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2003
在前面已經有提到，陳水扁對中國的態度，從2001年到～2002年前後開始有所轉變
。在2002年之前，陳水扁喊的是大膽西進、和平、談判，當時阿扁版還很樂觀地談陳
水扁會不會領到諾貝爾和平獎；不過到了2003年之後，陳水扁的態度開始轉變，朝向
民族主義的方向開始炒作，連結九一一事件，發展中國是全世界邪惡軸心的論述。
SARS事件受到陳水扁這個動作的影響相當大，基本上為2003年的這次流行疾病定了
調。也讓我們可以看到，當政治干預到其他專業時，會發生怎麼樣的一回事。
民進黨政府一開始就將SARS事件定調成關於兩岸的政治宣傳，推出「匪諜比SARS還
多」的文宣，並鼓吹SARS是「中國肺炎」。一方面將SARS形容成中國對台灣的危害，
另一方面藉這個事件，來宣傳台灣獨立的主張。
邏輯是這樣的：
台灣和中國是一邊一國，WHO將兩岸劃在一起是錯誤的。台灣不是SARS
的疫區，沒有台灣本土的病例。
這就是當時行政院長游錫堃提出「三零」主張的意識型態背景：零死亡、零輸出及
零社區感染。在這裡附帶提一個很有趣的小故事，之前維基百科甚至有人寫到，馬英
九為了這個三零的政績而隱匿病情。在這裡特別澄清一下，三零一直是民進黨政府的
宣傳主張。
其實到目前為止，這樣的問題並不大。但是加入另外一個事件後，故事就開始變樣
了。很簡單地說，WHO當時決定在6月舉辦SARS的國際研討會，香港則在四月28日舉辦
一個規模較小的會議，於是....
2003-04-21/聯合報/A3版/焦點
全球第一場SARS研討會
港學者看 SARS病毒 具潛力的生化武器
衛生署昨天舉辦ＳＡＲＳ疫情爆發以來全球第一場「嚴重急性呼吸道症
候群」國際研討會，首次發現ＳＡＲＳ是由變種冠狀病毒引發的香港大
學微生物系系主任袁國勇表示，在室溫約攝氏廿三、廿四度時，此病毒
乾燥約廿四小時後仍具有些微感染性；不少學者對此項說法存疑，認為
若果真是傳染力這麼強的病毒，應該已經爆發全球大流行，疫情會比現
在更嚴重。
台灣在4月20日舉辦SARS國際研討會，想要風光地宣傳宣傳台灣三零的SARS經驗。然
而，這件事情最後卻變成了另外一件黑歷史，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了。有人知道為什
麼嗎？
是的，4月21日和平醫院出事，4月22日爆發和平醫院的封院事件。就在台灣金光閃
閃地舉辦完全世界第一場SARS國際研討會、把國外貴賓請走之後的隔天，會上所宣傳
的三零政策就破了功。
到目前為止，許多人都會錯誤的資訊，來責怪和平醫院隱匿案情（註）。這裡要替
和平醫院作出個澄清。和平醫院並沒有上報所有疑似的SARS病例，但是它確實有送上
部分封院事件後確認感染SARS的病例。然而在這個SARS國際研討會之前，沒有任何一
個病例，被宣判為SARS的確定病例。
（註）最常見的例子是「傳真機故障」的說法。問題是傳真機故障是封
院之後才發生的事情，與4/14～4/18爆發前一週通報病例的事情
無關。
所以我非常懷疑，會有任何一個病例，能夠在20之前被民進黨政府宣告為SARS病例
；只要有一個病例爆發，台灣就會因為出現社區感染而讓三零的口號破了功，整個會
議就很難玩下去了。
我接下來會更進一步解釋這個部分。不過我不是流行病學的專業，有錯麻煩更正一
下；更重要的是，我描述事情的最後，有一個十年來我都沒有完全確認的疑惑。
故事是這樣的：如果一個人出現了SARS病症所有描述的症狀，能說它是SARS的病例
嗎？
答案是不行的。首先這可能是另外一種流行性感冒，剛好表現出SARS相同的症狀而
已；其次，因為SARS是個新的流行疾病，它的症狀描述也可能不夠精確難以處理。因
此，我們需要更進一步的證據。
那麼，對該病患進行檢驗，確認檢驗出SARS的病毒，這樣子可以說是SARS的病例了
嗎？
還是不行。這可能是檢驗過程出了錯、可能是檢體受到污染、或者是檢驗的誤差範
圍造成誤讀。這種情況叫做「假陽性」，不能當成該病患感染SARS的確定證據。
因此，還需要第三個條件。這個條件叫做「接觸史」。病患必須要有接觸到感染者
的機會與過程，我們才能最後確認他真的感染了SARS。
我上面很簡單地說了一下SARS在當時的判別方式。這個標準不是台灣自己定的，而
是來自WHO；然而WHO的這些判定標準，在台灣造成一個很奇妙的情況：
既然台灣是零社區感染，怎麼會有第一個本土SARS病例呢？
整個故事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如此。所有送到中央、疑似SARS的病例，都會因為「沒
有接觸史」，所以不被認為是SARS病例。當然，官方會說這是「疑似病例」，請小心
隔離，最好還是當成SARS病患....
接下來就是我的疑問了。
當時受到矚目、最有可能的病例之一，也曾到和平醫院治療，最後到新光醫院治療
的，是一位曹姓婦人。曹姓婦人的案例兩次被送上衛生署，但是都被判定為「疑似病
例」。她有個很曖昧的接觸史：曾經和一位境外入台的SARS病患同火車，但是兩人的
車票位置差了六節車廂。
然而，當時的官方說法，是這樣的：
http://old.ltn.com.tw/2003/new/apr/23/today-sars1.htm
至於外界關注，新光醫院通報的曹姓婦女為何不算是社區感染病例？陳
建仁也提出說明，因這名病患目前仍以氣管內管合併呼吸器治療中，所
以無法經由她的口述收集相關接觸史及旅遊史，且目前並沒有科學證據
提供明確的判定依據，所以經ＳＡＲＳ專家委員會討論後決議，先將這
名病例判定為「專家審核未決」病例，但是仍請各醫療及防疫單位持續
比照ＳＡＲＳ可能病例，採行相關防疫措施，專家們仍希望經由這名病
例親口口述接觸史及暴露史，才做判定，這樣才符合科學精神。
從當年到現在，我看到這則新聞，腦中都只有「莊孝維」這三個字。人家在氣管內
管合併呼吸器治療，你還想要她「親口口述」接觸史再來判定？剛剛收集到的另一個
當時21日的報導，新光醫院說該婦人病情趨於穩定，「有望於28日拔除插管」。
這就是我到現在最後的疑問。如果有流行病學專業的人，請你告訴我這個「親口口
述接觸史」的合理性有多少？曹姓婦人當時丈夫小孩也都有感染症狀，他們是否可以
代為說明接觸史呢？