等不及 就扳過我的身子 向我尋求一個回應
但這一扳 轉過身來 我的懶叫赤裸裸的彈跳出來 在她面前晃動
妹妹嚇得摀住眼睛 尖叫一聲
媽媽聽到妹妹的尖叫聲 也急急趕來
媽媽究竟是媽媽 她眼睜睜盯著我下面 只皺了一下眉頭
然後她問:"你是不是內褲穿到破掉 不敢講 所以才偷妹妹的內褲穿??
看你的懶叫都跑出來了 這能看嗎?? 而且...還穿到破皮流血??"
媽媽上前給我一個擁抱
她以為 這一切都是她的誤會 原來我是節儉的好孩子
內褲穿到破掉不敢講 長期忍受疼痛 破皮流血就是見證 這是演不出來的
但她怎麼知道 就在這前一刻 這是我自裁手滑所造成 並不是我內褲穿到破掉
她就這麼以為
然後對著妹妹婉言說:"不要害怕 哥哥是一副善良心腸 他只是內褲穿到破掉 沒內褲穿
就賞一條給他吧 嗯??"
我心裡百味雜陳 一時難以啟齒 也許是懦弱 不敢澄清真相
但另一方面 也是感動媽媽對於自己的孩子 總是往好的方面想
不輕易苛責 願意體諒
當場我們三個親人互相擁抱 抱成一團 痛哭流涕
不管外面怎麼講
家庭就是外面紛雜社會的避風港
還是要相信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