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洋臉書
知識普及的難處
我最近一次跟伙伴們做的知識普及，應該算是民主實驗室同仁合力製作的中國滲透指數。說
真的，雖然一堆人滿嘴的中國滲透，但對於到底怎麼滲透，滲透效果如何，可以說是問十個
人有十一個不同的標準。全世界有些國家對滲透有點瞭解，有些有點不瞭解，但就是處在一
個迷霧之中；至於學者，有些人懂經濟滲透，有些人懂媒體滲透，各有專精，但卻又難以橫
向整合，所以當時執行長說要做中國滲透指數的時候，我也是面有難色：這真的做的起來嗎
？
但問題是，我們需要的就是，當世界各國討論滲透這件事的時候，至少有一個可以「引」的
東西，而且會讓討論變的容易，而不會讓對話就停留在「疑，聽說你們國家滲透嚴重」「喔
喔喔，還好啦，我以為你們比較慘」這種無進展的對話。
要做這件事，首先就是要分類，並進一步標準化。例如說，軍事滲透、經濟滲透、媒體滲透
等類別，必須要拆開來看（最後我們拆成九個）；而像我比較瞭解中國對黑道、宮廟、里長
的滲透，但後兩者在其他國家不多，因此難以標準化；前者很風行，就容易當作標準。把可
與不可區分出來之後，才可以進行下一步的比較。
然後大家開始罵我說，你又不懂經濟，你也不懂外交，你怎麼做這些滲透指數？對，我當然
不夠懂，我又不是神，所以就要找各領域滲透的專家來，一起來設計問卷，並想辦法把指數
一致化，這個求教的過程，無疑就是知識普及的第一步。
接下來再把設計好的問卷，做好問答QA，交給各個國家，然後再做第二次的審查，進一步將
各國被滲透的情形排名並列舉證據。搞定之後還必須靠相當厲害的設計師與工程師將其視覺
化放在網站上，讓每個人可以輕鬆地看到在不同領域裡面，中國在各國的滲透情形。這邊需
要的人才之多，我真的覺得伙伴們都是一人抵兩人用。
當然，這樣的缺點是，各國的獨特性做不出來，標準化的結果會有漏失，此時就是我們要再
努力的空間，必須把各國獨特性再列舉出來放在排名旁參考等等。
不知大家是否還記得前陣子我分享柬埔寨被中國滲透的例子，事實上，任何可以使用DTL網
站的人，都可以一目了然柬埔寨現況，知道柬埔寨在哪個層面被被滲透的多嚴重，以及點連
結進去就可以看到相關的報導。這樣標準化與普及化的結果，就是每個人更容易討論這個主
題，更容易可以進一步問說：「可是這個XX怎麼沒有放進來？」「如果今年這個事件進來，
滲透會更嚴重？」
這樣的作法就是希望滲透成為一個主題，而且會越來越多人關心，我自己認為，這就是知識
的力量；從我以前教書到現在，我都是這種理念的信奉者。這些滲透知識如果自己慢慢研究
，可不可以都在網路上找到？當然可以。但有辦法普及，讓全世界開始關心「你被滲透了沒
」嗎？那就是另外一件事。
所以當柯P在問計畫的SOP，我想可能邏輯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我想的是怎麼標準與普及，
沒有標準，就難以普及，沒有普及，就沒有人。基數不夠，往上進階的人數就會不夠，這就
是一個數學問題而已。我們最缺的是人啊。
所以，說我不夠懂民防，不夠懂XX，不夠懂OO，我知道啊。但台灣真的很多專家啊，而且我
保證，絕對比懂中國滲透的還多。
所以我們就是不斷請教，不斷地想怎麼去把他標準化，甚至要多一個在地化。雖然在請益的
過程中，我發現專家彼此的差距比學界還巨大（哈哈），但，這就是挑戰，就是知識普及要
跨越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